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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就是一柄雙刃劍,有它的壞處,亦有它的好處,解決恩怨有兩個最佳場所,第一就是戰場,第二就是酒桌。
當晚,韓藝做東,與一干長輩在酒肆喝的不亦說乎,韓藝這人喝酒從不挑人的,乞丐也是一杯酒,因爲他也當過乞丐,老闆也是一杯酒,他也做過有錢人,而且他作爲千門高手,天南地北無所不知,只是無一精通,你跟他聊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去,所以他從不在乎這些東西。
曾幾何時,他拿着四瓶茅臺在鄭州的一座天橋底下和一個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喝了一個通宵達旦,所謂的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就是那種在街上彈唱之人,他們一個通宵,聊得就這拉二胡,喝酒只求投緣,要是在乎太多,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那失去了酒的意義。
席間,楊林與關三等人也消除了彼此的芥蒂,有些東西本不是什麼大事,只因你不說,我也不說,長時間的積累,導致芝麻大的事演變成了一段不可化解的恩怨,其實大家說出來就沒事了。
韓藝喝得也是酩酊大醉,他的印象中,只是爬到了家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翌日!
韓藝微微睜開眼來,稍稍揉了揉太陽穴,因爲他們喝的不是烈酒,故此頭並不是很疼,就是有些暈沉沉的,環目四顧,發現自己是睡在自己的臥榻上的,用力搓了搓臉,暗道,想不到這身體打架不行,喝酒也這麼差勁,真是沒有發現一點長處。
“你醒了。”
聽得一個動聽的聲音,只見肖雲從外面走來。
韓藝嗯了一聲,道:“昨晚麻煩你了。”他見自己睡在臥榻上,而且鞋襪也已經脫了,渾身也沒有太大的酒氣,這肯定是肖雲做的。
肖雲嘖了一聲:“你不會喝酒,就少喝一點,昨晚吐一地都是,真是髒死了。”
“嗯,我會注意得。”
韓藝雙手捂住臉,輕輕揉捏着,前世他也常常醉倒在街上,一般都是皮特朱趕來收拾殘局,但是皮特朱可不會做這些事,就是把他扔到酒店裡面,讓他自生自滅,但是因爲酒店裡面有服務員幫忙,他最多也就是第二天給點小費,服務生也開心,他也省了麻煩,所以這酒一上頭,就習以爲然了,卻沒有想到現在可沒有服務生去幫他處理那些髒東西,只有肖雲,他確實是感到非常抱歉,今後肯定也會注意這些的。
肖雲一愣,她以爲韓藝又會跟她鬥上幾句嘴,比如說什麼“這都是你這婆娘該做的”,“好生囉嗦”之類的,卻沒有想到韓藝這麼爽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道:“其實這些都只是小事,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韓藝放下手來,瞧了眼肖雲,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肖雲詫異道:“你笑甚麼?”
韓藝搖搖頭道:“沒什麼。”
其實他是笑自己竟然有機會聽到這麼一句話,也許對別人而言,這很稀鬆平常,但是對他而言,這就顯得極其陌生了,他甚至覺得有些滑稽,故此發笑。韓藝又說道:“但是人生難得幾回醉,要是顧忌的太多,人生就變得無趣了,喝酒這東西順其自然就好了。”
肖雲道:“我也不是叫你不喝,只是叫你少喝。”
“好好好,我知道了,囉嗦。”
韓藝搓搓額頭,又道:“我先去洗把臉。”
肖雲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洗漱完後,韓藝隨便吃了點麪餅,剛剛掙脫酒精的漢子,你很難奢望他還有心思去弄早餐,怎麼簡單怎麼來。
隨後,他跟肖雲說了聲,然後就出門了,他得早日找到銷贓的辦法,不然的話,守着那一堆黃金,人沒有爽到,還是整天提心吊膽的。
“小藝。”
“小藝哥。”
“韓藝。”
......
路過田間時,村民紛紛跟韓藝打招呼,都顯得非常熱情,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是這麼跟韓大山的打招呼,少了一絲金錢來了的虛情假意,多了一絲髮自內心的尊重,這都是昨天那場酒帶來的,因爲韓藝昨天針對楊、關二家紛爭,處理的非常漂亮,得到村民的一隻讚揚,所以村民們對韓藝是大加改觀,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韓家小子。
韓藝也是非常熱情招着手,心裡想想也覺得莫名的好笑,行至村口,忽見兩個身着圓領窄袖袍衫陌生漢子在與張六叔的哥哥,張常五交流。
因爲梅村地處偏僻,除了打獵的,很少有人來這,而這二人似乎不像是來打獵的。
畢竟是做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難免有些心虛,韓藝微微皺了下眉頭,但視若不見,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餘光又見到張常五突然指了指自己,那兩個漢子立刻朝着他走來,心中暗自一驚,難道事情暴露了?這不可能呀,就算暴露了,也應該是官兵來找我,這兩人也沒有穿着官府啊!
但韓藝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一定要做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
不一會兒,那兩個漢子走到韓藝面前,其中一人問道:“請問你是韓藝嗎?”
韓藝老實巴交道:“我---我是,二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跟我們走一趟吧。”
聽着語氣儼然一副官差的架勢。
“走---走哪裡去?”
韓藝一副懦弱的模樣。
那人掏出一塊木質的令牌,舉到韓藝面前,“我們是刺史府的護衛,有人要見你。”
刺史府?
韓藝心中一驚,嘴上卻道:“我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我沒說你犯事了,走吧。”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手往前一伸。
這沒有辦法,他們都亮出身份了,刺史府呀,揚州第一府,更何況,他們都是帶刀的,韓藝能不去麼,老老實實的跟着二人往前走去。
行了一頓飯功夫,三人來到梅河邊上的一個小亭子內,只見裡面站着一個穿着紅衣男裝的女子,但這不是女扮男裝,除了衣服以外,此女並沒有修飾任何的女性特點,因爲在唐朝很多女子都尚武,穿男裝是一種時尚,高高的皮靴,手拿馬鞭,英氣勃勃,另外亭子四周還站在四名帶刀護衛。
原來是她,看來這回保不齊就得陰溝裡翻船了。
韓藝瞧了那女子,暗自思量對策。
這女子正是楊思訥的八千金,楊飛雪。
兩名護衛帶着韓藝來到亭外,抱拳道:“啓稟少主,人已帶到。”
楊飛雪點點頭,道:“你們退下吧。”
“是。”
六名護衛退出亭子十步之遠。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道:“你進來吧。”
韓藝走入亭中,拱手一禮。
楊飛雪揚起嘴角道:“你可還記得我?”
“不敢忘記。”
韓藝突然捂住雙目道:“我對不起你。”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哽咽。
“對不起?”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一挑柳葉眉:“爲何你要跟我說對不起?”
韓藝稍稍哽咽了一聲:“實不相瞞,那天在林中其實我是騙了你,那條狗根本就不是我的,而且我也是有意讓你射中它的,目的就是想要從你手中騙些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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