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你咋就那麼笨呢?要留幾道口子知道不?不留口子暖氣怎麼過去?老子設計的是四面暖氣,楞是讓你給整成一面暖氣。”齊王府內,李元吉指着裝修工人一陣痛斥着,甚是頭疼。
本來工程進度已經差不多到了內部裝修,結果李元吉一個興起,突然間發現了牆面是被封死的。
如此一來,設計好的四面空氣牆也就沒什麼卵用了,平白耽誤了好些時日的功夫。
唐代的冬天有多冷,自己並不知道,但是現在自己都感覺有些涼意,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牀被子好像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涼颼颼的。
好吧,還是沒有那個命去享受富貴生活,絲綢嘛,自然是華而不實,一般人還真享受不起。
“拆開,砸出幾個通道,記住留下煙口,知道不?什麼時候能讓本王省些心?”氣呼呼的李元吉指着牆面道。
古代人民的建築水平還沒有達到預想中的那種高度,即使手握圖紙,很多人也並不知道該怎麼辦,做出來的工程也自然是四不像。
李元吉再一次無比的厭惡起了這個時代,什麼都沒有。
連個辣椒都沒有,只能用茱萸去替代,味道自然不用說,差的十萬八千里。
想要搞個水暖,可卻沒那個條件,想要造個暖炕,可轉念一想,自己暖氣都有了,還要暖炕幹啥?裝修的那麼豪華,一尊土炕躺在那裡,棄不掉粉?結果就成了這副模樣。
想上會網,卻沒有WiFi,這個要啥沒啥的年代,真不知道這幾個月裡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哦,對了,還要提心吊膽的過着日子,生怕一睜眼看到的不是明天的太陽,而是陰曹地府的召喚。
日子過程這幅熊樣,也真是沒誰了。
有人再爲自己的人生煩惱,有人再爲別人的人生而煩惱,李元吉在糾結着,李世民也同樣沒能好到哪去。
如果讓李元吉知道李世民此刻爲難的內容的話,也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們竟然爲了一個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東西去想破了腦筋。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宋忠步履蹣跚,一瘸一拐的走進新王府,面色焦急憔悴,驚恐不已。
“你這是咋了?出門讓人給打了?”李元吉微皺眉頭,心情很不美麗的問着。
怎麼說自己也剛立了功,就算你們沒把本王放在眼裡,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本王上眼藥吧?
“自己摔的!”宋忠滿不在乎的解釋了句,語氣匆忙道:“殿下,剛纔奴婢在外面聽說高履行死了。”
“死了就死了唄,一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反正早晚都是一個死。”李元吉嫌棄似的努了努嘴,一個高履行而已,還不值得自己去歡呼,如果整個高家都死絕的話,那倒是值得自己大擺宴席慶祝三天三夜的。
“哎呦,我的殿下喲,您還不明白吶?”宋忠爲李元吉的反應感覺有些捉急,也顧不上什麼主上尊卑的,下意識伸手將李元吉拉到一旁。
若是平時,憑宋忠那小身板根本拉不動李元吉,但李元吉覺得這事好像還有點其他的內幕,所以也就順着宋忠的勁兒往一旁走了兩步。
“殿下您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說的不?”
李元吉搖了搖頭:“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關本王鳥事?”
“殿下您與高家那是死仇,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雖說有皇后從中調解,殿下與高家也已無任何瓜葛,可那畢竟是死仇,不出事還好,一出事誰還不往殿下您身上想呢?”
“本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些日子本王都做了些什麼,接觸了些什麼人,你們不都知道嗎?再說了,尉遲敬德不是寸步不離本王嗎?反正這事跟本王沒關係。”雖然覺得這事不太一般,但想想自己不在場的證據有那麼多,也有那麼多的證人,怕他個鳥?“再說,高家的仇人也不止本王一個。”
“正是因爲奴婢知道殿下您沒做過這些事,所以才着急呀!前日高家派人在外尋了個郎中去給高履行治病,結果那郎中說這病雖然難治,但也未嘗沒有辦法,但是那郎中卻獅子大開口,無奈之下,高士廉只好去找長孫無忌借了些錢,那郎中這纔開始治病。
好一番折騰,開了一份藥方,結果第一天的時候高履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所加重,那郎中卻說病情加重是好事,只有病情加重,纔有更大的機率治癒,若是沒有任何反應,反倒壞事。
結果一連幾服藥下去,今日晌午高履行一命嗚呼,撒手人寰,那郎中早上以買藥爲由離開了高家,再也沒有出現,高家正在滿城找那個郎中呢,現在高士廉還在宮中,尚不知情。”
李元吉輕輕的擡起下巴,微微眯着眼睛,這事果真有趣,看來自己又有些自大了。
高履行早就被自己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也沒了育後的能力,對於高履行來說,他這一輩子也只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躺在牀上等死。
而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挑一個將死之人下手呢?引火上身?
或許在自己的立場上來看,找不到任何殺人的動機,可在其他人看來,可就偏偏不一樣了,他們甚至都不用動腦子去想,哪怕高家人出了大門摔了一跤,恰巧撞在路面上一塊磚頭上死了,也會有人懷疑這塊磚頭是自己扔的,高家的人是自己派人推倒的。
古代是個法治與人情共治的社會,皇帝想要你活,哪怕你當衆殺了人也不會被處死,可皇帝若想讓你死,哪怕你勵精圖治,肝腦塗地的效忠,未曾犯下一絲過錯,你也照樣活不過三更天。
自己麻煩大了!李元吉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自己有沒有殺人動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覺得你有沒有殺人動機,當所有人都這麼以爲的時候,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有人是想借助這件事情來搞掉自己,可爲何不選一個高家的其他人呢?爲何偏偏要選那個已經成爲半個死人的高履行?
難道對方就這麼有自信?覺得依靠一個半死不活的高履行就可以搬倒自己?
“行了,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本王自有算計。”拍拍宋忠的肩膀,示意對方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至於眼下這間棘手的事情,多一個宋忠不多,少一個也自然不少,自己也沒指望宋忠能幫上什麼忙。
“諾!”宋忠心中急的團團轉,可看着李元吉的反應,卻也只能是乾着急,毫無辦法。
李元吉淡淡的擡頭望着天,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心中喃喃道:“不管你是誰,希望別被本王給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