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攻心遊戲(1更)
整晚的曲意溫柔,楚喬終於等來了霍淡如的點頭。只是霍淡如沒將話說得太死,只說還要跟湯燕犀商量之後再定。畢竟那孩子從小跟她也是太過疏離。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足夠讓楚喬心滿意足了。
翌日楚喬志得意滿地將這個消息告知競選經理雷利。
雷利也大喜過望:“Joe你的提議果然沒錯,只要扯住湯燕犀,霍醫師就會拋下對湯明羿的舊情,真心實意站在咱們這邊,爲咱們所用。”
楚喬眉眼之間也不由得滑過自負沿。
“我說過的,淡如首次採訪裡不肯說湯明羿和沈宛的不是,不是她真的不恨湯明羿和沈宛了。而是因爲她一來對湯明羿依舊還有感情,二來她也有自己的自尊。”
“時間都過了這麼多年,她自己又是心理醫師,所以她有能力自己走出當年的陰影。如果她這個時候還向湯明羿和沈宛發難,只會被人質疑她的職業能力,再加上她又是好強的性子,所以不肯說。可是她身爲母親,她對自己兒子的歉疚卻永遠無法抹去,所以只要事情牽涉到湯燕犀,就會重新勾起她對湯明羿和沈宛的痛恨了。紡”
雷利自然同意:“這也要多謝湯燕犀這些年還對他父母離婚的怨恨還放不下,不然咱們今天也沒機會利用這件事。”
楚喬點頭笑笑:“湯明羿這人手腕極高,又仗着湯家的根基,所以可說是平生無大錯。除了當年的離婚,以及與湯燕犀的父子關係。而這些又被湯家多年小心地掩蓋起來,少有外人知道。所以這時候只要淡如肯站出來,親自揭發當年的舊事,挑開這件事裡的內情,那麼這個秘密就會成爲湯明羿最大的軟肋。”
多年相爭,楚喬自然最知道湯明羿的軟肋在哪裡。只是身爲外人,又都是華人圈子裡的人,他過去沒辦法來揭穿一切。不過現在有了霍淡如啊,那是霍淡如自己的私事,只要她自己肯揭開,別人誰又能怪罪到他楚喬身上來呢?
他說着拍拍雷利的肩膀:“只要好好抓住這個軟肋好好做文章,咱們就有打敗他的把握。他的競選主張不正好是‘守護家庭’麼,那這個軟肋就會啪啪打他自己的臉!”
雷利也難掩喜色,猛地揮一揮拳。
“什麼競選主張不好,他們非選這個‘守護家庭’?他湯明羿也一定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吧!想來他也絕沒想到霍醫生和他們的兒子會成爲他從政路上最大的障礙。不過這腳上的泡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落到今天的境地也只能怪他自己,或許這就是註定的報應吧。”
雷利跟楚喬自信滿滿:“Joe你等着看吧,只要有霍醫生的站臺,我們有的是法子打的湯明羿萬劫不復!”
楚喬滿意地點點頭。
其實這哪裡是什麼上天的報應呢?如果上天真的要報應,那就早該報應了,何至於等到今天。其實這一切不過人力設計罷了。霍淡如可說是扳倒湯明羿的最有用的棋子,可是她對湯明羿還有舊情,如果不是着意努力去爭取她的好感,那她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站在他楚喬的陣營裡來反對湯明羿呢?
競選這事兒是人類的發明,從來都是各個陣營心機的博弈罷了。
霍淡如答應了楚喬去跟兒子商量,儘管心裡有些忐忑,她也還是當真找了湯燕犀見面,將這事兒跟兒子說了。
湯燕犀聽得面無表情,只是垂首認真地喝咖啡,彷彿那件事兒根本都比不上手裡的一杯咖啡來得有意義。
霍淡如看得心底一片虛,只能說:“犀犀,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湯燕犀默默放下咖啡杯,擡眸看向自己的母親:“先一起吃頓飯吧。”
霍淡如有些驚喜:“這麼說來,你並不抗拒跟Joe他接觸?”
“抗拒什麼呢?”湯燕犀淡淡勾了勾脣角:“我現在是臭名昭著,正義人士避之唯恐不及。難得作爲本州司法長官的州檢察長願意跟我多親多近,這對我來說倒也是好事一樁。”
湯燕犀這麼一說,就連霍淡如也忍不住點頭。
“是啊,你跟各級檢察官辦公室的關係都有些僵,如果能因爲Joe的關係而有所改善,那對你的確是有力而無害。”
湯燕犀聳聳肩:“安排吧。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就通知我,我把日程空出來。”
見兒子沒說幾句話就又要走,霍淡如忍不住伸手一把扯住。
只想多說幾句話,只想讓兒子別再用這副渾不在意的態度了。
“……地點的話,就定在我家裡好不好?時間,我跟Joe再敲定一下。”
楚喬說得對,這次應該是一頓家宴。她想讓兒子在她那裡感受到一點家的溫暖,說不定兒子會喜歡她現在的房子,然後真的有可能答應搬過來跟她一起住。
湯燕犀微微挑了挑眉:“楚閒會去麼?”
霍淡如倒是一怔,搖了搖頭:“我還真沒想這個。回頭我再跟Joe提一下。”
湯燕犀輕輕一哼
tang:“如果他也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你回去告訴楚喬,我現在沒心情見他兒子,見了我會吃不下飯。”
霍淡如也只能苦笑。
“我明白的。我相信Joe也沒想邀請楚閒。”
畢竟這兩位小爺的官司剛打完,這時候正是王不見王的節骨眼。
“就這麼定了吧。只要沒有楚閒,時間你們兩個定。提前三天以上通知我,我到時候自然會出現。”
湯燕犀說完了從母親手中抽回手臂來。卻撞見母親幾乎要含淚的眼。
他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剋制住,俯身去伸手抱了抱母親的肩。
“我律所裡還有事。你們定時間吧,定好了就通知我,我到時一定去。”
霍淡如明白,以兒子的性子和這些年母子之間的隔閡,犀犀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十分難得。那孩子是努力剋制住他自己的性子,才能做到這樣啊。
她吸了吸鼻子,還是寬心笑開:“好,你去忙吧。不過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太累了。”
湯燕犀走出咖啡館,走出去很遠,知道母親的目光還落在他背影上。
他忍着,沒回頭。
他輕輕攥了攥手指,又想到了安澄,以及薇薇安那個孩子。
他上車,開向薇薇安的學校。
湯燕犀去見薇薇安的時候,安澄也去了監獄,見了齊妮。
刑期已經宣判,叫安澄沒想到的是,儘管楚閒是以謀殺罪名來起訴齊妮,可是最終確定的卻不是一級謀殺,而是二級謀殺的罪名。這樣一來性質便有了絕大不同,刑期也逃開了死刑和終身監禁。
是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而且五年之後就有可能獲得假釋,不用一直都呆在監獄裡。
安澄接到宣判結果,在辦公室裡就忍不住掉下淚來。
楚閒凝視着她,悄然地微笑。
安澄抹了一把眼睛凝注他:“……是你手下留情,跟她簽了控辯協議吧?法官再量刑的時候優先參考了控辯協議,所以纔有這樣短的刑期。”
楚閒滿意地輕嘆:“我如何不明白你是同情齊妮的呢?所以在我責權範圍之內,我自然要盡力爲齊妮爭取。安安,我不是不理解你希望我撤銷對齊妮的控訴,可是所有的證據實在都指向她,我不能不盡自己的職責。”
“結果你也看到了,我跟她推心置腹地談了我能提出的交易條件後,她也果然痛快地認罪了。”
“她能認罪,一來讓案件塵埃落定,二來也縮短了庭審的時間,節省了法官和陪審員的時間,也節約了納稅人的錢。一舉多得。”
他起身走過來,礙着在辦公室,於是只是輕輕按了按安澄的肩:“當然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給你一個小小驚喜,希望你別對我失望。”
安澄也只能輕嘆口氣,站起身來。她的肩便自然滑脫他的手。
她嚴肅地要求:“那就讓我來通知齊妮吧。順便,我也希望親眼看着監獄那邊給她安排的牢房。”
在助理檢察官安澄的親自盯着下,監獄方給齊妮安排的牢房還是不錯的。牢房是兩人一間的,避開了那些“大姐大”,也避開了在獄中特殊癖好的人。齊妮的室友也是個母親,職業是教師,性格安靜豁達,能陪齊妮度過獄中難熬的時光。
安排完了,安澄這纔要求親自見見齊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