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情侶的內涵

293、情侶的內涵

楚喬微微一頓:“所以我親自審覈了LA郡檢察官辦公室關於此案的證據,我認爲證據不足,不能正式提告。”

“真的?”賈西貝登時雙眼一亮。

楚喬只勾起一邊脣角:“我知道這正是你想要的。奧瑞德律師,其實我們是站在相同立場上的,我可以幫你實現這個目的,那你也要設法平息了這次牢犯衝突的事件。你是最明白的,死了人是不對的,可是卻不該讓無辜的人來承擔這個罪責。”

楚喬說完含笑起身,手指又在報紙上點了點:“關於K的死因,你是最明白的。奧瑞德律師,不要讓我失望。”

紱.

爲了慶祝湯燕犀被免於起訴,鯊魚舉辦了一場酒會,遍灑帖子邀請律政界人士。

Ann&Jones的三位合夥人:安澄、吉米和梅森也都收到了逼。

梅森倒是淡然,收到帖子就扔一邊了:“我不去。”

吉米笑笑走過去拍拍梅森的肩:“怎麼,擔心你挖走傑奇先生的事兒,去了會被一羣鯊魚圍攻?”

梅森大眼皮掀了掀:“爭客戶的事兒,都是當律師的,誰沒搶過誰的呀。”

“我不想去,只是沒興趣給人紅花添綠葉去。這次明白了主角是人家湯燕犀,自宣無罪之外,又給自己的聲名再添一把柴。我看不出咱們去,對咱們所有任何的好處。”

吉米又看了看安澄。

“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吧,代表你們兩個致意也就是了。”

吉米看得出,從得知賈西貝贏了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安澄的面上就有些失落。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安澄反倒下頜高擡,眸色明麗:“再說我剛毀了他們200萬的離婚收益,我倒要看看,我去了誰敢撕我!”

梅森沒說錯,當晚鯊魚的酒會主角就是湯燕犀。不過梅森沒說全,當晚的主角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湯燕犀是男主角,賈西貝則是女主角。

安澄和吉米成電梯到了鯊魚27層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就見眼前大紅地毯、四壁暗紅緙金花的牆紙,紅豔豔一片的小小世界裡,站着一對璧人。

男子修長鶴立,清雅無匹;女子嬌小可人,含羞垂首。

更妙的是兩人的穿搭:男子銀灰色修身剪裁的西裝,配黑色真絲襯衫和同色領帶;女子則着銀灰色真絲曳地長裙,更顯細腰一握。頸子上細細白金鍊素色懸垂,只在頸窩處墜一顆大溪地綠灰色珍珠。與之呼應,耳上則是左右各一顆碎碎一點的翡翠,雖然顆粒不大,可是水頭極好,碧翠得盈盈欲滴。

吉米看了安澄一眼,挑了挑眉上前送上紅酒:“恭喜。”

安澄也笑眯眯走上去,站在湯燕犀面前,高高挑眉盯住他眼睛:“新婚快樂。”

低低“噗”地一聲,賈西貝被嗆住了。卻忍着咳,漲得俏臉通紅。

“安,又取笑我。”

安澄也不客氣,挑着柳眉勾着手肘笑:“其實是你們兩個太客氣了,幹嘛還親自到門口來迎接呀。直接往電梯口掛一幅大照片兒就夠了,又不是男女門童。”

湯燕犀倒是居高臨下,將安澄眉眼間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他這才淡淡哼了一聲:“好重的煞氣。安律師的建議不錯,我是要考慮在門口掛一幅門神的風水圖了。”

安澄豈能聽不懂他話裡的暗諷,冷笑一聲斜眼瞟他:“書生面白氣浮,看來已是被身邊妖精食盡元氣。”

他不是刺她是“凶神惡煞”麼,那她自然也不會放過賈西貝,就安排她當狐狸精算了。

沒想到湯燕犀這一句倒是沒反駁,反倒“嗤”地清逸一笑:“這一句,我倒是還當得起。”

安澄一怔。

他已經旋了個身兒,伸手輕輕帶住賈西貝的腰,似笑非笑回首瞥她:“請吧二位。”

四人一同走進鯊魚辦公室,此時原本的辦公場所早已一派歡騰。湯燕犀招呼吉米,賈西貝則笑眯眯捉着安澄的手走向放適合女士引用的酒水的長桌旁。

避開衆人,賈西貝這才褪掉之前嬌羞的模樣,擡眼得意迎上安澄的眼。

“你不是說我打不贏麼?真不好意思,讓你打臉了,我已經贏了。”

安澄咬牙冷笑:“爲了救他,你活生生搭上了獄裡的一條人命!這如果也叫贏的話,我倒要問你怎麼面對那個等待了15年的妻子,還有他三個還在等着一家團聚的孩子!”

賈西貝眸光也是微微一閃,可是隨即卻要強地冷笑:“你是怪我?我告訴你,這是菲力的安排。是他手下的人,生死都是他的。我只是要他幫忙,卻沒指定是哪一個人。所以安排了K,也是他的事,如果K的家人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人!”

“你真是聰明,”安澄努力壓住怒火:“你懂得把這一切都推到菲力身上。反正以他的身份和年紀也不會跟你對質;他甚至都不會

tang跟人承認,是你去事先找過他。你這一切在外人眼裡只會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我告訴你,舉頭三尺有神明!”

“哎喲,好嚇人啊。”賈西貝兩手攥緊,面上流過悽楚。可是隨即就變成嘲笑:“神明?安澄你難道忘了,你也一定有過祈禱神明的事,可是根本沒有神明搭理你,你的祈禱只落得讓你自己明白,你其實是被神明遺忘的人。”

她說着眉梢眼角無聲地一絲一縷掛上悵然:“所以什麼神明啊,你敬它們的時候,它們壓根兒就不識敬;到頭來你心裡所有的塑像就都坍塌了,讓你明白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神明,更沒人替你主持公道。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罷了。”

“到了這個年紀,當了律師,遊走在黑白之間,如果還信什麼神明,信什麼這世上有絕對的公平和正義,那你纔是智商有問題了呢。”

安澄深深吸一口氣,只覺左右的肋骨陣陣縮緊,刺着內臟,隱隱鈍鈍地疼。

“賈西貝,我承認我是也有過那樣的時候。也質疑過這世上沒有公平,甚至痛恨過自己至親的人……長大之後,眼前的整個世界變得更加複雜,人心不再有簡單的善惡之分;就連法律有時候也都變成了一種遊戲規則而已。”

“身爲律師,是應該盡力爲當事人爭取,可是我跟你的理解不一樣:在我看來,盡力是本分,可是有所爲、有所不爲。譬如你這次的辯護策略,我也覺得你策動一場集體訴訟真是神來之筆,可是你讓K犧牲性命就是絕對不該做的事!你完全可以利用集體訴訟給檢方施壓,然後通過庭辯達到你的目的,不必這麼草菅人命!”

賈西貝聽得眸色漸冷。

“你認爲?安澄,‘你認爲’對我而言毫無意義。你是你,我是我,你認爲的不等於我就應該認同。我知道你這次沒能當成燕犀的律師,你心有不甘,所以拼命找我的漏洞,事後給我添堵罷了。不過你沒有得逞,因爲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是‘你認爲’。”

賈西貝說完擱下空酒杯,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安澄盯着她背影:“賈西貝,你會後悔的!”

賈西貝卻彷彿根本就沒聽見安澄說什麼,一扭腰鑽進人羣,便又是對着來賓巧笑倩兮。想來定是他們在恭維她的勝出。

今晚的賈西貝,的確是不用介意她的話,因爲自有光環環繞。

而這光環,是湯燕犀給她的。

安澄有些氣悶,回頭一時也找不見吉米,便徑直穿過辦公室,避進陽臺去。

想透透氣。

“不請自來?”

夜色裡,門旁幽黑的角落裡,忽然飄過一線嗓音。

安澄嚇了一跳,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過去,才見一道銀灰身影緩緩站起。

這樣的夜晚,燈光幽暗,月色卻皎潔。他這樣一身銀灰地起身,便如同是一脈月色融入花與樹。天地精華結合,幻化成了人形。

也像,是一抹青煙從花影上隨風拂過。

安澄拍拍心口:“鯊魚所,果然有妖!”

他“嗤”了一聲,只端着酒杯走過來,與她並肩而立,面對天地清月,卻沒轉頭看她。

此時此刻,她剛說完他是妖,難道不該他反駁了麼?

他這麼沉默地與她並肩而立,反倒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身上彷彿有螞蟻爬,她忍不住麻癢地哆嗦了下,聳起靠近他的那邊肩膀,防備地盯着他如雕如畫的側顏:“你……沒什麼想說的麼?”

他這才偏過頭來,眸光如清月,罩落在她面上。

“你想聽我說什麼?”

安澄莫名結舌,咬住嘴脣小心地一字一頓說:“什、什麼叫我、我想聽什麼。我的意思是,你、你自己就沒什麼想說的麼?”

他嗤了一聲:“小結巴~”

她臉頰登時滾燙,忍不住緊張地在身側攥緊拳頭:“你、你別扯別的!你趕、趕緊說!趁、趁着我現在還肯給你機會聽你說,你趕緊說!”

他卻依舊沒做聲,只轉回頭去面向夜空明月,緩緩舉杯送到脣邊,啜了口酒。

安澄懊惱得輕輕閉上眼睛:“別裝傻!這次的事情,你還有太多應該向我解釋的。”

他淡淡挑眉,卻先伸手將他手裡的酒杯遞給她:“喝口酒,就不結巴了。”

她下意識接過來,隨即又氣得滿面通紅:“你想說我可以酒壯慫人膽,哈?”

他轉頭凝視她,終於忍不住朗聲笑開:“小結巴,你是故意來逗我笑的麼,嗯?”

“滾你的!”安澄懊惱,又不甘心這麼轉頭就走了。忍不住還是舉杯灌了口酒,果然酒水滑下喉嚨去,好像舒服點了。

她將空酒杯墩在一旁鏤花的黑鐵小圓桌上,舉頭瞪他:“賈西貝雖然幫你逃過了這次的事件,可是你不知道獄裡死了個人麼?”

他淡淡瞥她一眼:“可是看樣子,你是

覺得你比我更瞭解這個人。”

安澄眯眼:“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他輕輕揚了揚頭:“他患了絕症。”

安澄的心咯噔了一聲。

“這次他能獲得減刑,就是因爲絕症。因爲此病在發病期有傳染的可能,爲了避免引起獄中恐慌,所以獄方掩蓋了真相。”

安澄垂首思忖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安排他死不算是不人道,因爲他本來就死了。我猜菲力選中了他,也會許諾給他的孩子一筆鉅款,才能讓他這麼心甘情願去死。”

湯燕犀若有似無淡淡笑了下:“身爲父母,任何人都肯爲了孩子,付出自己的性命。更何況已經是活不過三個月的性命。”

安澄緊緊閉住眼,心中萬千翻涌。

“我只想知道,賈西貝做這件事之前,你是否知情?你是不是默許了她用一條性命換你免罪的?”

他淡淡垂眸,頓了片刻才緩緩說:“客觀說,我事先並不知道她要這麼做;可是主觀上,是我支配了這件事。在得到菲力那邊的消息,知道她去找過菲力了之後,是我替菲力選中了這個人。”

安澄深深吸氣:“湯律師,你在法律上手腕下作的底限,真是再度刷新!”

“呃,”他淡淡應了聲,面上並無太多表情。

他只望向夜空,眼前浮現起K生前與他最後的那次會面。彼時K已經開始虛弱,K捉着他的手隱忍地笑:“湯律師,你終於要做那件事了是不是?我幫你!十五年了,我生命中最好的十五年都被關在這裡……我錯過了孩子們最重要的時光,就算出獄我也命不久矣。所以我這條命不要了!”

“我怎麼做才能幫到你,你教我。趁着我這條命還有最後一點點的價值,給我一個機會報這十五年的仇!”

他只偏偏頭,目光淡淡轉向安澄去:“至少,賈西貝這個律師我沒找錯。你說不是麼?”

安澄徒勞地攥緊手指。

他說的也有他的道理:如果真的如她對賈西貝說的,先策動一場集體訴訟,然後用集體訴訟來給檢方施壓,那麼兩場案子的庭審下來,至少要一兩年的時間。如果庭審中間再不順利,拖上個幾年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賈西貝用眼前的手段,只消耗了不到一個月便將此事擺平。

她深吸口氣:“這件事你我爭執不下,先放到一邊。我就再問你一件事:……那張破錫箔紙,你究竟能不能放下!”

毒早晚是害,縱然這一次僥倖逃脫,那他自己的健康呢,難道也不要了麼?

夜月當空,他轉眸靜靜凝視她。

“想要戒說難很難,如抽筋拔骨,生不如死;可是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只要身邊有人嚴密監控,且心有動力,那就沒什麼不可能。”

她心下愀然一顫:“嗯?”

他輕嘆一聲,在夜色中無聲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在我身邊,守着我,看緊我。別離開我,”他轉頭凝視她,眸光如月下的銀緞,練練生光:“……我就無所不能。”

她惱他,天殺的,她真的惱他此前的所作所爲。

從不顧她的感受僱了賈西貝當律師,到罔顧K的性命,以至今晚這樣搭起臺子給賈西貝增光添彩……她都惱死他了,恨不能撓他!可是,他一這樣,她卻莫名地心狠不起來。

心顫得彷彿心悸,像是心都病了。

她垂下頭去,幾乎哽咽。

他勾緊手臂,將她收入話裡來。

緊緊擁着她,只有兩人這樣單獨立在天地清月之間,無人可以打擾。

他落下脣,輕吻她發頂。

“新婚快樂什麼的,你再敢跟我說一次試試。”

她委屈地抽鼻子:“你們倆那模樣,不是新郎新娘,又是什麼?”

他懊惱地哼:“門童啊,你說過的。”

“嗤……”她忍不住笑開,不過隨即又難以釋懷:“門童有穿情侶裝的麼?”

他忍不住在腰側掐她一把:“……我穿什麼顏色,難道不是自小的習慣麼?有人故意來配而已,又關我什麼事?”

她微微一怔。

是啊,是啊……

他故意黏緊了她,將她壓向陽臺的欄杆。故意凹凸鑲嵌,喑啞地耳語。

“情侶不在表面,在——裡面。笨蛋小結巴~”---題外話---謝謝如下親們的月票:

256 脣舌攪動黑白464 對不起來不及救你223 命運總是這樣地纏繞188 可不可以都幸福480 只是當時已惘然441 .442愛有多年恨又多年164 我沒辦法愛上別人179 問還是不問304 .305絕不屈服396 .397愛你從來都是認真的487 番外三心意多少305 .306希望你去死151 在他面前她已沒有了退路14 一枚真正的心機boy227 .227只有我知道你胸懷錦繡502 番外十2越來越有趣255 相生相剋358 殘羹冷炙你要麼430 人在做130 英倫範兒的豹子你怕麼159 只要你對我認真一次373 幸福是有人溫柔以待229 狠狠的愛74 也會孤單201 辦公室對決472 .473房頂也許是與天堂最近的地方370 逼近你真心253 越深入越好玩62 去洗澡吧434 情義都有價121 六年如風不問故人162 主動權在你手裡490 番外五聲聲慢②267 .268你是來求饒的吧104 被聽到了197 都是繞不開自己心裡那個結99 我要起訴你308 .309懂你404 她是主宰302 .303是誰274 乘勝追擊112 騎虎難下274 乘勝追擊186 打一架吧284 怨偶491 番外五聲聲慢③497 番外八隻爲你493 番外六2黑貓245 你讓我鬥志昂揚375 拷問人心249 卻將心事付與誰49 又來了167 總要學着接受369 各不相讓457 .458北冥有魚大鵬扶搖88 我要對你很好很好196 .196因爲愛所以放手428 該曬曬那顆潮溼陰暗的心1 陌生120 我該做的事不需要你懂488 番外四死不悔改352 認罪17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441 .442愛有多年恨又多年416 要多遠167 總要學着接受429 只因爲462 撥開前塵69 病413 演着演着還是真的傷了心113 週末的預警483 番外一影帝影后②294 追逐遊戲431 要讓他一無所有316 .317你愛他474 家族的榮譽274 乘勝追擊274 乘勝追擊104 被聽到了312 .313傻傻相信147 除夕夜他披着夜色出現35 紅鯉魚綠鯉魚與驢41 爲什麼那麼喜歡他137 舊情復燃要不要245 你讓我鬥志昂揚69 病502 番外十2越來越有趣338 離不開你400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121 六年如風不問故人440 心有靈犀288 .289相愛容易相守難390 恐懼的力量285 夫妻由愛轉恨時486 番外三心意多少388 .389啃過自己不行麼275 不欲人知的秘密72 天下不亂99 我要起訴你196 .196因爲愛所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