伍德非常明白,他們,來自地中海的奴隸兵,他們的存在讓東羅馬帝國緊張。
在這裡,獅子伍德相信他有機會爲自己的同胞拿到一塊土地,一塊讓他們生存,富饒而美麗的土地。
柳木請牛進達作鑑證,單獨給了伍德一個承諾。
“伍德,在這裡,或是其他你富饒的地方,我會給你一塊三百里的土地,並且讓你能夠有機會受封我大唐的貴族,以總督的身份在那塊土地上生存,你的部下也會成爲貴族,他們也會受封,那麼你的土地就會變成三百一十里,三百二十里。”
伍德華利壓抑着內心的激動,手微微有些顫抖。不過他還是熟練的讓手中的銅爐滑過茶壺蓋,用滾開的熱水將茶壺中的茶葉清洗之後,將水倒出。
伍德很喜歡這種感覺。
在他的心中,這就象是某一種神聖的儀式,帶給自己內心的寧靜。
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儀式。
不同的儀式有不同的心境。
柳木這時又補充了一句:“長安城我也會給你留下一個坊,坊名靛藍坊。”
長安!
伍德心中升起一種嚮往,這是世界最偉大的城池,伍德想去看看。
牛進達也在一旁說道:“小倭子們最近很暴躁,連續數場戰鬥的進攻不利讓他們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感,今年的年終紅利他們怕被減少了,連日來不斷的請戰。我倒想借這個機會,一舉拿下洞裡薩湖區。”
“不,我想在新年前,拿下真臘王城,然後才慢慢的清剿其餘的城鎮。這樣作的好處就是,真臘王不能在不斷的四處招兵,將真臘完全打散,活着人比死去的人價值大。”
伍德站了起來,表示自己願意帶隊打先鋒。
伍德看得出來,這裡就是真正的香料之國,這裡擁有的香料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都是巨大無比的,拿下這裡,僅是香料往地中海的貿易,每年就是幾十上百萬羅馬金幣。
“戰術上的事情你們商量,誰打先鋒這個要公平一些。”柳木提出了戰略,迴避了具體的戰術安排。
柳木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高明的統帥。
伍德帶的山地步兵前來,給扶桑兵的壓力不小,也讓蘇定方與候君集在戰術安排上有了更大的空間。
更何況,還有五萬唐軍精銳可以調動。
柳木把伍德留下,自己則去視察佔領區的糧田。
柳木的政策很簡單,打下的地盤只要讓普通人生活的比之前更好,無論是在中南半島,還是在非洲,或是在地中海,這種簡單直接有效的辦法,一定會得到人心。
再加上不斷滲透的大唐文化,以及大唐的教育體系。
未來,是可喜的。
話說兩邊,獨孤蘭若可沒有留在中南半島,而是命令一路不停的往長安去了。
獨孤蘭若要拿到一份手令,大唐皇帝的手令。
滅六詔。
很顯然,柳木小看了美玉對大唐貴族的吸引力。
獨孤蘭若還沒有回到長安,長安城中李世民發起了一段很驚人的議論。
依舊是長安東市前那塊巨大的告示牌。
這一次的議案爲國議,只要是唐人都可以進言,各州府縣僱足夠的書吏對各種進言進行抄錄,並且整理。
僅這一項進言收集,大唐國庫給出的預算就是一百萬貫。
一百萬貫放在十幾年前,大唐滅王世充的軍費都遠遠不到一百萬貫錢幣。
第一條,將所有深山區、生存環境窮苦地區百姓遷出,由戶部給予十倍的土地或是一個相當於相倍土地收益作工的機會。
第二條,大唐減少對小塊區域耕種,不符合大農場機制的田地,若不能成爲合格的菜田,經濟農田,那麼種樹,變成果樹或是各種樹都可以。
第三條是空白,然後第四一直到第十條都是空白。
有些高智的名士紛紛表示,這第二條纔是根本,第二條得以實施,其餘的纔有被討論的可能。
大唐皇帝李世民坐在茶室,只有長孫無垢在一旁陪着他。
“二郎,此事也不必過度關心,大勢所趨。”
長孫無垢的勸慰並沒有減少李世民內心的擔憂,李世民說道:“自古以來,土地都是在皇家與貴族手中,貴族將土地分成小塊租給農戶,然後一家一戶的生產,久而久之成了一種常態,這就是柳木所說的小農經濟。”
長孫無垢點了點頭卻沒接話。
她知道李世民的內心之中有一個非常宏偉的藍圖,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藍圖有多大。
李世民緩緩的說道:“我這是在斷大貴族們的根。”
“怕是由不得他們。”長孫無垢雖身爲女流,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殺氣十足:“佃非奴,佃只是無田無產無業的人,若是離開自己原先的地方,另有一個大農場可以參與其中,收入數倍,怕是留不住。”
“恩。”李世民點了點頭。
長孫無垢又說道:“以皇家在背後,大唐所有的百姓只要支持,大貴族又能如何?”
“我不是怕,而是擔心會有些亂子。”
李世民的話事實上此時已經得到了應驗。
就在長安周邊,杜家、韋、柳三家正在開會討論,而且不僅是三族的族長,族老,而且還把他們家族中的各村宿老們也叫上了。
柳氏族老先說話。
“這裡有一封,我家三原房三孃的信,她在信中提了一個法子。將家中的田地無論是那一房那一支,只要是連成一片的地全部變成一塊糧田,用鐵牛耕種,減少人力可達九成,其餘的人族中可採買土地。”
韋氏有人問及:“這如何採買。”
杜家一位族長起身,向衆人一拱手,原來纔開口說道:
“長安周邊沒有,那麼大唐這麼大總會有,縱然大唐之內沒有,中南半島那裡數以億萬畝稻米良田,難道不能買?老夫也是剛剛知道,天下之大,大到鯤鵬尚不能一日到達,良田無數,果樹無數,香草無數。”
杜家替柳家說話,在場的人沒什麼好意外的,能坐在這一屋議事的都不算是外人。
這是杜家在講公道話,不是在替誰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