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待這些不排隊的流氓都離開之後,韓藝是長出一口氣,左右看了看,忽然發現劉娥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苦笑一聲,走了過去,輕聲喊道:“劉姐,劉姐?”
“啊?”
劉娥突然驚慌的大叫一聲,隨即一看是韓藝,又左右看了看,道:“國---國舅公他們走呢?”
韓藝道:“早就走了。”
劉娥激動道:“韓小哥,你不要命了麼。”
韓藝道:“當然要啊!”
劉娥道:“那你方纔還那麼說,你---你是不是瘋了。”
這一回她實在是承受不了了,以前韓藝跟崔戢刃鬥,就已經到了她的極限,但畢竟崔戢刃只是士族子弟,並無官位在身,而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大臣,你一個屁民頂撞宰相,這尼瑪不是找死,又是幹什麼。
韓藝笑道:“也許吧。”
劉娥見韓藝還跟個沒事人似得,整個人都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訴道:“你---你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啊?”說到後面,她當真哭了出來,他完全搞不懂韓藝爲什麼這麼做。
韓藝蹲了下去,看着劉娥道:“因爲我想做官。”
劉娥一怔,驚愕的望着韓藝。
韓藝微微一嘆道:“劉姐,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了,只能往前走,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這年頭誰都靠不住,只能靠我們自己,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入朝爲官,否則的話,我們遲早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
劉娥納悶道:“就算如此,可是你都把右僕射和國舅公得罪了,你還怎麼做官。”
“其實我也不想。”韓藝微微一嘆,又道:“但是我出身卑賤,又沒有讀過什麼書。我若要入仕途,一定不能走尋常路。我原以爲我可以憑藉熊飛犁得到他們的重視。但是朝廷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我也沒有想到如此偉大的發明,竟然這麼不被重視,也就是說這一條路是不可行的。即便我那織布機再好,依舊不能給我帶來我想要的。那麼我只能另闢佳徑,你可還記得我前幾天問你這褚遂良是一個怎樣的人麼?”
劉娥木訥的點點頭。
韓藝道:“所爲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既然褚遂良是一個直臣,那麼他就不可能會欣賞那些諂媚之人,你只看到了我衝撞了他們,但是卻沒有看到,我也因此展現出自己實力。我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跟褚遂良一樣直言不諱的人,那樣我才能得到他的認同,我必須要展現出我不同於他人的個性來。如果我只是一個言聽計從,卑躬屈膝,溜鬚拍馬之輩,那沒有人會看得起我的,我將永無出頭之日,最多也就是他們腳下的一條狗。這不是我想要的。”
劉娥聽得呆若木雞,她萬萬沒有想到。韓藝竟是想借此毛遂自薦,道:“但---但你這麼做未免也太危險了,說不好你就會沒命的。”
韓藝搖搖頭道:“這其實一點也不危險,說到底我只不過是一個百姓,要殺我,何其簡單,但是我手中握有未知新式農具,一旦殺了我,那可是一大損失,就算他們將我拿下,出於這一點考慮,他們也不會殺我的,最多就是給我一點教訓。而且我是有備而來,而對方是毫無防備,我是不可能會輸的,要是這我都不敢賭這一把的話,那我根本就不會開這鳳飛樓。”
頓了頓,他又道:“劉姐,我這樣做的確對不起你,因爲這可能會連累你,還有夢兒他們,這我深感愧疚。但也你能理解我,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們遲早也會一敗塗地的,因爲我們的地位太卑賤了,我們必須要比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這世上成功的方法雖有很多,但唯獨害怕是不可能成功,如果我們要出人頭地,就必須勇往直前,決不能畏首畏尾,說到底不過也就是一條命而已,我們也只剩下這一條命可以去賭了。”
劉娥呆愣半響,道:“可是你這做,國舅公和右僕射就會賞你官做?”
韓藝笑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待會我還會有一番毛遂自薦,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讓他們肯定我的優勢。”說着他就伸出手,扶起劉娥來。
“你的優勢?”
劉娥站起身來,詫異的望着韓藝。
韓藝道:“我的優勢就是熊飛犁,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一點,我的熊飛犁並不亞於《論語》。”
劉娥震驚的望着韓藝。
韓藝自信的笑道:“還請你相信我,因爲我從未失敗過。”
......
......
韓藝此舉看似冒險,其實不然,相反,這是一種非常安全的做法,這無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如果對方是李林甫、嚴嵩、和珅之輩,那韓藝當然是百般討好,編制出一個史上第一馬屁來。
但是你用這種手段去討好魏徵、褚遂良這樣的人,那隻會讓他們看不起,根本不可能得到他們的重視。
像那貧窮才子馬周便是如此,當初李世民三次請他入宮,他理都不理,他越是這樣做,李世民卻渴望獲得這個才人,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這是人性,直到第四次,馬周纔去了,很快就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
韓藝這番做法,也就是這麼個理。
除此之外,韓藝也確實心有不爽,要跟那褚遂良理論理論,因爲熊飛犁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褒獎,半個字都沒有,這令他很寒心,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中國的科學是如此的落後。因爲科學家在古代,根本得不到重視。
就說那造紙的蔡倫,歷史書上短短二十個字就介紹完了。人家造紙耗費了多少努力,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年吧。你就短短二十個字,這跟敷衍了事又有什麼區別,若是在西方,不弄個幾百張紙的論文出來,都會被人給罵死。
秦檜一個奸臣。史書上都是有大篇幅記載的。
哪怕是在後世歷史書上,秦檜也比蔡倫用的篇幅多。
不管是娛樂文化。還是正規書籍裡面。
這聽起來,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呀。
反倒是在美國雜誌《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100名人排行榜》中,蔡倫排在第七位。美國《時代》週刊公佈的“有史以來的最佳發明家”中蔡倫上榜。
然而在中國,大家都推崇的是忠臣勇將。諸葛亮、岳飛等人,要麼就是關羽、趙子龍等武將,亦或者是詩人,李白、杜甫等等。
但是極少有人崇拜中國古代的科學家,這邊嚷着中國沒創造、沒發明,轉頭就跟人爭論秦瓊、關羽誰更牛逼,這有意思嗎?
韓藝認爲,只有爲人類做出貢獻的人,才稱的上是最偉大的人。例如蔡倫,例如袁隆平、例如沈括、例如張衡。
縱觀中國史書,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篇幅都是權力之爭。朝代更換,好像華夏文明就只剩下這些了。然而,很多發明創造,甚至連個人名都沒有,通常教育書上,就是一句話概括。這是我們古代百姓的智慧結晶。
中國有偉大的科學家,他們都是非常了不起的。絕對值得人們尊重,只是中國人沒有像記住愛因斯坦、喬布斯一樣記住他們罷了。
韓藝現在就面臨這種尷尬的境地,曲轅犁的出現,足夠推動農業前進一大步,哪怕是後世的很多機械犁,都借鑑了曲轅犁,這是非常了不起的發明,但是朝廷連隻言片語都沒有,得虧他自己機靈,知道自己去宣傳,如果他不自己去宣傳,估計到後來,又是一句話總結,哦,曲轅犁呀,嗯,這是唐代百姓的智慧結晶。
在這種文化背景下,中國的科學是根本發展不起來了。
這是文化所至,哪怕清朝不閉關鎖國,也不可能贏得了西方的。
落後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的。
在後世,哪怕三國演義都拍爛了,哪怕還珠格格都拍了三部,依舊沒有人想着去拍一部中國古代科學家的電影。
難道我們的科學家就真的這麼丟人麼?
韓藝希望這種情況有所改善,這也是爲什麼他安排熊飛不當官,跑去當一個農夫,因爲希望人類得到啓示,我當科學家,我同樣能夠造福蒼生。
他有這種想法,這跟他在後世處在一個國際團伙中有關,因爲他們談天說地的時候,偶爾也說說自己國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科學家,但是人家都是口若懸河,根本停不下來,唯獨韓藝沉默不語,因爲他沒讀過什麼書,而中國宣傳的文化也都是一些忠臣,他真的說不出幾個中國科學家的名字,轉來轉去也就一個袁隆平,但你要他說猛將,那他沒讀過書也能說出幾十個猛將來,爲此他還特意跑去翻書,所以他覺得這很可悲。
.......
.......
來到鳳飛樓內,此時裡面一切安靜。
只見長孫無忌、褚遂良他們站在舞臺邊上觀看,因爲他們來晚了,故此座位也早就坐滿了,其實下人也拿了凳子給他們,但是他們都沒有坐下,而是翹首以盼,望向臺上。
韓藝往臺上一看,只見《白色生死戀》已經開始演了。上一回提到崔晶晶也想學着作爲一名普通的婦女,身爲普通的婦女,那麼理應就要織布,但是她可是大小姐來的,這織布對於她而言,那真是一項非常困難的工作,越急就越幹不好,不禁非常苦惱。
熊飛怎忍心見到愛妻悶悶不樂,於是發誓要做出一架織布工具來,讓愛妻也能織布。
這一回則是演到,熊飛已經制作出了織布機,並且決定在崔晶晶十八歲生日時,送給她當做禮物。
這一方面體現出熊飛的才智。另一方面,也體現出他們夫妻二人濃濃的感情,雖然已經成婚了。但是依舊不乏浪漫,從而喚醒人們對愛情的憧憬。
只見熊飛用布矇住崔晶晶的雙眼,來到臺上,臺上放着一架機器,但可惜是用布蓋住的。
觀衆們都知道那佈下面一定就是織布機,心中是異常激動,雖然他們都不懂的織布。但是熊飛犁的成功,讓他們很是期待。
這就跟在後世看網絡小說一樣。主角製作出寶物來,寶物的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角能夠利用這個寶物去裝逼。獲得佳人的歡心,這就滿足了觀衆的心裡需求。
他們希望見到的是,熊飛又能夠憑藉這織布機,再度風光一場,顯然他們都已經代入到熊飛這個角色裡面去了。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對織布機的本身感興趣,比如褚遂良他們。
究竟這個織布機能否在現實中取得重大的成功。
當熊飛拉下白布時,只見一架嶄新的木製織布機展現在大家面前。
底下的觀衆跟臺上的崔晶晶一樣。都驚呼出聲,雖然只是一個木架而已,但卻是全新的架構。現在的織布機都是斜着的但這一架織布機是平放着的,機精巧的製作,還是令他們驚喜不已。
褚遂良、長孫無忌更是睜大雙眼。
接下來熊飛又教崔晶晶使用這織布機。
這是一臺腳踏式的織布機,一人便可操作,操作也非常簡單,相傳這種織布機的始祖是南宋一位名叫黃道婆的女人創造的。具體也不清楚,畢竟中國的封建社會對於科學不但不重視。而且還懷有鄙夷之情。當然,這一架是經過數百年改造的,在後世還有不少人家在使用這種織布機,往上都有雨賣,也許他們織的不是布,而是一種難得自豪的情懷。
韓藝之所以瞭解這種織布機,也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下,他有一次去到雲南旅遊,他旅遊不是去觀光景點,而是去一些百姓居住的地方,因爲他喜歡瞭解各地不同的風俗,以及與他們的交流。在一個貧窮的小村落裡面,看到一個老婆婆正在用這種古老的織布機,他聽到織布機發出的聲音時,不免想起了那首唧唧復唧唧的木蘭辭。
這古書上的描寫突然出現在眼前,令他感到非常神奇,就呆呆的望着。過了許久,那老婆婆也發現他了,便熱情的邀他進屋,問他爲什麼在這裡,他就說他被這織布機給吸引了。後來他也試了試,他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在北美幫人造房子,在威尼斯學着划船,在羅馬的街頭看人畫畫,在法國浪漫的泡妞,在非洲看獅子,在北極看企鵝,他喜歡接觸不同的文化。又聽那老婆婆說這種織布機是古人發明的,有上千年的歷史,這令他深感敬佩。
到後來,他又想買下這一臺古老的織布機,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他團伙中那位女性地理專家勞拉,因爲勞拉剛好那年滿四十歲,而勞拉生平第一愛好就是喜歡收藏各個國家的古老發明。
但是那老婆婆不願意,織了幾十年的布,一天不織就難受,對這織布機有着深厚的感情。
當日,如果韓藝願意花大錢的話,這老婆婆也會賣,但是韓藝覺得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了。於是他自己動手學着做了一架迷你版的這種織布機送給勞拉,並且非常自豪的跟勞拉講解這織布機的由來以及操作方式,我們中國還有很多偉大的發明,只是你們並不知道罷了,勞拉非常感激和激動,直呼這太神奇了,並且獻上香吻,當然,只是禮貌性的親吻。
當崔晶晶坐在織布機自帶的木凳上,在熊飛的指導下,開始使用這新式織布機。
織布機的零件開始動了起來,發出唧唧的聲音。
僅僅一會兒,嶄新的布匹就開始出爐了。
全場掌聲雷動。
所有的觀衆全部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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