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09.310此時相見應不識 天天書吧
“你說我不懂你?”
湯燕犀這句話是真的戳疼了安澄的心窩子,她踉蹌兩步,是扶住了手邊的椅子背兒才勉強站住。
“你的意思是,賈西貝更懂你,是麼?”
他的臉緩緩冰封起來,脣角緊抿,似已關閉與她溝通的渠道。
安澄霍地伸手,將椅子推翻在地:“好,好……那就讓懂你的人懂你好了;我這樣不懂你的人,只應該與你爲敵!償”
她仗着腿長,越過倒在地上的椅子,推開門便奔了出去。
攖.
衝進電梯,她終是忍不住捂住臉蹲在地上。
他說她不懂他,他竟然說她不懂他!
那她又何必親眼看見他在琳達案等一系列案子的處理過程中,用盡手段,混淆黑白,而還能堅持沒有離開他?!
不是她犯J,而是她始終都在相信他,她始終都願意挑戰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一次次寧願選擇繼續相信他啊!
安澄在自己掌心裡乾啞地哽咽,卻不容許自己流下淚來。
27樓聽着挺高,可是20層以上的電梯一般速度爲2米/秒,按照平均層高3米來算,大約不到一分鐘就可以落地。
一分鐘,她來不及擦乾眼淚。索性,就也不要流出來了吧。
安澄還是沒有讓電梯落地,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5樓。莫名想起上次與那陌生男子一同搭乘電梯騙過湯燕犀那一幕。
她從五樓下電梯,然後轉向消防梯,避開人影,獨自一個人緩緩下到停車場。
她今天來得急,律所的大黑車被吉米開出去了,她暫時借用了法律援助律師亞伯拉罕的車子。
律所壯大之後也又購置了公用的車子,可是她和吉米都還是對那輛大黑車感情更深,一般出去談新客戶也還願意開那輛車,總覺得它是他們律所的幸運車,一路載着他們兩個順利走到今天。
安澄鑽進阿伯拉罕的銀色小兩廂車,便將頭都低垂下去。
果然,不到兩分鐘就見湯燕犀出現。他一時沒找見她素常開的大黑車,神色之間略有些茫然。
這時地下車庫裡忽地想起引擎聲,緊接着一輛黑色大SUV呼嘯着衝向出口去。逆着光看不清具體車牌和標識,可是那十分相似的體量和顏色還是吸引了湯燕犀追過去。
安澄縮在銀色小車裡,抹了把眼睛,悄然地鬆了口氣。
這時忽然聽見有人敲車窗玻璃。
安澄嚇了一跳,完全沒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也沒看見人影過來。難道是湯燕犀還是發現了?
她寒毛都豎起,瞪大了眼望向門外,腦海中迅速轉着應對的法子。
可是出乎意料,門外站的人並不是湯燕犀,而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其實是“陌生的熟悉”,雖然這張臉見過兩次了,可是其實她還根本不認得人家。
竟然是上次電梯裡那個男子。
安澄忙按下車窗:“嘿,怎麼是你?”
那男子眨眼一笑:“看樣子,你好像又是在躲人?”
安澄也是尷尬,“呃,是啊。”就連之前搭電梯下樓,還是遵循了人家上次的路線呢。
想到他,他就出現,難道這也是一種福至心靈吧?
他依着車窗微笑:“既然你在躲人,我就不該袖手旁觀。”
安澄一怔,隨即猛地轉頭望向出口方向,“難道剛剛那輛大黑車,呃……”
男子含笑點頭:“沒錯,我的車。我叫朋友先開出去了。”
他聳了聳肩:“所以我現在得求你載我一程了。”
安澄張了張嘴,也只能點頭無奈地笑:“請吧。”
銀色小車開出車庫,從後視鏡還能看見湯燕犀立在大廈正門口,站得筆直,髮絲被風微微扯亂。
安澄用力收回目光,歪頭,見那男子正悄然打量着她。
安澄有點臉紅:“呃,你要去哪裡呢?”
那男子聳聳肩:“你呢,準備去哪裡?”
安澄莫名覺得古怪,又說不出什麼,只能微微蹙眉道:“回律所。”
那男子點點頭:“我也正好順路去那邊。你就到大廈附近把我放下就行。”
安澄猛打方向盤,將車子開到路邊便狠踩了一腳剎車。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的律所在哪裡?!”安澄丹鳳眼圓睜:“你到底是誰?”
那男子輕嘆口氣:“你覺得我可能是誰?”
安澄眯起眼來:“調查員?說,是誰僱了你?H&P?”
越想越有可能,H&P自然也有自己的調查員。此次爲了與她對戰,定會叫調查員私下對她進行背景調查,以期知己知彼。
這樣一想便更能合理解釋,爲什麼這個人會這麼巧總是出現在她身邊了。
那男子輕嘆一聲,別開眼去。脣角雖然依舊掛着微笑,可是眼中卻不期然流露出了悵然。
一種古怪的感覺攫住安澄。她蹙眉:“難道我猜錯了?”
那男子聳聳肩:“我認識你,是因爲看過關於你的報道。就是那個,呃,很特別的‘富貴貓遺產案’。彼時我也在讀法學院,對這案子和你本人都很感興趣,所以其後就一直關注你的動向。”
他轉回頭來,專注凝視安澄的眼:“所以我知道你的律所在哪棟大廈,也知道你開什麼樣的車。如果你覺得我的出現打擾了你,那我會遠遠避開。”
安澄深吸口氣:“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是我剛剛有點過度緊張了。”
他微笑:“被人追蹤的滋味不好受,我明白的。”
安澄繼續開車,兩人都輕鬆了不少。
“你說你也讀法學院?”安澄問。
那男子點頭:“是。今年剛畢業。”
安澄挑挑眉:“這麼說,你讀的是三年制的法學院?方便知道是哪所大學麼?”
便如在M國,JD跟LLM的區別。雖然同樣都是法學院,畢業生都可以考BAR,都可以當律師,但是LLM跟JD相差太遠。
他垂首,略帶羞澀地笑:“是在英國。”
“哦~”安澄便也點頭:“英國的法學院更爲學院派,BAR更難考,律師之間的級別更爲嚴格。能從英國三年制的法學院畢業,必定都是佼佼者。”
那男子歪頭指指外面:“到了。”
安澄趕緊踩住剎車。
“嘎茲”一聲,安澄尷尬地扶扶額:“真是不好意思。”
他眸色裡漾起陽光的影,暖意瀲灩:“安律師……你從小長大之後,再遇故人,是否有被別人認不出來的時候?”
安澄愣了下,隨即點頭微笑:“當然有。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大多數都認不出我了。”
她比了比自己:“我大學以前,個子才這麼高,而且還有點結巴。後來是上了大學之後才突然躥高,說話也利索了。所以後來就連家裡的老鄰居、親戚朋友都有認不出我來的。”
他笑了,點頭:“我也是。”
安澄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這句話該如何接,也只能尷尬笑笑:“呵呵,你的樣子也變化挺大的呀?”
那男子促狹眨眼:“不過你這次已經認出我了,那下次也一定還能嘍?”
“當然。”安澄嘆息微笑。
男子又眨眨眼,這便下車而去。立在路邊高高擡手與安澄道別。
安澄從後視鏡裡凝視那個一點點變小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
七月的律考,莎莉終於過了Bar。霍淡如狀告雷歐和菊花臺的案子,安澄便也帶莎莉一起打。
莎莉沒想到這麼重要的案子給她練手,已經緊張得好多天吃不下睡不好。意外的收穫是瘦了,身材變得hot;損失是急火攻心,擾亂了內分泌,弄得一臉的痘痘。
距離開庭日期越來越近,一向銳利的“門牙”也開始懷疑自己,一個勁兒追問安澄爲什麼要讓她當副席。
安澄拍了拍她肩膀:“別想太多,只是我本案真的需要一個副席。”
“可是爲什麼?”莎莉還緊追不放。
安澄靜靜凝視她:“因爲我本人有可能還要作爲證人出庭作證。到時候我需要一個自己人來盤問。”
莎莉已經將卷宗通讀過幾遍了,聽安澄這麼一說,便也隱約懂了:“你是說,你要作爲當晚的目擊證人出庭?”
安澄目光澄澈,輕輕點了點頭。
莎莉卻緊張起來:“如果你出庭作證,對方的保羅和周鬆是絕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他們在法庭上問出的問題,我們完全沒辦法預測和控制啊!”
安澄點頭:“我知道。可是已經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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