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很不高興,找不到任何開心的理由,寒風瑟瑟,李元吉帶着房玄齡和春華,坐在豪華高配的馬車內,享受着暖氣,喝着香氣撲鼻的熱茶,玩着鬥地主,歡樂無極限。
可這種歡樂卻沒有他的參與,尉遲敬德只能與程知節一左一右,各自愛馬,上面掛着這種兵器,晃晃悠悠的走着。
這也就是沒有下雪,不然兩人的模樣會更慘一些。
突然之間,尉遲敬德狠狠的瞪大了眼睛,冰冷的雙手止不住的揉着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它……它竟然會動?”
“他造馬車的時候你不是就在旁邊看着嗎?你不知道他會動?”程知節一臉的鬱悶,後悔怎麼交了尉遲敬德這麼個憨貨朋友。
“我一看是四個輪子的,哪還有興趣啊?就在屋裡睡大覺去了,哦,還偷了他點茶葉。”尉遲敬德懊惱的撓着腦袋,可惜隔着頭盔,只能一陣干撓。
“狗日的,你這混賬就沒幹好過一件事,你要是早發現了他會動,老夫還用得着跟你一樣去諷刺他嗎?老夫還用得着在這裡陪你受凍嗎?”聽到尉遲敬德的理由,程知節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火力全開的朝着尉遲敬德毫不留情的一通亂噴。
“這怎麼能怪我呢?房玄齡那貨不也不知道,他咋沒諷刺呢?”
“……”
一路上,兩人爭吵不斷,爲了方便統一指揮,遇事可以及時作出反應,所以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兩人就騎着馬跟在李元吉的馬車旁邊。
外面閒的鳥事也沒有,兩人卻被李元吉以主帥和副帥需要時刻注意周邊環境爲由給拒絕登上馬車。
“嘶……好吃!”夾起一塊涮羊肉塞入口中,麻辣感瞬間佔領整個口腔,渾身冒着熱汗,令房玄齡大感痛快。
接連吃了幾片,發現身上已經不大冷了,甚至還出了些汗水,放下碗筷脫下身上的外套,心中更是震驚不已。
“還真別說,冬日在這荒郊野外的,能吃上一頓熱騰騰,又麻又辣的火鍋,便是脫光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覺得冷,這沒想到這火鍋還有這種功效。”脫下了衣服,感覺溫度正好合適,房玄齡美美的伸了個懶腰,大發感慨道。
這趟出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受苦受難的準備了,可沒想到李元吉竟然準備的這麼齊全,而且以往自己並不大能完全接受的火鍋,竟然在這個時候能有這麼大的效果。
還有這個被李元吉稱之爲自動擋,高配的馬車,還真別說,坐起來還真是舒服。
屁股下面墊着厚厚的墊子,可以很好的緩解馬車的顛簸感,而四輪馬車本就比雙輪馬車更穩,雙輪馬車不僅要經受地面的考驗,馬匹的移動也會對馬車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唐代男人出行,寧可騎馬遭罪,也不願坐在馬車上暈暈乎乎的。
但是這臺四輪馬車卻沒有這些問題,更讓房玄齡驚歎的是,李元吉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解決了轉向問題,兩匹馬可以很輕鬆的拉着這輛巨大的馬車前行。
於是乎,犯了職業病的房玄齡腦中再次飛速的旋轉了起來。
“殿下,這底料好製作不?價格又是多少?臣想搞一些到軍中給將士們食用。”身爲長史的房玄齡,除了要負責出謀劃策以外,還要負責整個部隊的後勤保障等工作,說白了就是除了直接指揮戰鬥,餘下的他全都管。
“給將士們吃這個?那你的做好連家底也搭進去的打算。”李元吉呵呵一笑,從只有小半鍋底料的鍋中夾起一塊火腿。
馬車雖然平穩,但路面太過糟糕,依舊是顛簸不堪,嚐了口火腿,依舊是有些鹹:“你倒是可以讓人多準備些茱萸,溫水泡開,直接吃,效果雖然差了些,但勝在實用。”
“哪有那麼多茱萸?便是把整座長安的藥鋪都掃淨,怕是也不夠大軍吃上兩天的。”房玄齡痛苦的撓着頭。
茱萸在現在是藥材,如果不是李元吉想出的這個遭點子,他還真想不出用茱萸來驅寒,原本還以爲可以摻着點別的東西,茱萸只是當輔料來用,沒想李元吉張口便是茱萸,這下可是讓房玄齡難爲透了。
白天還好一些,大軍在移動,便是冷,也不會太過難受,最難熬的還是夜間。
氣溫本就低,將士們出征也不可能攜帶大量的過冬物資,甚至很多東西都是幾個人共用一件的,真不敢想象這一仗該怎麼打?
面對如此糟糕的天氣,卻又無法湊足可以確保戰鬥力的藥物,整個下午房玄齡都顯的有些悶悶不樂。
大軍前進的速度很慢,從長安出發,中間又隔着條渭河,經過渭橋這麼一繞,這第一天的行軍也走不了多遠。
過了渭橋大約一個時辰不到,程知節便下令大軍就地紮營,此時他們還沒有趕到咸陽,直線距離甚至只有十幾公里那麼點距離,而換算一下時間,程知節下令紮營的時間約莫也就是下午三點半左右,命令傳達給前鋒,前鋒在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最快也要在四點鐘才能搞定。
一通營帳豎起,佈置好大營的防禦,等做好這些基本也就天黑了。
記憶中對這套行軍佈陣的方案很熟悉,但實際上經歷的時候卻又感覺很陌生,比如很多完全顛倒李元吉三觀的一些行爲。
比如長途行軍,步兵竟然能將騎兵甩出去兩三天的距離,比如紮營,以前從沒見過那支軍隊下午三點多就下令紮營的,還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無不在衝擊着李元吉的意識。
唐軍用的營帳是那種類似於蒙古包之類的形態,但爲了方便紮營和拔營,唐軍在安裝步驟方面做出了一些改動,用於支撐的木棍要比正規的少很多,但營帳必須要高,否則夜間無法在營帳中生火。
李元吉的營帳也同樣如此,但李元吉卻不想那麼麻煩,完全就是耽誤時間,也沒必要搞的那麼牢靠,一個營帳而已,便是塌了也砸不死人。
“本王的營帳有多大?去在地上畫個圈出來。”腦袋再次縮回馬車內,實在是太冷了,李元吉朝着緊隨身後的兩名僕人吩咐道。
僕人就是李元吉的隨從,讓幹什麼幹什麼,紮營也是他們的工作,但這活兩個人可幹不來,所以得有親兵過來幫忙。
被李元吉指揮的那僕人麻利的抄起一杆長槍,槍頭朝地,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勉強劃了個圓圈出來。
這時李元吉才重新裝扮好,整個人裹的嚴嚴實實的跳下馬車,與此同時,十幾名親兵扛着剛剛砍下來的棍子走了過來。
營帳很大,直徑少說也有七八米,這麼大一個營帳,足夠二十人居住,但李元吉的這個營帳卻還是比不上程知節的中軍大帳,那才叫一個威風,即使站在大營之外,也能一眼看到中軍大帳的身影。
李元吉親自操刀,走到一處,命人插一根棍子下去,親兵們也不敢多言,只能埋頭苦幹。
一盞茶的功夫,李元吉略有些不滿的看了看自己的營帳,速度還是太慢了,如果連帶上砍伐樹木,自己這個營帳用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而與此同時,營中紮好帳篷的也更是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還正在忙着擺架子,工程剛剛完成了三分之二。
紮營,鍛鍊的是軍士們的協作能力,但這樣的速度,真的很耽誤事。
如果能夠簡化紮營的工序,每日少說可以多一個時辰的趕路時間,只需幾日便可多走一日的路程,對於長途行軍來說尤爲重要。
“嘖嘖……你這帳篷還真是奇特啊。”閒來無事的程知節,留着滿臉的哈喇子,與尉遲敬德和房玄齡三人走到帳篷內,連連稱奇道。
帳篷雖然看着很簡陋,一點也不符合齊王的身份,但勝在速度快,就是不知道耐不耐操。
“放心,就算你的中軍大帳塌了,本王的營帳也絕不會有事。”李元吉面帶微笑,心中一陣嘲諷,相互作用你們懂不?別以爲棍子扎的多就結實,其實都一個鳥樣。
程知節滿臉黑線的看着李元吉:“俺的中軍大帳真就那麼不堪?俺不管了,今晚你要管俺的飯,不然俺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打着爲自己的中軍大帳鳴不平的理由,程知節很沒節操的嚷嚷着要在李元吉這裡蹭飯,白天凍了一整天,渾身早已被寒風刺透,看着房玄齡那小臉紅潤的模樣,程知節便氣不打一處來。
“有件生意你們做不?”管飯什麼的都是浮雲,自己什麼都不多,就是吃的多,不過李元吉卻有感而發的想起了一件生意,雖說賺不了什麼大錢,但賺點小錢還是沒問題的。
“什麼生意?”程知節瞬間提高警惕的看向李元吉,一臉的你別坑我的表情問道。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讓自己感覺到在唐朝賺錢好像還挺容易的,隨隨便便折騰個什麼物件出來就能賺錢。李元吉微微挑了挑眉,道:“讓整座大營可以在一盞茶的功夫裡完成紮營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