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給他們錢?”李淵瞪大了眼睛,本以爲李元吉會直接給他們一官半職的,但卻萬萬沒想到,李元吉竟然給錢。
錢固然重要,可皇室如今也並不缺錢,商業集團憑藉着獨特的優勢,每年斂財的速度可是一點也沒有降低。
哪怕在這個物價降低的情況下,商業集團的收入也只不過是漲幅變慢了一些而已。
除去皇室每年的開銷,好吧,具體多少李淵也並不知道。
但是李元吉卻知道呀,皇室每年的開銷,還不足商業集團每年交給皇室的盈利數額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商業集團每年會根據來年的計劃做一個基礎預算,然後保留一定的浮動預備資金,扣除這些之後,餘下的錢纔會交給皇室。
當然了,這筆錢其實也並不多,因爲有很多來年預算,都是在之前的營收中直接扣除的,所以真正的預留資金,也只不過是三個月,以及一些大項目的資金。
要問皇室現在到底有多少現金流?李元吉也不清楚,十萬貫?二十萬貫?還是五十萬貫?
所以,皇室最不缺的就是錢。
而能用錢解決的,對於皇室來說都不叫問題。
不必去擔憂那些人當了官以後是否能夠勝任,又會不會胡來等等。
“他們很不錯,知道自己的能耐,也沒有去強求,不希望用蔣國公的蒙蔭去混日子,這筆錢不過是兒臣彌補他們工程損失的而已,另外,兒臣計劃拿出一筆錢來,發給這些已故功臣的後代,也算是盡了些綿薄之力。”李元吉倒是沒有因爲李淵的態度生氣,反而認真的解釋着。
李元吉的話讓李淵陷入了一陣沉默,時而皺眉,時而放鬆。
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又如何可以保證,商業集團每年都能夠盈利?而朝廷又每年都可以支撐這筆巨大的開銷?這種事情,就像是那些高利貸一樣,利滾利的,一輩子也還不清,越還越多,你倒是可以撐的住,可又如何保證你的兒子,你的孫子可以撐的住?” Wωω• тт kΛn• ¢O
“爲何要去擔憂這些?又爲何要將這種事情變成一種常態?給他們錢,是朝廷看在他們父輩爲朝廷效忠的面子上纔給的,歷朝歷代,又有哪個帝王這麼做了?朝廷又爲何要每年都給?又爲何要給他們一輩子?”李元吉一連提出了幾個反問。
李淵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朕多慮了,這事你自己做主便好,朕老了,也跟不上現在的步子了。”
是啊,爲什麼要讓這種事情變成常態?
而一旦變成了常態,他們也就會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總覺得朝廷給他們錢是應該的,一旦某一年不給了,他們就會對朝廷發出更激烈的不滿的聲音。
可如果不是常態呢?可能連着幾年都發,也有可能十年才發一次,什麼時候給,看的是朝廷。
只有不是常態,他們纔會對朝廷感恩戴德,纔不會因爲今年不給,就心生不滿。
作爲當過皇帝的人,李淵的政治眼光並不低。
先前只不過是被某些東西給矇蔽了雙眼罷了,現在李元吉提出了這幾個問題,倒是讓李淵瞬間撥開了那層雲霧。
而這麼做最大的好處,一是可以讓那些勳貴之後能有更好的生活,能夠對朝廷感恩戴德,雖然不敢保證所有人都會對朝廷感恩戴德,但至少絕大多數人是沒問題的。
二則是可以讓如今還當政的這些官員們,可以對朝廷更加忠誠。
忠誠這個東西,誰也不敢保證什麼,更不能保證忠誠一輩子也不會下降,而這種方式,也可以看作是保證官員忠誠度,對朝廷產生歸屬感的一種輔助方式。
如果運作的好的話,其實朝廷也並不需要每年都花費太多的錢。
而最佳的時間,大概也就是三至五年發一次,而每發一次的數額,可能還不如皇室一年的開銷。
這種代價朝廷還是承擔的起的,而且,按照李元吉的說法,這些人並不是固定的,換句話說,只給那些勳貴重臣的下一代發放,到了他們孫子一代,如果二代子弟能有這個資格,那會繼續發放,若是沒有,就只能取消他們的資格。
錢雖不多,但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後代不是敗家子屬性?誰又能保證,自己死後他們不用爲了吃飯而發愁?
很多事情李元吉只需要開個頭就好了,餘下的自然有人去辦。
像這種明顯的大好事,就更應該交給那些大臣們去辦,只有他們自己參與了,纔會知道如何去將利益最大化,又同時可以照顧到更多的方面,如果是李元吉全權操辦的話,自然無法避免會遺漏某些方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李元吉去了趟紫微宮。
或許唐代最大的好處就是,很多基礎設施都不用花費巨大的代價去重新修建。
長安的太極宮,洛州的紫微宮,都是隋朝時期便建好的,其規模,建築質量,都很不錯。
如果不介意太多的話,只需要稍稍的修葺一下就可以直接使用,哪怕挑剔一些,也只需要多花些功夫就可以了。
至於推倒重建,只有極個別的建築需要推倒重建,大多數都是沒問題的。
紫微宮的規模要比太極宮小一些,但是各種應用設施卻一點也不小,畢竟洛州在隋朝也是陪都,很多東西都跟長安一模一樣。
哪怕李元吉決定要遷都,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將都城從長安遷到洛州,根本不用費心費力的再去建那些建築。
隨後,李元吉又喬裝打扮了一番,在洛州城內逛了幾天。
而洛州給他的感覺則是與長安並沒有差多少,商業氣息也只不過少了一些異邦的商隊而已,但這裡的貨物卻一點也不少。
除此之外,洛州還是整個中東部地區的樞紐地帶,很多商販都選擇在這裡進貨交易。
而洛州除了跟這些地方交易以外,還跟長安進行交易,多方面的交易,彌補了那些異邦商隊缺少所帶來的損失,所以,洛州的經濟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之內,可謂是瞬間騰飛了起來,甚至已經達到了長安的三分之二的程度。
如果鐵路開通的話,這個增幅可能會更多一些。
“詩會?”李元吉皺了皺眉,這幾日自己在洛州聽到的最多的,便是這詩會二字,雖然自己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可傳的滿長安都是的消息,也還是引起了李元吉的興趣。
“陛下,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這所謂的詩會,其實也並不能說是詩會,倒是可以將其比作是才藝大會更爲合適一些。”宋忠這兩天也在不斷的打聽着,見李元吉問起,便直接說了出來。
“才藝大會?有點意思!”李元吉點了點頭,身居高位,自己倒也忘記了很多底層的生活方式。
“這才藝大會是幾個落魄的公子哥舉辦的,每人繳納五百錢的門票便可參與進去,據說他們邀請了洛州最紅的才女青禾助陣,這位才女據說不僅懂琴棋書畫,甚至還會寫劇本,在劇院中也是頗受歡迎,據說如果參會之人的作品若是能讓這位才女滿意,便可有機會與她共進晚餐。除此之外,他們還邀請了其他很多劇團進行表演,據說表演的就是青禾的最新作品。”宋忠吧嗒吧嗒的介紹着。
“一個才女便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李元吉倒是覺得有些意外,暗道是朕不夠騷了?還是這世道變的太浮誇了?
“陛下可別小瞧了這青禾,據說這青禾纔剛剛十八歲,雖無父無母,被紅樓老鴇養大,但是出道這幾年以來卻是頗受歡迎,而且就在去年,她已經自己出錢爲自己贖了身子,這共進晚餐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可若是能引起青禾的好感,便是將她帶走也未必不可能。”宋忠繼續說着,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是個太監,怕是連他都動了心思。
五百錢一位,還能有這個機會,誰不想去試一試?
再一個,這種詩會的參加者,大多數都是同一類人,基本上都有相同的愛好,也可以被看做是一個結交人脈的好場所。
至於錢的問題,五百錢對他們來說或許有些多,但絕對不算出不起。
而青禾的自由身,纔是最吸引他們的地方,一旦能夠走運,一錢也不用出便可將其帶走,搞不好還能賺上一筆錢,這種大好事放過去的纔是傻X。
畢竟文人騷客嘛,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臆想,撞大運。
一個十八歲就能自己賺錢爲自己贖身的才女,講真,李元吉也是挺感興趣的。
畢竟老鴇將她養大,又培養成才,將來以後賺到的錢,絕大部分都是老鴇的收入,能給她們留下一成就算是不錯的了。
倒不是見色眼開,而是想看一看這位才女到底有多厲害。
“這詩會什麼時候開始?”李元吉問道。
“今日便已經開始了,明日是最後一天,不過這門票錢卻是按日收的,一日算一日。”
“走,咱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