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手榴彈的爆炸聲不斷的傳來,震耳欲聾。
隨之而來的,是面前一片片的人仰馬翻,在手榴彈面前,毫無防備的新羅軍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當然,唐軍是有應對辦法的,不過這種辦法也僅僅只是侷限於儘可能的減少傷亡而已。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要想解決手榴彈的問題,那就必須要放棄現在的密集陣,已經換裝步槍的唐軍,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依舊使用冷兵器的新羅軍,做到這一點無異於自尋滅亡。
在熱武器面前,冷武器軍隊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速度的衝擊,快速的接近對方,然後與對方進行纏鬥,只有這樣,纔可以將他們的劣勢扭轉回來。
夜戰是擺在全世界軍隊面前的一個困難,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如非無奈,沒有人會選擇夜戰。
但是在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那就只能選擇夜戰這種方式來儘可能的減小這個差距了。
新羅人想到了這一點,在前線遭遇了無數次敗仗,剛一觸碰就崩潰的戰例面前,他們也開始轉變了策略。
提前將部隊埋伏進去,儘可能的躲過對方的搜查,然後等到敵軍過去以後,趁着他們粗心大意之時,在夜間發起攻擊,儘可能的擴大戰果。
或者說,是儘可能的讓敵人後院起火。
但是很顯然,對面的指揮官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他竟然選了這麼一個耀眼的地方用來藏兵,就算唐軍都是傻子,也會派人來這裡看一看的。
況且唐軍的作戰,也是完全按照作戰要求去做的,任何一個環節,都沒有任何的輕鬆大意,更沒有看不起新羅軍。
在心理上,唐軍是把新羅軍當做與自己相等的對手來對待的,雖然他們並沒有這個實力。
‘啪!’
薛仁貴冷靜的扣下了扳機,對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用怎麼瞄準,只要槍口不偏,扣下扳機以後,幾乎有九成以上的概率命中敵軍。
手榴彈,很好的緩解了敵軍推進的速度。
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就是一顆手榴彈爆炸以後,就會倒下一整片的敵軍,而另外兩名戰士則會迅速的趁着這個機會對後面的敵軍進行殺傷。
而且,薛仁貴還發現了另外一個情況。
因爲敵我雙方之間的距離過近的問題,這也就導致了另一個問題的發生,往往扣下扳機,將一顆子彈射出去之後,大多數情況下都能來的糖葫蘆。
何爲糖葫蘆?
就是一顆子彈擊中兩個人或兩個人以上的,就叫糖葫蘆。
子彈穿越人體,受到的阻力劇增,會影響子彈的後坐力,但是唐軍所使用的步槍,雖說射程有些問題,但是在幾十米這個距離上,穿透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對方怕了……
是的,對方怕了。
雖然他們還是在勇猛的向前衝着,可是衝擊的速度卻降了下來,除此之外,甚至可以從他們臉上看到那些痛苦的,糾結的表情。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信心打敗這五十多人的唐軍的話,那麼到了現在,他們基本上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手榴彈,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道彈幕,在五六十米左右的距離上,形成了一道死亡之牆,任何人想要靠近這裡,都要先經歷過手榴彈的洗禮。
而過了這道死亡之牆之後,也並不意味着就安全了。
這個時候你身邊的戰友越來越少,甚至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而這個時候,唐軍就會對你進行精準的點名射殺,新羅軍第一次見識步槍的威力,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只聽見一聲巨響,然後他們身上就流血了,雖然現在情況好了一些,他們已經不會在剛一見面就直接崩潰。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們還是很恐懼的,甚至有人將槍響稱之爲死亡的聲音,是死神在收割他們的性命。
就這樣,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五十多人的唐軍,硬是拖着上千人的新羅軍,雙方之間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的被拉近,但是很快就會被手榴彈重新把這個距離給拉開。
而唐軍則是邊打邊撤,陣型什麼的依舊保持着規規整整,看不到什麼太大的漏洞。
對面的新羅軍則是越來越亂,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然而這並不算是結束。
因爲在他們身後,還有督戰隊的存在,這個時候除非是投降,回去的話,命是肯定保不住的。
糾結來糾結去。
除了在人數上的確給了薛仁貴他們較大的壓力以外,真正的壓力倒是沒有多少。
對了,手榴彈的數量也是直線的下降。
五十個人想要抗住這麼多人的攻擊,想要節省彈藥是肯定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
沒有大量的手榴彈作爲支撐,在第一道防線就將敵軍給消滅大半,到現在的話,他們的陣型早就被衝散了。
即便是擁有熱武器的唐軍,在這個時候也只能是雙拳難敵四手。
不過,唐軍援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薛仁貴他們朝着側後方在後撤,加上那座山本身就在他們的區域偏右側一些,這也就使他們距離右邊偵查區的一個排相距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加上唐軍的支援要求又是極高的,見到信號彈之後,周圍沒有戰事的部隊,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支援。
而這邊薛仁貴他們纔剛剛不慌不慢的撤離了大約一千米左右?身後的一個排援軍就趕到了。
雖然還沒有加入戰團,但也能清楚的看到他們正在瘋狂的朝着這邊奔跑着。
當然,那個排到現在爲止也就是瘋狂奔跑了大約不到兩千米左右的距離,這點距離對於現在的唐軍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要知道古人可是靠腳走天下的,出門去哪都要走路,腳力遠不是後世人可以相比的。
其實戰鬥到了這裡也就沒有任何的懸念了,雖然看起來挺扯的,但事實就是這樣,你永遠也無法想象,戰場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對於唐軍來說,這場戰鬥太過簡單了,簡單到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對於新羅人來說,這場戰鬥實在是太難了,難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難到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
難與簡單,作爲一箇中立者永遠無法去判斷,唯有參與的雙方纔會真正知道其中的難度與痛苦。
衝破一個排的防禦尚且如此困難,現在又來了一個排,甚至可以遇見,後面還有更多的排會接連不斷的趕過來。
那麼他們還有希望嗎?
新羅人雖然參與戰鬥的時間並不久,可是前面的幾場戰鬥,陸戰師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卻是全面的。
況且陸戰師與第七軍,雖然表面上看着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可本質上兩者卻是完全不同性質的部隊。
在陸戰方面,顯然第七軍更強一些,他們的火力配置等等,也遠比陸戰師更強大,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當然也會更強大了。
其實李元吉對於陸戰師的定位,就是簡單的登陸作戰,開闢登陸場,守住登陸場,爲陸軍主力提供登陸時的安全保護,等陸軍全面投入戰鬥的時候,陸戰師就可以撤退了。
這也是爲什麼陸戰師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其規模依舊只有五個師的原因,作戰用途不同,要那麼多的兵力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至於後世美帝那當特種部隊用的陸戰隊,李元吉也想,但是沒那個條件。
當友軍排趕來的時候,薛仁貴的排就不再繼續後撤了,兩個排,一百多條槍,幾乎滿載的手雷,完全可以支撐他們打陣地戰。
而停下來的唐軍,射擊準頭要遠遠高於移動時,這是無需置疑的,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而在此之前,倒在薛仁貴這個排手雷下,槍口下的敵軍,差不多也有四百人那麼多。
此時敵軍人數還不過千人,人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戰鬥意志,最好打的敵人,就是軍心渙散的敵人。
甚至,經過這一戰過後,薛仁貴甚至覺得陸戰隊那邊跟他們交代的都有些嚴重了,這裡的敵人,遠沒有陸戰隊說的那麼精明。
當然,薛仁貴也並沒有否定陸戰師的說法。
因爲道理很簡單,先前陸戰師已經差不多將敵軍給打垮了,之所以沒有繼續推進,並不是敵軍太強,而是自身沒有足夠的兵力來維持戰線不受影響,所以只能停下來等待援軍。
經歷過了先前的恐怖戰鬥,是個人在這時候都會有恐懼。
所有親身經歷過的人,都知道他們根本打不過,上去也就是爲了送死,根本換不來任何的成功,甚至想要殺死對方的一個人,都有很大的難度。
弓箭倒是可以用,可如果形不成規模的話,對面的火炮就會砸在頭上,一顆炮彈下來,效果遠比他們齊射一輪更好。
裝備,戰術,思想,紀律,國力,實力,全面落後,這仗又該怎麼打?
當後方的兩個排也趕來的時候,新羅軍很光棍的投降了,是的,投降了。
從衝鋒受阻的那一刻,他們就像投降了,現在已經被包圍了,他們投降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再說了,他們算是軍隊嗎?木製的長槍?木製的弓箭?
真正的軍隊正在後面督戰呢,他們的目標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