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玩大了一點點

之方纔還優哉遊哉跟張大象討論數學的韓藝,此時也不禁雙目睜圓,目光中透着困惑之色!

李績、盧承慶等人也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頭。

他們尚且如此,其餘官員就更加不用多說,趕緊三緘其口,垂首不語。

殿中的溫度彷彿在驟降。

顯然,大家都認爲這只是一場權力爭奪戰,就是分出一個先後來,兩個中書令並駕齊驅是很難的,總得有高低之分,問題就在於他們兩個誰也不服誰,可不管怎麼樣,還不至於到生死戰的地步,他們兩個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這事也是關乎權力,而不是他們的性命,但是李義府這一番話,顯然就是要置杜正倫於死地。

事情的性質漸漸在發生變化。

故此,韓藝他們才顯得非常吃驚。

杜正倫聽得也是一臉錯愕,他以爲今日他是攻,李義府是受,但是卻沒有想到,李義府會反告他一狀,而且這一狀是非同小可,皇帝最忌諱的可就是大臣結黨營私,弄不好可就命都沒有了。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指着李義府道:“你---你胡說八道。”

李友益也急忙站出來道:“陛下,臣冤枉呀,李中書此言分明是想誣告臣與杜中書。”

李治此時也是眉頭緊鎖,向李義府道:“李中書,這大殿之上,不可亂言。”

“陛下,臣有證據。”

李義府從袖中掏出一份奏章來,向李治道:“啓稟陛下,臣與杜中書同爲中書令,可是許多樞要機密,身爲中書侍郎的李友益向來只跟杜中書彙報,而從不跟臣彙報,甚至有些事,李友益還想隱瞞臣,而他隱瞞的目的,就是想借那些事,來將臣趕出中書省。關於這一點,中書舍人徐進可爲臣作證。”

只見一個官員站了出來,道:“啓稟陛下,臣可爲李中書作證。”

李友益看到此人,不禁面色一驚,隨即眼中充滿了恨意。

李治面色已經變得陰沉,冷冷道:“呈上。”

杜正倫立刻道:“陛下,李義府乃是造謠生事,不可信也。”

他已經開始直呼其名。

李義府見杜正倫上躥下跳,方寸大亂,心中好生得意,對於武媚娘更是崇拜到極致,這就是武媚娘教他的,避實就虛,我不跟你就事論事,關於雜色入流,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在這事上面較勁,他不佔上風,故此直接攻擊杜正倫本人,這樣反而能夠搶得先機,當即冷笑道:“若我造謠生事,杜中書何必這般激動。”

“你---!”

杜正倫、李友益開始冒汗,他們也不知道李義府究竟查到什麼,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李義府竟然會狀告他們結黨營私,這確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李治拿過李義府奏章一看,其實李義府並沒有查到什麼確鑿的證據,因爲結黨營私這種罪名,連律法都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是李友益畢竟是杜正倫一邊的,這是事實,在許多工作上面,李友益肯定是隻向杜正倫彙報,也與杜正倫來往密切,另外,李義府還收買了徐進,這個徐進乃是李友益的人,李義府從中得到不少消息,說明杜正倫與李友益確實有針對他的跡象。

但是要通過這些跡象來分析的話,這個罪名卻是也可以坐實。

這是事實,但這也是明面上得事,李友益就是杜正倫提拔上來的,我有我的人,你有你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李義府拿這事來告狀,確實也有些不厚道,不過此事發生在李義府身上,那也很正常的,他也不是一個厚道的人。

好你個李義府,竟想置我於死地。杜正倫氣得是頭髮都豎起來了,要是別人也就算了,你李義府也敢惡人先告狀,真是欺人太甚,也不等李治開口,便站出來道:“啓稟陛下,臣要狀告李義府,夥同妻兒女婿,賣官鬻爵,貪贓枉法,謀害朝廷官吏。”

此話一出,羣臣臉色大變。

結黨營私這種事,可大可小,可輕可重,具體就看皇帝如何判決,而皇帝通常也是以自己的利益來審視結黨營私,你若威脅到我,那我就得弄死你,通常情況,皇帝不會拿這事來說事的,這樞要大臣中,誰沒個黨羽,只要在皇帝的可控範圍內,那就是合理的,反之,就是犯罪。

但是杜正倫告的這些狀,只要其中一條證實,那就足以將李義府置於死地,但如果沒法證實,杜正倫的罪名可也不小。

這一場決戰立刻演變成了一場魚死網破的生死戰。

沒有人料到會變成這樣,而且這樣鬧下去,將會牽連甚廣。

如今殿中是人人自危,但是都不敢插嘴,包括李義府和杜正倫的人,他們原本是商量好,一塊攻擊對方的,但也僅限於雜色入流,而如今鬧成這樣,誰也不敢攏邊,嚇得腳都發軟。

許敬宗、辛茂將、王德儉,一干人等,都一個勁的在抹汗,尤其是辛茂將,腿抖得非常明顯,因爲李義府可沒有謀殺過太多的官吏,也就一個,這個人都是畢正義,這事他也參與了,當時是因爲李治身體不好,將這事給壓下去了,如今又讓杜正倫給抖了出來,他心裡能不害怕嗎。

饒是中立的韓藝,不禁也吞嚥一口,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且不說他們,這李義府自己都嚇壞了,他也猛然醒悟過來,這杜正倫怎麼也是名門出身,節操尚可,還算是君子,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之事,因爲他一不缺錢,二不缺人際關係,家族都有聯姻,而他李義府可是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麼玩下去,只會對他不利,只不過前面武媚娘是算無遺漏,故此他對於武媚孃的話,都已經不加思考,認爲武媚娘說得就一定是對的,是武媚娘讓他去攻擊杜正倫的,要將杜正倫給剷除,他就沒有想太多,如今立刻出得一身冷汗,急得跳起來,指着杜正倫噴道:“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

杜正倫冷冷一笑,不急不慢的從袖中拿出一卷布來,慢慢打開來,只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字,杜正倫照着上面念道:“顯慶二年,十月初三,太常寺徐律郎,爲求太常寺主簿一職,送良駒兩匹,百畝良田於你。同年,十二月初八,門下省吳主書,爲求起居舍人一職,送良田五百畝,外加洛陽一座府邸於你......。”

既然是決戰,而且面對的是李義府,杜正倫也不傻,他當然留有後招,而李義府平時太囂張了,他賣官鬻爵,毫無技術含量,光明正大的賣,就連隔壁的百姓都知道。杜正倫一直都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證,只不過他先前沒有打算拿這個出來說事,因爲他也顧及到李義府乃是陛下與皇后提拔上來的人,這不看僧面得看佛面,他只是想在中書省壓制住李義府,可如今這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還有什麼顧忌的。

“你---你住口,你這都是僞造的。”

杜正倫念得是不是真的,李義府是最清楚不過了,聽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頓時方寸大亂,直接撲上去,妄圖奪取杜正倫手中的狀紙。

大臣們都看傻了,這武將都幹不出這事來,更何況中書令。

杜正倫也沒有料到李義府竟敢上前來奪,急忙躲開,李義府一把就揪住他的袖子,他趕緊將狀紙拿到另一邊,李友益也趕緊上前保護杜正倫,畢竟杜正倫年事已高,打架肯定打不過李義府。杜正倫見李義府這般無禮,更是豁出去了,大聲嚷嚷道:“這還不止,你不但自己賣官鬻爵,還指示你的女婿柳元貞背地裡爲你收取賄賂,你們甚至都將朝中官職明碼標價。”

“一派胡言!誣衊!你這是誣衊!”

“如今你女婿手中光府邸就有十六七座,良田五百傾,你可別說這些田地都是柳元貞祖宗傳給他的。”

“你---你血口噴人,無中生有。”

......

二人在大殿之中,扭打成一團,你嚷嚷一句,我嚷嚷一句,連官服都扯的是亂七八糟,哪裡像似中書令,分明就是市井潑皮。

別說大臣,就連門口的禁軍都看傻了,這建國以來,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個個都是不知所措。

“這還不算什麼,當初你還勾結大理寺卿辛茂將,謀殺在審的畢正義,我手中有詳細的驗屍報告,足以證明你畢正義當時是被人謀殺的,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與李侍郎若算是結黨營私,那你這就是密謀造反。”

不少大臣們聽得已經都在哆嗦,空氣已經在凝固,他們都想撲上去,封住杜正倫的嘴,這是兩個中書令的爭鬥,平時與中書令來往的官員,那可是多不勝數呀,而且賣官鬻爵,除了賣方李義府外,肯定還有買方的,這買方現在肯定在朝中,你們這麼吵下去,都已經不是殃及池魚,池魚都會死光光的。

他們心裡都在喊,夠了!夠了!你們別再吵了!關於那雜色入流的事,什麼事都好商量。

可怕!

這真是太可怕了。

韓藝也看得是目瞪口呆,他頭回站在這裡,感到如此的困惑,完全看不懂這局勢,又偷偷瞥了眼李治,只見李治的臉色都已經變成青色的,再變下去,估計就是咯嘣一下。

當然,也有一些人並不是如他們一樣,這些人就是做了很久啞巴的唐臨等人,也就是關隴集團的成員,他們倒是想拱火,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無法收場,那就更加妙了。

其實就是他們理應雜色入流一事,引爆杜正倫和李義府之間的積存已久的矛盾。

“夠了!”

李治突然怒喝一聲,而杜正倫和李義府似乎沒有聽見,還糾纏在一起。李治一看,都快氣昏過去了,直接猛地一拍桌子,聽得砰地一聲巨響。

杜正倫和李義府這才驚醒過來,皆是呆呆的看着李治,這才發現原來李治一張臉已經變得鐵青,那是看得出的龍顏大怒,二人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同時跪倒在地,“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辛茂將也驚醒過來,趕緊出來,“陛下,臣是冤枉的呀!”他都不敢說杜正倫是在誣衊他,再橫的也怕不要命的,杜正倫如今已經豁出去了,心裡是將李義府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一遍,

李義府猛地一怔,立刻擡起頭來,朝着李治嚷嚷道:“陛下,這些都是杜正倫僞造的,他是在誣衊臣,陛下萬不可聽他所言。”

韋思謙聽罷,頓時怒睜雙目,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正欲站出來,發現往前邁不動步子,回頭一看,才知是旁邊的盧承慶拽住了他的腰帶。

可韋思謙性子剛猛,哪裡願意被盧承慶拽住,企圖掙脫開來,但是盧承慶就是拽着他不鬆,韋思謙也不敢太用力,這萬一將腰帶扯掉了,那就尷尬了,現在已經很尷尬了,低聲道:“盧尚書,你快快放手。”

盧承慶雙目微合,一臉淡然,置若罔聞,但是手卻緊緊拽着。

“都給朕住口!”

李治霍然起身,走到桌前來,兩眼是火光四濺,這李治是屬於陰柔的,皇帝之中,脾氣算是非常好的,從未有人見過李治這般生氣過,只見他指着杜正倫與李義府好一會兒,才道:“爾等---爾等何止是罪該萬死,簡直就是死有餘辜,朕從未見過像爾等這般無禮的臣子。來人啊!”

“卑職在。”

幾個禁軍急忙走了進來。

“將杜正倫與李義府、李友益、徐進四人給朕拿下。”

羣臣大驚失色。

在朝會上將中書令拿下,而且是兩位中書令,這簡直太少見了,可得慎重,這說出去的話,可就收不回了。

許敬宗忙站出來道:“陛下---!”

李治雙目一瞪,嚇得許敬宗差點沒有跪下,趕緊縮了回去。

杜正倫當即面如死灰,癱倒在地上。

李義府知道玩大了,嚇得沒有尿出來,哭喊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玩到最後,想不到將自己給玩死了。

那些禁軍何曾見過李治這般神色,可不管李義府是誰,也不給他喊冤的機會,任憑李義府如何掙扎,直接將他給往外面拖。

杜正倫倒是還好,見到禁軍來拿他,手一擡,將芴板放於地下,取下官帽,向李治行得大禮,然後起身往外面走去。

那些禁軍將士見他一把年紀,倒也不敢亂來,怕弄折了他的胳膊,你自己走就最好不過了。

但是李治毫不領情,都不看他一眼,一甩袍袖,氣沖沖的就走了。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教育貸款第七百七十二章 通風報信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第十九章 尿遁術第二百零二章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第六百三十二章 就是這麼囂張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保護費是必須的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砧板上的肉第八百八十章 我的榜單我做主第六百零二章 愛情與事業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玩死你們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家警察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王牌第五百五十二章 劣跡斑斑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拜自己的墓第三百七十四章 越俎代庖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連迷信都不專業第五百二十六章 統一戰線第七百五十五章 被鄙視了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小心駛得萬年船第七百五十七章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喜當爹第三百二十九章 防僞技術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白衣童話第五百八十章 輸在太強大了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後患無窮第九百三十章 逼格第二百六十九章 絕密任務(下)第八百一十七章 忠義兩難全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直接一點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女人之爭第三百二十九章 防僞技術第六百一十八章 扛起了你們的鋤頭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是這麼厲害第九百八十六章 一鳴嚇人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勞永逸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可怕的啓發第二百四十九章 爲女人打開一扇窗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以退爲進第一千二百七十三 有完沒完第二千零十七章 人狠話不多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以工代賑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都是套路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自由選擇第二百四十章 自比韓信第八百三十章 質量勝數量第七百一十章 警棍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無地汗顏第一百一十七章 受邀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骨感的現實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秀秀恩愛也無妨第二千零六十四章 爭端第五百六十二章 終於爆發了第七百七十七章 用距離換人力第一千五十四章 紅了眼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賽規則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慢慢來,不急!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跟我有什麼關係第八百二十五章 一場誤會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自私的女人第六百九十章 我做妻,她做妾第八百八十六章 一念之間第六百四十四章 萬金始於足下第七十一章 喝涼水都塞牙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當下與未來之爭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隨機應變第七百七十章 被算計慘了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牀笫之盟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剪不斷,理還亂的東亞三國第六百二十七章 義薄雲天第九百二十三章 無情的羞辱第五十八章 尋乞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貧道玄機第九百三十五章 得意!失意!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錢纔是王道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不知道!不清楚!第一百七十六章 風起雲涌第三百四十七章 視覺疲勞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引人矚目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交接儀式第三十三章 你會哭麼?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讓女人來撐起半邊天第九百零五章 全營好姐夫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夾在中間難做人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讓女人來撐起半邊天第五百四十九章 不夠再借第九百六十五章 全面告捷第七十二章 驚天劫案(求三江票)第一百一十章 空城計(下)第九百一十六章 借來的闊氣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君臣一塊污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世外桃源第三百零四章 誰說救美的一定是英雄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老司機VS老千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罪魁禍首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抱歉!不能刷臉!第五百二十四章 病的好第一百九十六章 帶刺的牡丹第四十章 小發一筆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