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蒙浩真的很鬱悶,他見過運氣差的,就沒有見過運氣比自己還差的,但是沒辦法,錢是韓藝的,心裡還想着,這下錢若都輸掉了,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趙天富自然開心的要死。
唯獨韓藝兀自神色如常,心裡尋思着,這骨制的骰子與後世的骰子還是差別蠻大的,不能一下子就完全的掌控,還得練練。
他就不顧楊蒙浩那幽怨的眼神,就這樣非常平淡的一遍又一遍的扔着。
漸漸地,楊蒙浩的眼神從幽怨變成了興奮,相反的趙天富的眼神卻從開心變成了愁眉難展。
“雙一!雙一!”
楊蒙浩赤紅的雙目緊緊盯着那在碗中轉動的骰子,對着鉢碗使勁的叫嚷,完全不顧旁人的感受。
一個骰子停了下來,正是一個一,還有一個轉動的着,趙天富也納悶了,爲什麼韓藝扔出的骰子能夠旋轉的如此之快。
第二個骰子終於停了下來,正是一個一。
雙一!
楊蒙浩興奮的高舉雙手,“我贏了,我贏了。”
要知道前面他可是一直被壓制着,幾乎已經判了他死刑,很難在翻盤了,除非扔出絕佳的點數。
韓藝幫他做到了,到了後面,幾乎想什麼點數就來什麼點數,相差不過一兩點,這種絕地大翻盤的勝利,實在是令人不得不興奮的舉臂大叫。
一人突然道:“楊家後生。你安靜一點行不,這裡可不只有你一個人。”
“哦。抱歉,抱歉。”
楊蒙浩醒悟過來。趕緊坐了下來。
“該死!”
趙天富狠狠瞪了韓藝一眼,但是韓藝兀自非常平靜,垂首不語。他又朝着楊蒙浩道:“這一盤算你走運,我就不相信你盤盤這麼走運,咱們再來過。”
楊蒙浩哈哈道:“我說過,剛纔只是我讓着你罷了,現在我運氣來了。看我不殺你一個片甲不留。”
韓藝看着楊蒙浩,微微一嘆。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就知道吹牛。
但是旁人的阻止,沒有讓楊蒙浩就此安靜下來。
“八,八。哈哈。真的是八,我又贏了。”
“六,給我一個六,求你了,給我一個六,呀呀呀呀,真的給我六了,哇哈哈!”
.....
不知不覺中,邊上突然站了不少人。他們忘乎所以的跟着楊蒙浩一塊叫着,這喊什麼點數,就出什麼點數。實在是太刺激了。
骰子!
一個韓藝熟悉不能在熟悉的玩意了,他可以聽骰子聲長大的,玩骰子的時間遠勝過其他小孩玩變形金剛的時間,想要扔出自己想要的點數,可不需要靠水銀來幫忙,其實這扔骰子還只是其次。他搖骰子更加厲害,什麼一柱擎天。簡直就是小兒科,你要六就六,要一就一,跟電視上演的沒差。
這還是當今骰子的材質與後世的不一樣,故此他十把內,只能有五把扔出準確的點數來,其餘五把均有稍微出入,但是這已經足夠了,至少能夠彌補楊蒙浩智商上的不足。
而趙天富哪裡還有方纔那般囂張跋扈,一對招風耳是紅的透明,坐在那裡一個勁的擦汗。
“哈哈,我又贏了。”
楊蒙浩激動的都跳上的凳子,不斷的高舉這雙手,他非常享受這種時刻,因爲邊上有很多人在看着。
“你小子作弊。”
趙天富突然一拍桌,霍然站起,一手指着韓藝。
韓藝錯愕道:“啊?作弊?我沒有啊!”
趙天富哼道:“你還說沒有,你哪有這麼好的運氣,想扔什麼點數就出什麼點數,我纔不信,你一定是作弊。”
楊蒙浩急忙跳下凳子,道:“天富,話可不能這麼說,今早上我輸了一早上,我可也沒有說你作弊,輸不起直說便是,何必找這種藉口,你若說我這僕從作弊,那你就找出證據來。”
這時候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道:“怎麼回事?”
“王伯,你來的正好,這小子作弊。”
趙天富手指着韓藝道。
這王伯瞧了眼韓藝,韓藝冤枉道:“我沒有作弊啊,我只是幫我家少公子扔骰子。”
趙天富道:“你胡說。”說着他又朝着王伯道:“王伯,這小子想扔什麼點數,就能扔出什麼點數來,這還不是作弊麼。”
旁邊一人突然道:“那只是人家運氣好,這談不上作弊吧,況且人家也不是想扔什麼點數就能扔出來,有些很多把還是差了不少。”
這左一句,右一句,王伯也大概瞭解清楚了,向趙天富道:“趙公子,你若沒有證據,我可不能憑他扔出來的點數好,就認爲他是在作弊。”
“聽見沒有。”
楊蒙浩見王伯也站在他這邊,更是高興不已,朝着趙天富道:“你要不服氣,咱們再來過便是,就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錢。哈哈。”
趙天富氣得是咬牙切齒,他倒是還有錢,但是他真不敢再來了,這錢輸了倒還是小事,關鍵是面子上過不去,誰都知道楊蒙浩是一個只會吹牛的傢伙,輸給這小子真是太丟人了。
韓藝見也差不多了,今早上的本錢也差不多都贏回來了,於是道:“少公子,算了吧,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楊蒙浩卻擺手道:“你別這麼掃興好不,今天運氣這麼好,再玩一會兒吧。”
我掃興?你個蠢貨,這哪是運氣,分明就是老子在幫你啊!韓藝被這小子氣得半死。
“說得不錯。運氣來之不易,應當好生珍惜纔是。”
聽得一個非常平靜的聲音。
“玄道。”
“是玄道來了。”
“玄道哥,你今日怎有空來這裡。”
“我就過來看看。”
只見人羣讓開一條道來。一個二十歲出頭青年走了過來,皮膚白皙的透明,臉頰兩邊隱隱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雖然那獨孤無月也很白,但那是天生白,膚色如此,就跟白人一樣。
但這人顯然是很久沒有曬太陽。一雙狹長的雙眼。猶如新月一般,閃爍着令人難以捉摸的眼光。修長的身材,穿着一件非常簡樸的深藍色長衫,但是非常乾淨整潔,以至於讓人忽略這是件非常廉價的衣服。而且他還擁有一雙非常漂亮的雙手,十指白淨修長,指甲剪得是整整齊齊,裡面是一塵不染,但就這麼漂亮的雙手,卻捧着一直烏綠色的小烏龜,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大公子。”
那王伯見這公子來了,微微頷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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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子輕輕嗯了一聲。
難道他就是這觀棋軒的主人?韓藝不禁瞧了眼這公子。
這公子走上前來,微微笑道:“原來是小蒙啊!”
楊蒙浩拱手喊道:“小蒙見過玄道哥哥。”表現的非常乖巧。哪裡還敢像剛纔那般張揚。
這公子笑着點了下頭,一雙深邃狹長的雙目,突然看向韓藝。平靜溫和的目光突然變的凌厲起來,彷彿要看穿韓藝不可。
韓藝也不是紙糊的,全當沒有看見,心裡卻嘀咕道,你不是吧,我們就是贏一點錢而已。而且還不是贏你的錢,你還是在盈利的。用不着這麼看我吧。
“在下王玄道。”
這公子突然向韓藝頷首道。
一旁的人錯愕不已。
觀國公夠牛吧,但是楊蒙浩見到這位王玄道,似乎也比較尊敬,可見王玄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他竟然向一個隨從自我介紹,這顯得就有些怪異了。
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啊!
韓藝故作驚慌道:“哦,這位公子是在跟我說話嗎?”
這是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王玄道微笑道:“正是。”他的微笑非吝嗇,只是稍有弧度的嘴角露出那麼一絲笑意。
楊蒙浩驚訝道:“玄道哥哥,他---他是我的隨從。”
王玄道道:“隨從也應該有名吧。”
楊蒙浩有些犯愣,伸出手來拉了下韓藝的衣袖,又使了使眼色。
你小子一點用都沒有,就知道吹牛。韓藝這沒辦法了,忙道:“哦,在下韓藝。”
“韓藝?”
王玄道低眉沉吟,又問道:“聽你口音,似乎不是長安人士。”
這傢伙爲什麼對我感興趣,難不成他看上我了,天吶,那獨孤無月這麼漂亮,你應該找他去啊!韓藝心中也是疑惑不已,“我是揚州人士。”
“原來是揚州來的。”
王玄道點點頭,突然餘光看向趙天富,道:“天富,你今日運氣不佳,還是不要繼續了。”
趙天富趕緊借坡下驢,“玄道哥哥說的是,我等會就回去了。”
王玄道又向楊蒙浩道:“小蒙,你如今運勢正旺,應當趁勝追擊纔是,否則,運勢一過,你就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機會。”
不愧是開賭場的,真是會忽悠人,那小子沒啥錢了,你就讓他走人,這蠢貨贏了錢,你就讓他留下來,開賭場的果真都沒有人情味。韓藝表示鄙視這王玄道,但又不好勸,心裡只能祈禱這楊蒙浩能夠懂得見好就收。
顯然,他高估了楊蒙浩的智商,楊蒙浩興奮道:“真的麼,嘿嘿,我也是這般想的。”
王玄道笑道:“這樣吧,我與你下一盤。”
“啊?”
楊蒙浩頓時一驚,驚愕道:“玄道哥哥,你要跟我下?”
王玄道道:“不行麼?”
楊蒙浩面露苦色,撓着頭道:“這---這,玄道哥哥,我哪裡是你的對手啊!”
王玄道笑道:“這六博運氣佔得七成,棋藝只佔三成,可以說輸贏藉由天定,你若不下過,又怎知道贏不了我,還是小蒙不願賞臉陪哥哥玩一盤。”
他這是激將法,千萬別答應。韓藝暗自嘀咕。
楊蒙浩眼珠一轉,這裡這麼多人看着,我若能夠王玄道交手一翻,那是多麼的風光,這豈是錢能夠買來的,反正就玩一盤,也用不了多少錢。念及至此,他點頭笑道:“小蒙怎敢,能與玄道哥哥下棋,那是小蒙我的榮幸,那小蒙就捨命陪君子了。”
王玄道笑着點點頭,突然道:“這桌子的方位不利於我,可否轉動一下。”
方位?
韓藝暗自好笑,我還以爲你多厲害,原來就這檔次,哼,看來這賭徒都信命啊!
楊蒙浩忙道:“這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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