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不眠!今夜註定瘋狂!
饒是韓藝也不例外,這麼浪漫的氣氛下,有些事情很自然得就會發生,而且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不過無衣姐不圖這享受,心願以還,那便足以,第二日一早,就回婦聯局工作去了,隨着婦聯局跟工商界聯繫上,它們的業務也是越來越多,年後可能就要招人。韓藝當然是親自送她去的,不過回到城內之後,韓藝沒有急着再回新市場,雖然新市場纔剛剛開張。因爲今日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自由之美在今日會全面推出棉花紡織品,發售地點選在了北巷和西市。
雖然自由之美在新市場也有一個店面,但是鄭善行並未打算用棉花去爲自己的新店招攬人氣,他心裡有着另外的打算。
關於棉花早已經傳開了,但是棉花究竟是有什麼用,誰也不知道,故此,當長安的百姓知道今日自由之美將正式對外出售棉花紡織品時,立刻是蜂擁而至,其中還都以婦女、小孩爲主,因爲年關將至,得買一些新衣服了。
然而,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
自由之美今日推出的棉衣、棉褲、棉被,可謂是自由之美開門以來,最醜陋的服侍,沒有之一。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一點,厚實,而且有一種看得出的耐用,但是這有毛用,見慣自由之美那華麗的服侍,再看看這服侍,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反倒是近兩日自由之美推出的絲綿服侍,挺“自由之美”的。
貴族對於棉花紡織品是失望透頂,又沒有絲綿好,還不漂亮。
可是,普通百姓、中產階級卻是瘋狂搶購棉花紡織品,絲綿雖好,但是價錢也非常昂貴,尤其棉衣的話,絲綿用料就更多,價錢自然更貴。而這棉花紡織品,雖然不太好看,但是厚實,這保暖效果非常好,而且外面灰色主調,耐髒,簡直就是爲他們量身定製的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
“看來你還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站在陽臺上的韓藝,看到下面搶購的場景,轉頭向鄭善行道。
鄭善行微微笑道:“你這是誇,還是貶。”
韓藝道:“一半一半,我原本以爲你會讓棉花一炮而紅,卻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弄,我韓藝開過金口的商品,還從未讓人恁地失望過,不過——我能夠理解你,這不就是你做買賣的初衷麼。”
“多謝諒解。”鄭善行拱拱手道。
自由之美當然能夠做出漂亮的服侍來,這也是自由之美一貫的風格,新穎、華麗。但是鄭善行卻要求員工做得普通一點,這就是因爲現在棉花的產量也有限,都無法滿足長安,更別說全國,但是鄭善行只想將這些棉花紡織品賣給那些需要的百姓,而不是貴族、富人,如果又新奇,又好看,還實用,貴族也會來買,那百姓就買不到。
這也是爲什麼他不將棉花紡織品放到東市和新市場去,因爲這兩個市場都是富人的市場。
這麼一弄,貴族就不會買了,就會有更多的百姓能夠買到棉花紡織品,畢竟這價錢實惠,也就比麻布貴那麼一些,普通百姓也能夠買得起,其實再定高一點,也是可以的,但是鄭善行做圖的可不是錢,而是一種雙贏,百姓既消費得起,他也能夠賺錢,那就行了。
韓藝突然道:“說起這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你今年怎麼沒有見你捐過冬的衣物給長安附近的百姓。”
鄭善行聽得哈哈一笑,“這都是託你的福啊。”
“此話怎講?”韓藝好奇道。他不曾記得他做過這麼大的善事。
鄭善行道:“自你當上這戶部尚書之後,長安的百姓已經不需要我的捐助了,只要四肢健全,就不怕找不到事做,賺的錢也足以養家餬口了。”說到這裡,他微微皺眉,思索着道:“不過我倒是想出資找萬里造一艘船,專門將一些舊衣物捐到外地去,畢竟其他州縣還是有許多百姓的日子不太好過。”
其實他的捐資已經出了長安,但還是在關中地區轉,如今他希望能夠幫助更遠的百姓。
韓藝愣了一會兒,笑道:“我倒是想起一句話來。”
“什麼話?”
“一個人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鄭善行低眉唸叨一遍,笑道:“我可是當做你是在誇我。”
“實至名歸。”韓藝笑道:“不過你不需要個人出資,你可以讓山東集團出資。”
鄭善行搖頭道:“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又怎能強加於他人,到時我提出來,縱使有人不願意,也都不好拒絕,但心裡肯定不會開心的,此非君子所爲。”
韓藝擺擺手道:“這其實只是一筆買賣而已,你讓山東集團去找萬里專門造一首特別點的船,實用倒只是其次,主要是讓人能夠一眼分辨的出,並且命名爲‘山東號’,專門用來運送捐贈物資。久而久之,百姓就都會期盼着‘山東號’的來臨,而‘山東號’就是出自山東集團,山東集團的名望自然會響徹全國各地,你們山東士族也將會因此得利,你不管是在買賣上,還是對於你們家族而言,都是穩賺不賠的。
即便對於你個人而言,也是百利而無一害,你們山東集團這麼做,關中集團也必須這麼做,因爲全國就你們兩個運輸集團,百姓也只能拿你們兩家相比,關中集團如果不這麼做,它們將會被你們山東集團壓過去,等於你捐一船物資,百姓就能夠獲得雙倍的捐助。”
鄭善行聽罷,愣了半響,不禁連連撫掌稱妙,不可置信的搖着頭,“韓小哥,你真是——!”
韓藝沒好氣道:“我這是以德報怨呀,你將我的棉花買成這德行,我都還得幫着你想辦法。”
鄭善行哈哈一笑,又道:“但願我這個好消息,能夠報答萬一。”
韓藝立刻道:“你們山東集團答應與我合作呢?”
鄭善行愣了片刻,旋即點頭道:“你都給出那麼優厚的條件,而且其中還有包括朝廷在內,這事關國家大計,我們又怎能拒絕。”
韓藝笑道:“算你報答了萬一吧。”
他話音剛落,忽聞樓下有人喊道:“韓尚書,善行哥。”
二人低頭看去,只見元哲站在樓下。
“沒有打擾到二位吧。”
“元哲,請上來說話。”
“哎!”
元哲跑上樓來,“你們都在,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姑姑請你們去一趟西郊市場。”
其實就在南郊市場開張的同一天,西郊的市場也正式啓動了,不過遠遠沒有南郊這麼轟動,這西郊基本都是旅店,會館,相對而言,都是比較封閉的,是一個個獨立的小院,沒有什麼娛樂氣氛,住在這裡的人,有着許多奇裝異服的人士,多半都是來自西邊的商人,這裡可以說是長安最新貿易市場,而以前都集中在西市。
但是如今的玩法不一樣,以前的玩法就是西域商人將貨物送到西市,換取自己所需貨物,然後回去,中間是沒有契約關係的,不是零售,就是批發,也就是說商人與商人之間,不會建立起那種長久且穩定的貿易來往,我今年的貨物賣給誰,跟明年賣給誰,是沒有一點關係的,誰要就賣給誰,或者價高者得。
如今的話,大家追求的是長遠合作,因爲資本在積累,大富商之間,開始強強聯合,這中間就必須要有契約來約束雙方。可是要想建立起契約關係,那就必須得談,談妥一份契約,是需要時間的,數目越大,就越難談。如今的契約精神已經被所有的商人接受,因爲你不接受,人家就不跟你玩,那麼一切都按照契約說話,這個就需要深思熟慮,不斷探討,商務旅店自然也就誕生了。
而這裡八成的旅店都是關中集團旗下的關中旅店,因爲集團的出現,連鎖店的模式必然也會產生,這就是連鎖店的雛形,這都不需要韓藝去出謀劃策。只不過,原本元家是打算自己搞的,但是如今元家財力非常吃緊,吃下這麼大的項目,也是比較困難的,而且也怕樹大招風,元家如今的目光放在南進計劃和遼東計劃上面,這旅店能夠賺多少錢?而且回本是比較慢的,這個就不符合元家戰略。
於是元禧他們就決定交給關中集團,但地多半還是屬於元家的,而且元家也是以地入股,取得絕對的控制權
“這邊的買賣如何?”
韓藝與鄭善行坐在長長的沙發上,朝着坐在太子椅上面的元牡丹問道。
他們如今身在西郊市場一個最大的會館裡面,非常的幽靜,紫香嫋嫋,太適合談買賣了。
元牡丹道:“還算可以,但是肯定遠沒有南郊那邊好。”
鄭善行笑道:“牡丹姐此言差矣,雖然這裡的生意沒有南郊那邊好,但是這裡的財富交易,可是遠遠高於南郊。”
韓藝點頭道:“興許一筆大買賣就能就抵上南郊市場一個月的營業額了。”
元哲笑道:“那除非是鳳飛樓與自由之美談的買賣。”
鄭善行忙道:“比起你們元家來,自由之美可是差遠了。”
韓藝笑道:“看來還得用鳳飛樓與元家的交易來比啊!”
“哈哈——!”
這一番寒暄過後,元牡丹正色道:“今日,我請二位前來,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們商量一下。”
“不知牡丹姐所指何事?”
“這個問題我起初也沒有發現,直到我們元家開始經營紡織作坊後,我才感受到。”
元牡丹頗爲嚴肅道:“自晶晶織布機之後,織布機經過幾番改進,已經趨於成熟,而自善行的製衣坊建成之後,又出現了手搖縫紉機,如今又改成了腳踏縫紉機,唯獨紡紗工具還沒有什麼進展,導致如今紗已經有一些供應不足,我相信隨着棉花的產量增大,這紗的缺口也將會進一步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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