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拉塞爾之鐘
“case to struggle and you cease to live !”
內存條裡的東西有點亂碼,能記起來的東西來過去的五分之一都沒有。他只能用這段話鼓勵自己去嘗試殘缺星圖上記錄的航線。
至今毫無進展,但至少他知道了那幾條航線都是錯的。
也許該找人問問,他這樣想着。不過很快它就把這個想法給否了——茫茫星海,讓它一個小小的機械人上哪裡去找人問了。既使是到了大抵也是會被抓去囚禁的,他犯不着爲着這點事和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它應該找點樂子,真的是無聊透頂了。他隨便點開了一個叫日本經濟支柱產業的文檔,然後他就破口大罵起開,造它的人就他媽一老色鬼往它內存裡放這玩意兒。
童樂眼皮狂跳,她就相信做料理穿防割服、防彈衣、防彈頭盔不是啥好事。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鍋清水被青歌加進去五花八門的東西,最後變成一鍋濃黑的汁液—一整塊臘肉被她丟進去。然後是幾隻活蹦亂跳的螃蟹,這些螃蟹在翻滾的鍋裡掙扎了幾下就停止了動彈。一整壺的醬油被她毫不吝惜的倒進了鍋裡,然後一鍋湯就變成了黑的。
這東西誰吃誰完蛋!
這之後她依然沒有停下來,烤肉的爐子被支在抽油煙機下面。真個操作還算中規中矩,總算有一點做飯的樣子了。
等等!童樂徹底的失去了鎮定扭頭就跑。她看到青歌將一整箱的能源塊倒進了燒烤爐,然後她的手伸想了點火器......接下來一聲巨大的爆炸,廚房裡頓時濃煙滾滾,火舌竄得老高,炙熱的氣流將廚房裡的一應物件擊的面目全非。
“問問怎麼回事!”護航艦隊的負責人被嚇得跳將起來其。要知道那一船都是什麼人,任何一個人出事都不是他能夠承擔的起的,把牢底坐穿都是輕的。
這麼說吧!如果有那個恐怖組織敢襲擊這條船,那麼它將會遭到全聯盟的一致報復,沒有人會同情他們。
一側的艦長滿臉無奈,這事兒他已經習慣了。“沒事的!他們會妥善解決事故的。”
“這還叫沒事,都開口了!”負責人下達戒備命令,他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讓事態惡化。
“你就放心吧!我給這條船當保姆這麼多年,這種事經常出的——習慣就好。”
習慣就好!
負責人臉色鐵青,他已經看到了自己被拖上絞刑架的場景了。他本來以爲這是個輕鬆差事,所以動用了好些關係才把他給弄到手,既結交了權貴又順帶完成了任務,何樂而不爲呢!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難怪他的前任在聽說要被調走的時候拉着他的手千恩萬謝,這他娘就是一巨坑!
整片區域瀰漫着揮之不去的濃煙毒氣,四處飛濺的電漿將一應物件燒得千瘡百孔。無數冷凍的食材被高溫烤成一堆黑炭隨着濃煙在船艙裡飄蕩。科長滿眼通紅的跪在地上,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剛剛他被一臺烤箱砸了正着,一口鮮血濺在面罩上。
幾個船員扛着鈦鋼板都在缺口處,後面的人立馬拖着焊機衝上來焊接。在經歷了最初的一小陣混亂之後局勢漸漸穩了下來,但想要接近核心區域卻是難之又難,那裡的高溫可以輕而易舉的融化掉他們身上的防護服。
“衝不進去啊!”
“再試試——”
要是人就不出來,他們這幫人都得上絞刑架......
童樂是真的被氣着了,她拎着已經傻掉了的青歌靠在一尊巨大的青銅鐘上。那鍾顯得格外滄桑,如同一位久經凡塵的高僧。鐘身鏽跡斑斑,但並未對它的整體造成什麼影響,四條栩栩如生的蒼龍騎在鐘頂,底部鑄着流雲紋。
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在的地方無論毒煙還是電漿都變得十分溫順,如同一隻調皮的小獸。也因着如此他們沒有被爆炸產生的巨大能量撕成碎片。
“我都幹了什麼!”青歌稍微清醒了一點,也是這麼大的事一時讓她接受是不可能的——他差點拉着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去見神父。
童樂並有迴應,而是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有自己腰間的小鈴鐺變成的大鐘,在收到它的時候也沒人告訴她它還有這麼厲害的一面。
“真的謝謝啦!”童樂拍拍鐘身,如果今天沒她的保護父親那個護女狂魔又得發狂了,他從不讓自己接觸危險的東西。
“現在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童樂!”
“合歡谷中生君華,鍛器石上出海棠。”
童樂下的後退幾步,她沒有想到鍾裡面會走出一個人,當然也並不能稱之爲人,僅僅只是一團粒子。青歌掙脫出來胡亂理理自己的形象——這裡只能有呵呵代替,她還有什麼形象可言,整個一鑽了煙囪小貓。
“不用整!你比她差遠了。”這人看穿了青歌的小心思。“再說你整也沒用,我又不是種馬,看見一個漂亮些的妹子就想貼上去。”
青歌雅蘭就像一隻炸毛的小獸,這是能拿出來說的嗎?她快要被氣瘋了,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
“別瞪眼!瞪眼你也拿我沒辦法!”
青歌四下裡尋着東西要砸翻這個該死的混蛋。她現在想立馬將這個鍾丟進鍊鋼爐熔成鐵水,然後再壓成鋼板。
“正式介紹一下!”這人理理本來就很板正的衣服,說道;“海棠.羅伯特.拉塞爾。”
“童家樂樂!”童樂臉露正色,基本的禮儀不能拉下。
海棠?羅伯特?拉塞爾?
哪個是名?哪個是姓?
“我姓拉塞爾,名字是海棠,拉塞爾家最沒用的小兒子。”他總能看穿別人的心思。他倚着鐘身說道:“我是個鬼,在人間流浪了好些年的鬼!”
鬼是什麼東西!一個特殊職業嗎?
童樂並沒有像她的傻朋友一樣把所有的不解都放在臉上。父親告訴過她,鬼只是省錢有一些是牽掛着他讓他無法安息,事兒了了也就自己散了,他們並不可怕!
“你想嚇我!”童樂很平靜。
被看穿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過,拉塞爾別過頭以掩飾臉上的尷尬。
“你在執着些什麼!”她反將一軍。
“好吧!又讓你猜到了——我在等人,我幫他守着君華鈴,他幫我重塑玫瑰園。”
這......這東西怎麼也不能稱之爲鈴吧!童樂拍拍鐘身,希望他解釋一下。
“君華是一對兒,合在一起是鈴,分開了就是鍾。”拉塞爾說道
“我這裡有一個,那另一個呢?”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關於它們的一個故事,你要聽嗎?”
“當然要!”出聲的是青歌,他最喜歡聽故事了。“悲劇?還是喜劇?有《梁祝》好看嗎?有《羅密歐與朱麗葉》好看嗎?”她像連珠炮一樣的發問。
拉塞爾根本就不鳥她,他在等童樂的答案。
“講吧!我如果說,不需要。你依然會講。”
拉塞爾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這讓他想起了那個總卡他話的丫頭片子,她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何其的相似。
“你到底是講還是不講,不講拉倒!”
拉塞爾翻身跳上大鐘,他的手猛拍在大鐘身上。這種扭動着,嗚鳴着,然後一口將童樂吞了進去。“丫頭別叫,有些事你該知道有些事你不該知道。”他及時止住了青歌的尖叫,一溜紅色紅色的線縛在青歌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你什麼意思,我要殺了你!”
“別生氣!你的東西還沒出現!”拉塞爾並不生我,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能都一個一個的記恨着。“安靜的等着!等丫頭出來就帶你們離開這裡。”
......
樑星桐造反了,這是誰都想不到的。人們提到他總會尊稱一聲“樑帥”,他生來就是一個傳奇,年少時便以無雙容顏驚豔府郡,從戎後又以足智多謀響名四方,兼有諸多風流韻事不勝枚舉,活在人們的茶餘飯後,無人不知。可就是這樣的一位賢良現在卻造反了。
一身藍色長裙的千世立在亭下,轉頭看着一身重甲的樑星桐。
“爲什麼要造反!”她如此問道。
樑星桐眉梢眼角的喜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平靜。他坐下來給自己倒出一杯清酒,似是未聞千世的那句話。
“爲什麼要造反!”千世質問道,“安安靜靜不好嗎!好不容易纔安定下來的!”
“是他讓你這麼問的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樑星桐緩緩擡起手將千世擁入懷中,說:“千世!對不起!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那日我去請求賜婚。如果沒有該多好,你仍過着不知愁的生活,你認識高貴的大唐長公主,怎會是現在的反賊之妻。”
千世握住樑星桐的手,急急地搖頭。“我說的不會這個,不是這個,你爲什麼要造反!”
“誰又想造反呢!放着安生日子不過!”樑星桐似是很疲憊,他將頭埋在千世的胸上。“我只是給他一個殺人的理由,畢竟這麼多年的兄弟,他想幹什麼事兒我是再清楚不過來了!”
所以,他要造反,明目張膽的造反,轟轟轟烈烈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