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樸素,也就是在肩膀上多了一塊獸皮的男子慢慢地走了出來,然後擡頭就看到了這麼冷的天氣裡,門口站着的這些人,一個個的宛如冰雕一樣,看着真的是可憐啊。
“你們是?”這人的思路可能也有點大條,在這樣的天氣裡,一羣手裡佩戴着彎刀,身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人站在你家的門口,你覺得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決的嗎?
耶塔說真的是不太喜歡說話的,也不喜歡被人問話,所以,他剛要伸手抽出彎刀將這個人砍翻了,然後直接帶人衝進去多好,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在北海熊身邊的北海羅也過來了,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耶塔,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大少爺,這個人問我們是誰?”耶塔有點不知所措地來了這麼一句話,讓北海羅都傻眼了,大哥啊,現在是什麼時候啊,是打仗殺人的時候啊,你竟然問我是誰,你說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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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了,如果沒有危險的話,他就要親自過來。”北海羅的意思就是,如果這裡出現問題,我可不管,也就是在告訴他,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這些人全部弄死。
耶塔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神一動,伸手就將彎刀抽出來,然後就打算將面前的人刺死的時候,院子裡再次出來了一個人,這人雖然也是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他一站在那裡,就有一股子腐朽的氣息傳來,他的眼神如木頭一樣,根本就是毫無真正感情的感覺,他擡頭看着一直站在那裡的傻子一樣的傢伙道,“你找死啊,這麼晚了,還出來,還不給我回去。”
大亨是個憨厚的人,他是個奴隸,可以說是當初張琦的手下奴隸裡面的一個非常憨厚的人,也許曾經不憨厚,可是他的腦子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撞擊過,所以,這人就有點傻乎乎的,可就算是如此,反而讓人心中開心,做事很多,吃東西不多,如此好的人,真的是不簡單哦。
唯一要命的地方,就是,太過憨厚了,當個門房,其實不太合適。
“覃宇哥哥,我聽到敲門聲了。”大亨憨厚地笑了笑,讓覃宇接下來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去,只能擺了擺手道,“以後晚上不許出來,回去睡覺吧,外面冷。”
“哦。”大亨點了點頭,就傻乎乎地轉身走進了裡面,然後覃宇才擡頭看着面前的兩人道,“誰是北海熊?”
“你找死。”北海羅雖然早就將自己的父親弄死,然後好繼承所有的好東西,比如說牛羊馬,比如說女人等等,可是卻不是說一個隨便的人就可以喊出自己父親的名字,不由得怒喝地看着他道,同時手裡的刀都抽出來了,他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也是如此。
“如果你們今晚不想死的話,對了,還有一個叫做北海圖的人命也不要的話,你可以試試。”覃宇手裡不知道什麼出現了一把短刀,在手掌之中慢慢地來回轉悠,竟然帶着淡淡的肉香味,廢話,他可是吃了牛羊肉的哦。
“你,你將我三弟如何了?”北海羅在外面,自然是要讓人知道,自己是如何地對待自己的弟弟的好,如果表現的過於薄情的話,是不合適的。
“他沒事,只是你們如果繼續這麼耗下去的話,可能就會有事,畢竟,天氣挺冷的。”覃宇自然是不害怕這些人的,自己一身的皮草,加上剛剛吃了東西,還喝了一點酒,正是熱乎乎的時候,就是在這裡站到天亮,也不會有什麼事,可是這些人就不一定了,有好幾個人的肚子裡發出的聲音,他都聽見了,真的是倒黴催的。
“我父親在後面,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個叫做少爺的小子?”北海羅吸了吸鼻子,感覺似乎要寒風入骨了,不由得說道,只是他的這句話,卻讓覃宇的眼神從漫不經心變成了犀利如刀地盯着他說道,“如果你們今晚還想活着離開的話,就要記得一個東西叫做尊重,我們少爺是什麼身份,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還要招待你們,你們可是要知足,知道嗎?”
北海羅還要說什麼,卻被耶塔阻止了,然後低聲地說道,“大少爺,外面的風越發的大了,首領不可能一直都在外面站着,否則的話,容易出事,先不管其他的,讓首領過來,到時候,我們先進去,這個地方看着不大,人應該不多,我們這麼多人,足以殺出去的。”
耶塔的話,讓他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說道,“去,通知我父親,就說是安全。”
手下的人趕緊翻身上馬,然後直接跑了回去,而覃宇則站在門前,打了一個哈欠。
北海熊那裡得到消息就騎馬過來了,畢竟,他已經感覺有點累了,草原上的男人是不能覺得累的,否則的話,就容易出事,這就像是獅王不能隨便漏出破綻一樣,一旦出現,就會讓其他的獅子將他吞噬了,這個可不是一句假話,而是實實在在的話。
一條宛如黑龍一樣的隊伍穿過了這條巷子,然後來到了門前,坐在馬背上的北海熊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這個不壯實的男子道,“你家少爺在什麼地方,快點讓他出來見我?”
“你就是北海熊?”覃宇手裡的短刀一揮舞,就不見了,然後擡頭安靜地看着問道。
“我就是北海熊。”北海熊手裡的馬鞭已經握住了,看樣子如果他再說一句廢話的話,就會被直接抽中對方的臉。
“請。”覃宇卻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將大門推開了,然後站在那裡躬身施禮讓他進去。
北海熊用腿一碰馬肚子,胯下的那匹大黑馬就要跨過門檻,卻被覃宇阻止道,“進入此門,需要遵守我漢家的規矩,不能騎馬,只能步行。”
“小子敢爾。”北海熊似乎一直都在壓抑着自己,現在自己騎馬都不行,手裡的馬鞭忽然就抽了出去,對於這個東西,他是非常熟悉的,一馬鞭下去,絕對會讓這個人的額頭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印,而且這輩子都弄不掉。
可惜的是,馬鞭只是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不等落在覃宇的額頭上,覃宇忽然就站起身來,然後雙手如推磨盤一樣,直接就對準了北海熊胯下的那匹黑馬,然後就聽到咯噔一聲,馬匹的前蹄上面的骨頭直接就斷裂了,發出慘烈的一聲之後,就直接摔在地上,而覃宇卻趁機,後退了幾步,冷冷地站在那裡,看着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站起來的北海熊,沒有說話。
在草原上騎馬,摔下來是常事,所以,這一塊的技巧根本就不用學習就會了,可是呢,竟然有人敢如此對待自己的馬,這不是找死嗎?
北海熊手裡的馬鞭指着覃宇道,“來人,給我砍死。”
耶塔剛要上前,卻聽到覃宇的話說,“你們夜晚來到主人家裡,不遵守主人的規矩也就算了,怎麼,還想要殺人啊?看來草原上果然是沒有規矩的,不過呢,我個人還是勸勸你,看看那邊之後,再做決定,否則的話,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順着覃宇的手掌,看到了一座小山,而小山的邊上有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面有一個人兩隻胳膊都似乎沒有了力氣一樣地被人吊在那裡,用的不是牛皮繩,而是鐵鉤,看樣子已經痛的暈死過去了。
“三少爺?”耶塔的眼睛一動就認出來了,然後他的眼睛似乎要從眼眶裡飛奔出來了一樣,因爲那個小山根本就不是山,而是一羣人堆積起來了,從他們身上的衣服來看,竟然是當初跟隨北海圖一起過來的那些人,可是現在人現在似乎已經不行了,已經凍僵了,他顧不得許多,趕緊就跑過去,一把將北海圖從架子上取下來,卻發現還有問題,只是這人已經暈過去了,然後他就看到了另外一個讓他吃驚的現象。
剛剛的小山不是一座,而是十來座,每一座似乎都是自己的人在這裡。
於是,他一把抄起北海圖就朝北海熊這裡跑過來,同時說道,“首領,全部都是我們的人,三少爺也似乎不行了。”
北海熊的臉皮微微一皺,似乎是心疼還是其他的,可是最後變成了怒吼了,轉身看着覃宇道,“我不管你的少爺是誰,竟然敢殺我北海部落的人,我一定要他死。”
這樣的威脅還不如一場冷風來的讓覃宇不舒服呢,他淡淡地說道,“北海熊,你如果還在這裡浪費時間的話,我相信你的這個三兒子應該是活不下去了,如果我是你的話,爲了你的兒子,我現在也應該是去見見我們家少爺,然後再說其他的,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埋伏,那個張琦應該是告訴你們了,這個地方能有多大,不大的地方,能有多少的埋伏,我這裡跟你說了吧,少爺最多再等你一刻鐘,如果還不過去的話,如果少爺去睡了,你也就只能回去了,而你現在卻還在這裡糾結騎馬還是不騎馬的問題,你的尊嚴雖然重要,可是我相信,你還是會心疼兒子的,是吧?”
北海熊被他的話說的很不舒服,可是呢,卻在心裡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有些道理,於是一揮手,就讓其他的人在門口,然後其他的人將這個院子給圍住了,雖然沒有吃的東西,可是靠近院子似乎就暖和了很多,而自己卻帶着耶塔和北海羅慢慢地隨着覃宇朝這個院子裡的大廳那裡走去。
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可是北海熊認爲,自己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的。
繞過這些用屍體堆積的小山,他來到了這個所謂的大廳面前,就看到大廳邊上對堆積着一些黃色的燈籠,而大門卻打開,裡面除了飄來陣陣的肉香之外,只有一個少年正在那裡看書。
讀書在草原上可不是什麼得意的事,反而會讓人覺得可笑,所以,他就一步一個聲音地朝裡面走去,腳步聲帶着雪地上的泥土慢慢地走到了大廳裡面,說是大廳其實也沒有多大,不過呢,進來的人眼睛裡可沒有什麼房子,而是看着巨大的鐵鍋裡面一堆的肉正在那裡上下浮動,而下面的木柴似乎非常的熱情,不停地將自己的熱力通過鐵鍋送過去,而且,北海熊還聞到了一股子奇異的香味,這個東西的確不是一般的肉,反而有一股子奇異的味道,這種味道,他沒有聞到過。
然後不等他開口,就被另外一股子濃烈的香味給刺激到了,擡頭一看,在大廳的邊角,竟然還有人在那裡烤羊,而且不是小的羊羔,而是一頭巨大的羊,看着這個人手裡的鹽巴不要錢地朝上面塗抹,他真的想罵人了。
屋子裡的溫度挺高的,他們進來的人除了耶塔將北海圖放在鋪滿了一些乾草的地上之外,其他的人都感覺到從腳踝的外面開始變暖,然後到自己的腳心,竟然有點舒服的虐待的感覺。
“你就是那個少爺,是你將我兒子打傷的?”北海熊雖然肚子已經開始叫了,可是他打算和這個面前的柔弱的人說幾句話之後,再吃東西,這裡一共沒有幾個人,只要是自己突然發飆,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不管是烤羊的還是其他的人,剛剛將自己的馬匹推死的那人沒有過來,似乎不見了一樣,這讓他心底的底氣更加的足了一些。
“你兒子是誰?”葉檀放下手裡的書,這麼晚了,燈光不是很好的話,看書會出現幻覺的,所以,他看着北海熊不太清楚。
“就是他。”北海熊指着還是昏睡不醒,可是琵琶骨地方因爲溫度升起來了,開始流血的北海圖說道,“在草原上還咩有人敢如此對待我北海部落的人,今日不管你是什麼少爺,我都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你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脣,因爲又餓又累啊。
“哦?那你就是北海熊了?”葉檀淡淡地問了一句話,結果北海羅頓時怒了,一個小屁孩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父親,豈不是大逆不道,他一把抄起自己的彎刀,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少爺,竟然敢對我父親無禮,今日,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你。”
北海羅的話其實就是北海熊的話,結果,他剛剛走到葉檀面前三丈左右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子大力衝擊過來,自己竟然飛了起來了。
“找死需要這麼着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