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又一下~(2更)
安澄正弓腰繫鞋帶,一口氣不小心嗆着,捂着嘴咳嗽起來。
她沒辦法不想起湯燕犀來,想起他那句“覺着穿白色半透明緊身褲”的感覺……
女孩子們都趴門口上去往外看,隨之便是各種此起彼伏的驚叫、壞笑。安澄用力想讓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女孩子們低聲的交談還是鑽進了她耳朵。
“好大……”
“不但很大,而且——形狀很美啊!鄣”
安澄就沒法淡定了!
她噌地一下子站起來,兩拳在身側攥緊。雖然明知道上芭蕾課的男生也不止是某人自己一個,可是……女生們現在正在討論的,卻也可能就是他啊財!
誰叫他,根本是男生裡最耀眼的那個呢?她們第一個討論的,絕對是他!
還是忍不住鑽進人叢,擠到了門口。
門玻璃外,換好了衣服的一隊男生正往舞蹈課練功室走。狹長的走廊,地上鋪着銀灰色地毯,而那一隊少年個個穿純白飄逸的上衣,配湯燕犀說的那種“白色半透明緊身褲”,說說笑笑着走過來。
他們每一個的身材主體線條都是修長挺拔的,可是——微部卻也各自還有那些圓隆的線條。
安澄只看了一眼,還沒分清誰是誰,臉就已經紅了。
這裡是M國,女孩子們談論起男生來,雖然也有羞澀,卻並不諱言。安澄卻大方不起來,既想看清那羣人裡有沒有那個傢伙,又——不敢正大光明瞪圓了眼睛去看。
她只能歪着頭,看一眼避開一會兒,然後再鼓足了勇氣去看一眼。
反倒是人家男生們很大方,走過來看見有女生們在參觀,各自青春洋溢地朝女生們揮手,甚至飛吻。
眼看男生們從面前走過之後,就要拐彎過去,再也看不見了,安澄只能趕緊瞪圓了眼睛,一個一個看清迎面而來的年輕面孔。
可是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竟然並沒有湯燕犀!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鬆一口氣,還是這口氣一直提在嗓子眼兒下不去……
芭蕾少年們在門前消失而去,原本圍觀的女生們便也都笑着散開了。安澄在門口獨自愣了一會兒,然後纔想轉身也走開。
就是這麼片刻的猶豫,走空了的走廊盡頭,終於又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來。
安澄幾乎是下意識地扭頭望了過去……
這一刻,走廊裡只有那一個白衣的少年;而門內,也只有安澄一個看客。
這最後走來的,訝然才正是湯燕犀!
安澄驚得張大了嘴,目光無法控制地從他面上一路下滑……當那頎長的縱向線條忽然在腰線戛然而止,進而過渡到了其它形狀的線條時,安澄才猛然驚醒,連忙轉身就逃。
無人的走廊上,白衣的少年慵懶聳肩,淺淺勾起脣角。
容易受驚的小東西~
只這樣,就怕了?
原來——他是可以嚇怕她的,嗯?
午休安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只是一個勁兒地感覺腸胃抽筋,好像總想跑廁所。
當午休時間行將結束,她也忽然靈機一動——正好藉着這個藉口,不去上心理學課了呀!
心理學是高中的選修課程,屬於大學的預修科目。不是必選課,選了這門課的大多是學霸,想要藉由這門比較艱深的科目成績來在申請大學的時候添上濃重一筆;或者有的是將來大學有志向以此爲專業的,所以預先修習,將來大學也可以認可學分。
安澄鬼使神差地報了這門課,報完了便是後悔。
她報這門課的緣由,還是在那一刻想到了爸。爸後來雖然還是該做了全科醫生,可是爸在大學裡也曾經輔修過心理學專業,爸有幾次隱約透漏過,輔修心理學的時候纔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可是……心理學裡那些晦澀的專業詞彙卻簡直逼瘋了她。更何況,裡面還有個湯燕犀!
所以,她逃課去了!
她躲進圖書館窩了一會兒,腸胃漸漸平靜下來。可是心情卻並未因此而一起平靜,她忍不住有一點點好奇……當那個不可一世的傢伙,上課了發現她壓根兒就沒在心理學課上出現,他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一臉鐵青,還是乾脆氣歪了鼻子?
想起來就爽,她實在忍不住想去偷看。
偷偷走進教學樓,沿着一片寂靜的走廊走去,找到頂樓的心理學教室。
在門口伏低身子,從後門的門縫往裡看……
按着他的習慣,通常都是坐最後一排的,所以從這個位置,應該能看得見他。
可是出乎安澄意料,她這麼看過去,竟然沒看見那個傢伙!
嗯?難道他換座位了?
她膝蓋跪在地上,轉換了幾個方向,試着從其他位置上找到他的影蹤。可是,也還是沒有!
她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看夠了麼?”
聲音極輕,可是在安澄聽起來卻是晴天霹靂!
一陣麻木從頭皮直竄而下,蔓延到了手指頭尖兒、腳趾頭縫兒。
她拼力忍着,深呼吸轉過頭去。
陽光從走廊的窗子傾天而下,落在他的肩上,耀起一片清光,然後分化成一片一片,有一部分落進了他的眼底。
他在盯着她笑,卻是滿眼的戲謔!
安澄小心地攥拳,低聲反擊:“誰,誰看你了?!再說你也根本沒在上課!”
他誇張地露出一個大大的驚訝,然後聳肩:“誰問你從這兒看夠我了麼……我問的是,之前。”
啊!他說的是內個!
安澄瞪了他半晌,才拼力解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我不是爲了看你的!那、那麼多男生呢,各有特色,都、都挺好看!”
他倏然一眯眼:“你是說,你都看見了?”
她認真點頭:“看、看見了!”
本來就都看見了嘛!
他一把拎住她的書包帶,將她順帶着也從地上給拎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將她從教室門口扯開,直扯向無人的樓梯轉角去。
安澄既不敢喊,也不敢動作太大地掙扎,只能認命地被他拎過去。轉過牆角,他才鬆了手,卻將她向牆面一推。她一個站立不穩,只好緊緊貼住牆面。
可是她可不想示弱,看他還有點不信,她竟口齒伶俐地將看見過的男生的相貌特徵一個一個都描述給他聽,看他這回還信不信。
他眼底盯着她片刻不停的小嘴,眸光不斷變暗。
“好,好極了。”她終於口乾舌燥地說完,他淺淺點頭給了這麼個評價。
她還沒等休息一下,他卻緊接着就欺了過來,垂首就吻住了她的脣!
天啊……
她之所以這次腦海中自動閃出的字眼是“吻”,而不再是之前的“啄”,或者“撞”,就是因爲……他張開了嘴。
儘管她還死死咬住了脣,可是他卻張開了嘴!
他他他,含住了她的脣瓣……
她覺着自己快要暈了,兩手被書包墜着騰不出力氣去推開他,便也只能死死咬住脣,守住最後的尊嚴。
他耐心地等了許久,又試了好幾種方向,就是想……突破這一道柔軟的關口。
可是她知道不能。
雖然此時16歲的她還不是十分能意識到現在兩人這種姿態的象徵意味,可是她卻也也隱約還是知道,如果放鬆了,如果被他突入了這道關口,那她和他的關係,便全都變了。
可是她對這一切還有些準備不及,她甚至都不明白是怎麼發生了變化的。
她更不敢確定他究竟爲什麼會這樣……是不是又多加了一種欺負她的花樣?
甚至……說喜歡她,都是因爲之前楚閒對她表白了吧?他不忿自己的玩具被另外一個男生搶走,所以也才用這種唯有喜歡的人之間才能做的事來對她吧?
他有他的算計,她也有她的堅守,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前,她才絕不會向他妥協!
她……雖然不討厭他這樣對她,可是!她不想糊里糊塗就這樣付出了自己的珍貴啊!
“頑固的小結巴!”
他輪番攻擊,卻都無功而返。氧氣耗盡的他綿長呼吸着停下來,額頭抵着她額頭,懊惱地在她耳邊呢喃。
他也有一點點,被自己的熱烈給嚇到。剛剛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原來他想要的甚至不止是吻住她……
她勾動了身子裡陌生的渴望,那就像一隻沉睡在骨骼間的豹子,倏然甦醒之後渴望吞噬一切!
她的骨,她的肉,她的氣息,她的……聲音。
可是這一切來得未免有些太快,快得叫他自己都措手不及。
他們才,16歲啊。
而且!——該死的是,杜松林對母親的情意!
他深呼吸着讓自己冷卻,手指卻勾住她的指尖,緊緊地纏繞。甚至不惜故意掐疼了她——他好難受,他想讓她也感受到。
安澄臉色有些蒼白地別開頭去:“你爲什麼要、要這樣?”
他一絲一絲地掐着她指縫:“……是你欠我的。”
深深吸氣,眼前都是上次她暈倒後。那樣的她像是一尾銀色的魚,躺在他臂彎裡,後來又滑上他的身子,水蛭一般纏住過他的脣!
也許……他的少年時代就在那一刻,就已經被她終結了,可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其後他不時不時會想起那一幕,那記憶折磨得他就連對法律都失去了興趣!可是……還不能去找她,更不能跟她——!!
其後分配寄宿家庭,是他自己設法將自己跟她分開——他是太怕,他倘若真的跟她在一個寄宿家庭裡,說不定他哪天忍不住了就會——至少,吻住她。
是她欠他的啊,她曾那樣的深吻過他,可是現在卻只准他對她蜻蜓點水!
不公平!
安澄脊背緊貼住牆:“又要我怎樣,你才能覺得扯平?”
他緩緩笑起來,“……用我剛纔的樣子,吻我。”
那就是她曾經對他做過的,他想要的就是這樣,至少從目前來說!
刺耳的下鈴聲忽然敲響,剛剛那一瞬彷彿只有他們兩個的走廊間瞬時涌入各種雜聲。她驚得趕緊踩他腳尖,他吃痛後退,眯眼盯住她。
“別以爲這次能逃了,就能永遠逃開。小結巴……我們兩個之間的債,好像越來越算不清了呢。”
安澄驚慌左右看,生怕有人看見他們兩個的模樣。然後向他低吼:“你想得美!”
那樣的吻……她知道那是絕對不能隨便給的!無論他怎麼欺負她,她都絕不會屈從於他!
她跟他之間……怎麼可以,那樣地吻?!
終於有人從各個教室門裡走出來了,安澄趕緊拎住書包,看也不看他,轉身就逃。
他盯着她落荒而去的背影,卻緩緩而笑,忍不住揚聲輕喊:“喂,我開始不討厭楚閒叫你‘安安’了。我甚至還喜歡上他那麼叫你了。”
安澄豈有聽不懂的!
她猛地停步回身,向他再送上一枚手指……
---題外話---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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