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7-7 16:39:50 本章字數:5102
兒個織造學上辦妥了兩件大事。新織機送了工部上,曹老伯這邊請功的摺子遞了上去,研究人員和張家倆兄弟都有份,也算是這兩年沒白忙活。再就是抓撓式(我起的型號名)脫籽機定了型,倚仗這個,內府裡又撥下大筆研究費用。
鬆了一口氣,這下也算出了成績,我這學監沒白當,往後混錢的藉口就多了。要錢的時候氣長,不像前一陣,要錢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開口。
蘭陵也是。明明織造學這邊對她好處更大,可總是對農學偏心。卡我也卡得太死了,弄得織造學的人見了農學的都覺矮人一頭。如今漲漲士氣,凝聚力一起來,我也好偷懶。我在學上左右無事,提前兩步回來,也沒人敢算我早退。季節上,塘裡的魚還等着我去釣。
老四沒眼色,逮住空就找我說些沒創意的話。弄得我現在有點怕她。左右沒人,我都不敢進內宅,總覺得有穎、二女陪着安全些。關鍵老四現在頂個名分,我都不好意思拉着臉。拒不拒絕的,都不像話。
“你,你別過來啊。姐夫我去釣魚,離我遠點。有事,晚上再稟。”漁具剛收好,就被老四堵了門上。手指裡拈了幾個蛆,預備防身。
“有急事。”老四不怕這個,蛆接了手裡,回身扔了花壇底下。幾個麻雀高興得,呼扇呼扇飛下來,搶不到蛆的,圍一團撕打。“姐夫,您看看這單據,”說着,也不管我手裡提着東西,一大堆就塞了過來。
晦氣。魚竿掛了脖子上,立了門口就一張張的亂翻起來,趕快弄完趕快走。“挺好啊,單據怎麼了?”
老四搶過一張來,指了條款印章。“這是咱家花露水作坊請貨的單據,都是付了訂金。您看仔細。”
這我知道啊。翻來覆去看了幾眼,“不就是訂貨單嘛,看來這些日子生意還不錯。這麼多下家等貨,你不趕着作坊抓生產,跑來堵我,是個什麼道理。”
老四一把把我往院裡推。看她急的,這還沒到豐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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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以王家地信譽,你晚一半年都不存在問題。客戶能一而再
三的壓訂單。你受了損失,說王家坑你。可你不取
仔細看看單據,都是遠客,還沒辦法通告。而最後這幾張,從要貨量看,都是大訂單,加起來五千斤的貨,訂金都五百貫朝上,一般商家可損失不起。
“去把所有地壓貨單據都拿來。不論大小。”魚怕是釣不成了,漁具取下來,扔了旁邊。
老四拿了厚厚一沓子訂單,石桌上鋪不下,倆人爬了炕上,鋪了滿滿一炕。取了算盤,老四念,我記。滿共加下來,有近一萬斤地短缺。嚇我一跳。王家小半年地產量啊,而最早的訂單已經延期一年半了,也就是說,一年半里頭,有近四分之一地貨沒人來領。把訂金白白便宜給王家。這事兒蹊蹺。而且,訂單的客人大多以東西兩處居多,一家關內的都沒有。
“貨壓得多不多?”不禁擔心起自家的經營。這麼搞下去,即便是王家白收了訂金,也得不償失。
老四搖搖頭,“影響是有,如今還不足慮。就是擔心,往後再這麼下去,就得出問題。”
點點頭,出不出問題,那是後話。這事兒太蹊蹺,不弄清楚,讓人心懸着可不成。“內府呢?還有江南那邊都是什麼情況?你打聽打聽。”
老四掏了個單子出來,放我面前,“都打聽過了。江南那邊還無大礙,內府在東西兩邊銷量遞減。前些日子還派人來商議,指望咱家能讓點價錢出來。要不他們補不回這個虧失。”
“他說遞減就遞減了?遞減了多少?讓咱家讓多少價出來?他得拿出具體數字才行。”我敲打着炕桌,一路盤算這個事。如今這商貿一開,若說花露水能在內府收益單上佔多大份量,也不至於讓王家給他讓價,總有別的貿易可以補回來。可既然人家能派人過來,這事態就嚴重了。
老四接口道:“專供內府的貨,倒是壓了不少。前後也減了不少訂量。三年裡,總有兩萬來斤,而且,東西兩邊訂的貨,也日益的少了。”
這有悖我的經營思路啊。這東西如今用起來,從起先的時尚,變成習慣,貨品檔次由高到低,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供給,只能越賣越多,沒理由減產。真是東西兩邊經濟不景氣,折了我的客源也罷。可兩邊回來的人也有,說陳家的花露水在那邊火得不得了。這道理沒辦法掰扯。按老四的說法,如果不算預期值,只按往年收益論的話,王家這三年裡頭,得少收益兩萬貫上下。這可是純利潤呢。
聽得我小心肝直冒血,不滿地擰了眉頭問道:“多久的事兒了,怎麼現在才報?你這管事怎麼當的,飯都吃到溝渠子裡去了?”
老四一臉窘迫,靠在牆上不吱聲。
“二女呢?一併叫來。倆管事的,只顧着打架,這虧就吃在眼前,責任誰都跑不了。”起身不忿地朝炕上的賬單踢了一腳,“顯能耐啊,倆月裡給我把緣由找出來!”
嗓子眼紮根魚刺的感覺,反常。花露水雖說已經不是王家主要的財務來源了。可我這作坊養活多少人,不光是王家莊子,林林總總,周邊多少人指望這作坊吃飯呢。你現在有收益,可往後沒收益怎麼辦,叫大夥兒都回家?那王家成什麼了。這要給京城知道,多少不安定因素啊,這要給治安帶來多大混亂啊,這要給國家帶來多大負擔啊,這要讓王家少賺多少錢啊。
京城明星企業,王家不好出頭,陳家可耽擱納稅大戶的名頭。我生意不好,我繳不了那麼多稅款,這不能怪我。老丈人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朝地方上部門上一坐,這苦一訴就是一下午。總體來就一句話:有人坑我!
誰敢坑您啊。王家侯爺的老丈人。滿京城曾經有個敢坑你的,這不都上吊了嘛。這招牌樹立得還不響?
“就是有人坑我。包括你們內府。”指着蘭陵的鼻子,一副討債的模樣。“還讓不讓我爺倆活了。”伸頭朝窗外喊,“甘蔗,過來,跟爸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