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極爲高挑的元牡丹,站在樓上,又是一身雪白,顯得極是高貴無比。
不愧是跟我老婆齊名的女人,果然長得跟花似得,可惜我不摧花多少年了。
韓藝笑着輕輕搖頭。正巧元牡丹也發現樓下的韓藝,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韓藝指了指她,然後指了指下。
元牡丹直接將頭偏到一邊去了。
這麼吊!
韓藝不屑的撇了下嘴,然後大搖大擺的推開後門,走了上去。
人家一個寡婦,你叫人家下來跟你站在大街上聊天,你還怪人家吊?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等到韓藝來到樓上,方纔還站在陽臺上的元牡丹,此時已經坐在了中間的一張椅子上。
韓藝左右看了看,道:“今日又不是女人日,你怎麼來了?”
元牡丹淺飲一口已經放涼的茶水,道:“看看。”
“簡單明確,說得好!”韓藝打了個哈哈,後者臉皮坐了下來,因爲他知道元牡丹不見得就會請他坐下,瞧了瞧元牡丹,突然道:“你---。”
元牡丹搶先道:“請你收起你那觀面測心的本事,我今日心情的確不太好。”
“是嗎?呵呵,心情不好,那很好啊!”
“嗯?”
元牡丹擡目望向他。
韓藝忙道:“我的意思是,心情不好,遇到我,那就是你造化,你忘記我的心理學了嗎?說來聽聽吧。”目光中卻透着一股濃濃八卦味,作爲一個騙子,對別人的隱私總是那麼的感興趣。
“不說。”
元牡丹回答的是簡單明瞭。
韓藝一愣,道:“這心情不好,不能憋在胸口的。會憋大的,哦不,會憋出病來的。”
元牡丹道:“你有事嗎?”
韓藝道:“我沒事就不能來這裡坐坐嗎。”
元牡丹道:“那請你等會幫我鎖下門。”
韓藝錯愕道:“你要幹什麼去?”
元牡丹道:“我要回去了。”
“等等下。”
韓藝急忙伸手攔住她。嘀咕一句,“真是沒有聊天精神。”又道:“倒是有些事想跟你說說。”
元牡丹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韓藝道:“蔡府那邊的事已經結束了。宅子可以還給你了。”
說到這事,元牡丹微微露出一些歉意,道:“其實這蔡府對於我們元家而言,不值一提,只是---。”
她欲言又止,韓藝忙道:“我理解,我理解,畢竟你掌管的買賣是屬於你們家族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其實能夠借我這麼久,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這倒是一句真心話。
元牡丹點點頭道:“你能理解就最好不過了。”
韓藝等了片刻,道:“沒有了?”
元牡丹反問道:“難道你前面說得都是客套話?”
“呃...。”
韓藝道:“我的意思是,你難道對我爲什麼要借蔡府一點也不感興趣嗎?”
元牡丹搖搖頭,很直白的說道:“不感興趣。”
韓藝道:“要是我借來殺人放火,你也不感興趣?”
元牡丹道:“你殺人放火與我何干?”
“可是這蔡府是屬於你們元家呀。”
“那又如何,如果你借我們元家的房屋來殺人放火,那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元牡丹淡淡道。
他們元家是關中頂級門閥,勢力可是不小呀。你要借屋子殺人放火,你跑去跟元家借,你以爲逃得了嗎?你這不是作死嗎。
這就是一種絕對實力的體現。
簡單來說。就是你沒有這個膽。
當然,元牡丹也相信韓藝不會蠢到去做這種事。
殺人放火倒是不敢,但是騙騙人的膽量還是有的。韓藝狠狠爲自己的膽辯駁一句,但是臉上還是難免透出三分尷尬,打了個哈哈道:“有個性,我喜歡。”
元牡丹瞧了眼韓藝,道:“是不是那邊出現什麼問題?當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當我沒有問。我也不想知道。”
“願意!我當然願意!我就很樂意跟人分享我心中的不痛快。”
韓藝趕緊接茬,跟元牡丹聊天。必須得見縫插針,道:“其實簡單來說。整個過程是美好的,但是結果卻是一敗塗地。”
“是嗎?”
“嗯。”
韓藝非常認真的點點頭。
元牡丹道:“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可能會去看看的。”
韓藝眨了眨眼道:“什麼意思?”
元牡丹道:“你的失敗,對於我而言,可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韓藝道:“不是吧。牡丹娘子,我們兩個關係,你竟然在這幸災樂禍,這會傷我的心。”
元牡丹錯愕道:“我們什麼關係?”
“呃...救命恩人的關係啊!”韓藝道。
元牡丹呆了呆,微微頷首,顯得有些尷尬。
韓藝嘆道:“難怪聖人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元牡丹道:“你不是不贊成這句話的意思嗎?”
“你怎麼知道?”
“你在訓練營這麼飛揚跋扈,我想很難有人不知道。”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而且我也沒有飛揚跋扈,我一直都很低調的好不。”
元牡丹突然微微皺了下眉,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從中作梗,破壞了你的好事。”
韓藝道:“我沒有這麼說,我絕對相信你,儘管你並不相信我,而且還處處對我設防。”
元牡丹直接忽略了後半句,道:“那你是懷疑我元家其他人從中作梗。”
“呃...我也沒有這麼說。”
那就是這個意思了。元牡丹道:“那你做的事與買賣有關係嗎?”
韓藝道:“完全沒有。”
元牡丹果斷的說道:“那就不可能是我元家做的,畢竟我們元家與你無冤無仇。”
這句話,韓藝還真信了,但是就更加鬱悶了,“也就是說。如果是買賣上的事,你們元家就有可能針對我。”
元牡丹道:“這很正常,大家都在做買賣。多一文錢落入你口袋,就少一文錢落入我口袋。”
韓藝道:“可是我們目前還是合作伙伴啊!”
元牡丹笑道:“我們元家的買賣不小。而你的買賣也不小,大家只是在某一方面合作而已。”
韓藝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來你們元家準備對我動手了。”
元牡丹道:“你不是一直都有所準備嗎?”
韓藝激動道:“但是這未免也太早了吧。我現在根本不足以威脅到你們元家呀。”
元牡丹道:“我也沒有說是現在啊!”
韓藝苦惱道:“但是既然大家可以做朋友,又何必做敵人呢。”
元牡丹笑道:“只是買賣上的競爭而已,敵人談不上。”
你牛,老子沒資格做你們的敵人。韓藝道:“但是金錢上的糾葛,往往就是恩怨的開始。”
元牡丹道:“這我們元家一直都分得很清楚的,若是不信。你現在可以我們去元家做客,我們一定會非常歡迎你的,其實我的幾個叔叔伯伯都非常佩服你在商業中的一些手段,也想與你談談。不過你非要那麼去想,我也沒有辦法。”
老子胸沒你大,但是氣量也還是過得去。來吧,我也想試試你們元家的底蘊。韓藝嘆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元牡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轉回正題道:“如果你來找我。是因爲這事的話,我可以幫你去查查,但是我敢保證。只要這事沒有傷害我元家的利益,那麼這事一定與我們元家沒有關係。”
韓藝鬱悶道:“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辭了。”
元牡丹一笑,又抿了抿脣,道:“是的。”
韓藝道:“那就一起吧,我不想幫你鎖門。”
“請。”
“哎...提醒你一句,你連杯茶都沒有給我倒,這是翻臉的預兆麼?”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沒想你會坐這麼久。”
“久嗎?”
“馬上就要宵禁了。”
“你會在乎?”
“不會。”
“那你還說。”
“我只是想給你幾分面子,下回我不會這麼說了。”
“不不不。你還是這麼說得了。”
“告辭!”
“不送!”
韓藝看着那豐滿的****,修長的雙腿。嘆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誘其心志。亂其本性,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聖人的話,用來自我安慰,還真是不錯,看來我也得去買兩本聖人書來讀讀,不知道這年頭哪裡可以買到金瓶梅。”
......
......
傍晚時分,只見一輛馬車緩緩來到宮門前,待馬車停下之後,跟走的丫鬟朝着馬車裡面道:“夫人,到了。”
只見車簾掀開來,一位風韻猶存的貴婦從車內走了出來,在丫鬟的攙扶下,下得馬車來,她仰面看了眼宮門,不禁幽幽一嘆。
這位貴婦正是武媚孃的母親,楊氏。
她剛剛從太尉府回來,這已經是她第三回前去遊說了,但不難看出,她還是失敗了,這一回失敗,也徹底讓她感到有些絕望,雖然長孫無忌對她始終是以禮相待,但卻始終不肯點頭,任憑她怎麼說,就是不鬆這口,她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女兒。
“楊賢妹?”
忽聽得邊上一人喊道。
楊氏一怔,轉頭望去,只見幾步遠站着一名六十來歲,身着官服的老者,不太確定道:“延族賢兄。”
這名老者正是許敬宗,延族是他的字,而因他的父親許善心與楊氏的父親楊達,在隋朝是同朝之臣,兩家也有來晚,只不過楊氏畢竟是女人,很少拋頭露面,與許敬宗怕有幾年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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