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些人才的選拔李元吉還是很重視的。
畢竟化學不是數學,一個精通化學的人才,若是品行不過關的話,那麼他完全可以製造出更多的麻煩出來。
而且李元吉對於這些人的期望值也很高,雖說現在的技術水平很低。
可不代表將來也是一樣的,甚至可以誇張一點的說,這些人在將來,對大唐所產生的影響,將會是全方位的。
所有你能夠想到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現他們的身影,甚至包括日常的做飯,火苗的產生,清水的沸騰,食物由生變熟,由淡便鹹等等,這一系列的過程,就可以用化學來解釋。
所以,對於這一批人的選擇,李元吉也不敢大意。
所以纔會派出了禁軍前往各地將人給帶回來,並且親自吩咐了一些測試的流程,陳俊美準確的猜到了李元吉的心思。
人在精而不在於多,關於合適人選的多少,李元吉並不會去在意,可若是有人不把這事當回事,那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書院中的氣氛又濃郁了些,再過十來天的時間,這些人便該登上自己的戰場了。
該前往長安參加科舉的去長安,該參加地方官府組織考試的就留下來等着考試。
而五個本該參加地方考試的學生,卻因爲接受了新的任務而放棄了此次的考試,雖說根據之前那將軍所說的話,這應該是個好事。
可在他們真正的知道這件事情之前,還是沒有人敢去肯定。
翟亮撒了謊,再將那一兩銀子交給父母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要去執行任務,而是說自己要去長安,因爲學習態度不錯,所以被書院選出來進入長安書院繼續學習,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兩年,並且囑咐他們,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寫信。
當然,翟亮很清楚,家裡面是不可能跟自己寫信的,不捨得那點錢,倒是捎信纔是最靠譜的。
“你們幾個呢?怎麼跟家人說的?”年輕的將軍轉頭看向其他四人,這是個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爲他們要去的並不是長安書院,如果家人到了那裡找不到人,又該怎麼解釋?
答案自然是五花八門,有說被書院推薦去長安的,但去那裡幹啥還不清楚,等到了以後會寫信,有說去長安遊學的,還有的乾脆就說去長安做官的,至於是什麼官,這就不知道了。
“現在立刻寫一封信,給家裡報下平安,就說你們已經到了長安,在長安書院已經落下了腳,若是要去找你們的話,可到長安書院。”年輕將軍想了下,安排好後事也是自己的職責之一。
先前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想到這些人會找出這麼多的理由,難道他們之前就沒商議過嗎?就沒個統一的答案嗎?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能力給他們找一個統一的答案,並且讓這個謊言變爲事實。
家書並不需要寫的太多,寫多了也看不明白,只是簡簡單單的報個平安,然後留下個地址就行了,所以幾人寫的速度倒也不慢,一盞茶不到的功夫,五封家書便寫好了。
拿過家書,年輕將領便找到了金裕,讓其在一個月後將這些家書送給他們家人。
再然後,在一隊禁軍的保護下,這五人便踏上了西去的征程。
或許是考慮到他們書生的身份,雖然書院也有練體的課程,可那頂多也就只能算是強身健體,讓他們保證有足夠的的精力去學習,長途跋涉什麼的,還是想想就算了。
五個人,圍坐在一臺寬敞的馬車上,除了躺不下五個人以外,其他的到還算是挺寬敞的。
當然,這臺馬車只是用於日間趕路的,夜間的時候並不用急着趕路,他們可以住在驛站中。
至於待遇問題,不能說是特別好,但也不能說特別差,至少他們的伙食水平是比禁軍將士高一個等級的。
新修沒幾年的水泥官道,配合上數之不盡的驛站,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正常由七日縮短爲五日的行程,即便他們不慌不急的趕路,也只用了四天多一點的時間便來到了長安。
平均下來的話,每日差不多也走了將近兩百里路,這個距離放在後世並不能算什麼,但是放在現在,這個速度可一點也都不慢。
幾人都是第一次來長安,不過長安的繁華卻暫時與他們毫無關係。
幾人趴在窗戶上不停的瞅着外面,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但有帶着那絲絲熟悉的感覺,其實大多數人都有這種感覺。
畢竟洛州可以看做是長安的縮小版,兩者的大致佈局是大差不差的。
當然,坊市制度的佈局其實都差不太多。
……
“洛州書院的學生已經到了,一共有五人,而最初有七人,不過有兩人選擇了拒絕,這是他們的資料。”負責帶着翟亮他們來到長安的那名年輕將領,站在李元吉的面前,將包中的七份資料取了出來。
宋忠接過資料,然後大致的掃了眼,並不是爲了好奇而想多看一眼,純粹是他的工作流程,是他的職責。
雖然這不大可能,可不管可不可能,他作爲皇帝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雖然戰鬥力幾乎等於零,可他還是要竭盡一切可能的保證皇帝的安全。
“拒絕的理由呢?”李元吉先是挑出了兩份打着叉號的資料,緩緩的詢問了起來。
“名爲陳都的學生以任務目標不明確,無法確保他可以學以致用,爲了避免朝廷在他身上的投資打水漂,也爲了不使他自己的努力毫無發揮之地,所以拒絕了。而另一名學生則沒有說出具體的理由,不過測試的時候明顯有些悔意,但終究還是拒絕了。”孫瑜如實的說道。
哼!
李元吉聽了這個回答,不禁冷哼了一聲。
“今日能以不能學以致用而拒絕,他日又是否會因爲任務太過艱鉅,顯然不可能完成而放棄?這樣的官員,朕怎敢放心用之?”對於這個迴應,李元吉顯然很不滿意。
事實上孫瑜也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只是他沒有義務去提醒。
選擇都是自己做出來的,怎麼選,那是自己的事情,而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就要做好接受一切後果的心理準備。
李元吉不是那種喜歡給人穿小鞋的人,但凡事終究逃不開一個意外。
陳都的迴應很完美,簡直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可他卻忽略了這個時代。
雖然李元吉有意要讓時代的束縛放寬,可不代表着他們就可以藐視皇權,說一千道一萬,皇權纔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聖命不可違,一個接受了皇室教育的書生,竟然在面對皇室的召喚的時候,以這種可笑至極的理由選擇了拒絕。
難道說,在他們的眼中,這麼一個沒有明確指出來的任務,就是在要他們的命,要他們的前途嗎?
難道說,自己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對人才的重視,還沒有讓他們可以解惑嗎?
說來說去,無非還是個信任的問題,他們不相信皇室的召喚會對他們有什麼太多的好處,所以他們寧可守着現在所有的那些,也不會去做一些看似危險的舉動。
說白了,這種人就是好功,自私,一旦走上高位,必然會成爲一個新的官僚階級。
雖然這種判斷未必準確,可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陳都的學生,的確噁心到了自己。
“去告訴蕭瑀,這個學生若是考不中便罷,考中之後,此生官不過正六!”李元吉有些憤怒的吩咐着。
蕭瑀是吏部尚書,官員的晉升他有着決定的權力,雖說名義上是歸皇帝管轄,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皇帝雖然可以管到,但皇帝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朝廷那麼多官員,不可能每一個都管到,所以,一般而言,只有進入正五品以上的官員,纔有資格進入皇帝的視線。
也就是說,一個官員在從五品上晉升正五品下的時候,這個決定權在於皇帝,包括再往上走也是一樣,這些官員都是要由皇帝擬任的。
而從五品上以下的官員,則由吏部尚書草擬,然後皇帝簽署。
一般而言,這種級別的官員皇帝是不會仔細去看的,大多數都是掃上一眼就直接簽署。
這也是爲什麼吏部尚書這個位置尤爲重要的原因,不是個自己人,這時候瞎胡搞的話,要不了幾年的時間,根基就徹底的爛了。
而這事交給蕭瑀,還有另一個原因,蕭瑀是今年的主考官之一。
當然,說是主考官,倒不如說是主監官更合適一些,因爲整個考試並不需要蕭瑀去親自出面。
而新的科舉制度,最高級則任命一主二副三位考官,而這三人則只能從內閣中挑選出三個成員來擔任,且每年都是不一樣的。
保持流動性,加上身居高位,這也就最大限度的杜絕了腐敗的發生。
“至於另一個,多觀察一段再說吧。”想起那個沒有明確原因的考生,李元吉也有些不太好辦。
他不想隨意的毀掉一個人的前途,也不想讓一個心有他想的人進入朝廷,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觀察。
“詔房玄齡、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