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花仙子離開後,柳晏回到了營地。
篝火旁只有上上官蝶一個人。
柳晏看了一眼馬車旁的帳篷,薛燕、楚青和蜂兒應該已經睡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你的肚子也不舒服了吧?”上官蝶笑道:“雖然你經歷過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可你畢竟又做了這麼多年的官,未必能適應的了。我早看出來了,你也不比我們好到哪兒去!”
柳晏不得不點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說得不錯,我也是硬撐着。”
上官蝶見他承認,得意地地笑了笑。
柳晏並不在意,問道:“關於你的身世,查的怎麼樣了?”
“爲什麼問這個?”上官蝶覺得有些突然。
柳晏道:“我只是在想,南宮鶴連皇帝都拒絕了,卻回答了你的問題。想來,你的身世決不一般。”
上官蝶道:“他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留下了一個謎題。”
“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替你解答!”柳晏顯得很自信。
上官蝶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請柳大才子聽仔細了!蝶舞繁花,花開花落,落紅無情,情絲繞柳!”
柳晏琢磨了一陣,沒能解答出來。
上官蝶道:“算了,如果能這麼容易就破解了,南宮先生還不如就跟我直說了。等我們找到南海仙宮再問他吧!”
柳晏笑了笑,其實這纔是她願意跟着自己單獨出行的真正原因。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不打算去南海仙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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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纔見到了司花仙子!”他只得實話實說,“她跟我說,阿措已經回京了。所以……”
“什麼意思?”上官蝶狐疑地看着他,說道:“我就知道那個奇怪的流星有問題。你着急忙慌的就是爲了尋找阿措。現在她回京了,你是不是想馬上返京?”
柳晏笑而不語。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有點自私嗎?”上官蝶面露不悅。
柳晏忙道:“你不是曾經拜託阿措幫你詢問南宮鶴嗎?或許她已經查清你的身世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上官蝶顯得有些猶豫。
“先回京吧!”柳晏說道:“我跟你保證,如果他沒有查出來,我繼續幫你查。”
上官蝶道:“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我自己去南海。”
“你別意氣用事!”柳晏笑道:“實話跟你說,仙子交代,一定讓我保護好你。我想,這裡面一定有其不爲人知的原因。所以,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保護我?”上官蝶顯然不信,“我何德何能,還能讓仙子惦記?”
柳晏道:“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上官蝶道:“那是因爲我太瞭解你了。自打我認識你以來,你所做的事無不是爲了自己。”
柳晏冷笑道:“你要是真瞭解我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完全可以不用跟你商量。”
上官蝶一愣,隨即又說道:“若是在以前,你可以這麼做。但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妹妹。你就是想走,也得帶着她吧!你要帶她一起走,必然會驚動我們。”
“我驚動你了又能怎樣?”柳晏說着,就走向薛燕的帳篷。
薛燕等人其實已經被驚醒了,此事也走出了帳篷。
“二哥,你們又吵什麼?”薛燕有些不高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柳晏道:“別睡了,馬上收拾一下,跟我回神都。”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上官蝶喝到。
此時能接受這道命令的也就只有楚青一個人,可是她自知不是柳晏的對手,趕忙跑到上官蝶身邊,勸道:“殿下息怒,有什麼事好好商量。”
柳晏並不理會她們,自顧自地去套車了。
“二哥,這到底怎麼回事?”薛燕也試圖去勸柳晏。
柳晏道:“別羅嗦,馬上收拾東西!”
薛燕已經逐漸習慣了柳晏的脾氣,只得按照他的話去做。
上官蝶又氣又急,突然搶過楚青的刀奔向柳晏。
薛燕看見,立即拔刀擋住了她。
楚青急的跺了跺腳,又從馬車上找了一把刀,跟薛燕對峙。
“交給你了!”上官蝶示意楚青纏住薛燕,讓後提着刀奔向柳晏。
薛燕並不擔心柳晏的安全,便集中精力對付楚青。兩人也算是棋逢對手,一時間打的難返難捨。
上官蝶趁機靠近柳晏。但她也知道自己壓根不是柳晏的對手,於是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你不是說那個仙子讓你保護我嗎?如果我死了,看你怎麼交代!”
柳晏苦笑着轉過身來,問道:“你若相信這件事,就跟我一起走。你若不信,愛死死去。”
“你……”上官蝶無言以對,稍微一猶豫,竟然真的抹起了脖子。
柳晏下了一跳,趕忙搶過去奪了她的刀。儘管他的速度很快,但還是晚了一步。上官蝶還是割傷了自己的脖子,嚇得侍女蜂兒一聲驚呼。楚青和薛燕也停了下來。
柳晏把刀仍掉,檢查了一下上官蝶的傷口,道:“沒事,沒傷着要害。快拿藥箱來。”
楚青和蜂兒趕忙奔向一輛馬車。
柳晏捂着上官蝶的傷口,突然發現她無聲地垂着淚,忍不住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不跟我作對,你心裡不舒服吧?”
上官蝶一把推開他,吼道:“滾,我不用你管。”
“傷口,捂着點傷口!”柳晏忙道。
“我死了也不要你管!”上官蝶彎腰去撿那把刀。
柳晏閃身過去,在她的後頸上敲了一下,將其打暈。
……
平坦的官道上,三輛馬車徐徐而行。
柳晏心緒難平,不時探頭看着前面上官蝶的車駕。
薛燕道:“別看了,她死不了。”
柳晏縮了回來,低頭沉思着。
“二哥,我聽楚青說,你和這位上官郡主還訂過親?”薛燕問道。
柳晏忙道:“早就作廢了。”
薛燕笑道:“在你這裡可能作廢了,但她……”
“沒有的事!”柳晏道:“她不過是皇帝套在我脖子上的繮繩……不過,現在事情有些麻煩。那個司花仙子竟讓我保護她。”
薛燕道:“你不是說她跟司花仙子長得神似嗎?或許他那個神秘的母親就是這位仙子。”
柳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如果真是這樣,司花仙子爲什麼不自己保護她呢?而且,當年她爲什麼任由自己的丈夫自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淪爲宮中奴婢呢?我覺得這裡面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薛燕笑道:“或許見到嫂子就能弄明白了!”
柳晏也不由得笑了笑,說道:“希望如此吧!”
……
神都南郊,司花仙子的小院。
阿措和鸚哥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此時正幫着司花仙子晾曬藥材。
突然,司花仙子從天而降,對阿措說道:“他們來了!”
阿措大喜,趕忙跑到門口,翹首以盼。
慢慢地,幾個人影從山林中出現,爲首的便是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於是,她趕忙迎了上過去。
柳晏也看到了她,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兩人對視了片刻,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
鸚哥化作一隻鸚鵡,繞着他們飛了兩圈,笑道:“好了,好了,這麼多人看着呢!”
脖子上仍纏着紗布的上官蝶面如表情地盯着他們,然後又偏過頭去。司花仙子遠遠地看着她,忍不住一聲嘆息。
……
小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狹長的板桌,桌上已經擺上了瓜果和美酒。柳晏、阿措、上官蝶和鸚哥分座在兩邊,等着上首的司花仙子發話。
“我們總算正式見面了!”司花仙子道:“也該是解開謎團的時候了。”
她看了看柳晏,說道:“你最想知道風神是怎麼回事吧?”
柳晏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我更想知道三界盟約的事。”
司花仙子道:“三界的事,我也不清楚。況且,那也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我只告訴你風神的事。那風神乃是受東帝君的驅使,試圖推翻女皇的統治,以便建立一個聽命於天庭的國家。但因爲三界盟約的限制,這種事只能秘密進行。”
柳晏再度點頭,這個說法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司花仙子又看向阿措,說道:“我和你母親紫衣仙子奉西王母的旨意,暗中協助女皇。但不幸的是,你母親在和風神的鬥法中重傷,不久就亡故了。她臨終前,把你交給南宮鶴。這些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阿措也點了點頭。
司花仙子把目光停留在上官蝶身上,說道:“你母親原本只是仙園中的一隻蝴蝶,後來得到紫衣仙子的點化而成精。所以你父親纔會給你取名上官蝶。”
“我母親……她……”
“她爲了保護你父親,自殺了!”司花仙子嘆息一聲。
“什麼?”上官蝶大驚,在她的記憶中,自殺的人是她父親。
司花仙子道:“你父親並沒有死,死的是你母親。你母親變成你父親的樣子,服毒自殺。”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上官宏的死,無人不知,但誰也沒料到真相會是這樣。
“那我父親呢?他在哪兒?”上官蝶忙問。
司花仙子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這些過往之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司花仙子嘆了一聲,道:“這些無畏的爭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停止。你們都是僥倖活下來的人,我不希望你們再次被捲入其中。”
“我跟這事可沒關係!”鸚哥說道。
“恰恰相反!”司花仙子道:“你也是當年的參與者之一,只是……你已經不記得了。”
鸚哥一愣,“仙子,你此話何意?”
司花仙子道:“你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你的記憶被人抹去了。”
“竟有這事?”鸚哥大驚,“哪個王八蛋乾的?”
司花仙子道:“有些事,忘記了,也許是件好事!”
柳晏掃視了衆人一圈,問道:“仙子,我莫非也跟某位仙人有關係嗎?可是我記得,我的父母似乎都是凡人,我也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