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403.404她是主宰 天天書吧
安澄也不知怎麼就被鬼迷了心竅,顧不得擦手,沾了一手心的水,轉頭奔出來就攥住了湯燕犀的手。
與他一起奔進他辯方的休息室去,腦筋都有些亂了,卻還是她自己親手鎖上的門。
他炙熱地吻她,在她耳邊不斷呢喃:
“就是我在阻擋你的路。就是我不讓你法庭如意。攖”
安澄的心被火包圍。他說得沒錯,就是他!
安澄發了狠,一把扯開他領口。
“你想要定菲力的罪,你想要將菲力集團裡有罪的人一個一個都揪出來。還是我讓你做不到。只要有我站在菲力集團‘門口’,你就沒辦法大張旗鼓走進來帶人走。”
他還有自知之明!安澄的肋骨都被脹得疼償。
她也想讓他一起疼,讓他明白她多恨、多難過!
安澄張口照着他領口啜下去……卻是加了狠勁兒的。每一下都留下印記,一路綿延。
他兩手向後,撐住桌沿兒,仰頭深深吸氣。
“……還有,這麼多年來,我從來不肯聽你一句。你恨我非要選擇菲力,你恨我貪戀他給我的權力和財富,你恨我怎麼都不肯離開他;你恨我搶走你的客戶,併購了你的律所。你恨我……愛你,卻不肯服從你。”
對,對,他說得都對!
可偏偏就是這種明明都明白,可就是全不領情、一個字都不聽!
安澄發出自己都覺陌生的小小嘶吼,用力扯開了最後的屏障……
駕馭,狠狠地。
這一刻他是她的,隨她擺佈,喜怒都聽憑她掌控。
只有這樣的時候,她才能主宰他。
漢薩妻子新開的漢堡店。
漢薩接到妻子的電話,急匆匆開車趕過來。
他本是載着逍遙去辦事,中途接到妻子的電話就慌了神。倒是逍遙體恤下屬,囑咐漢薩直接開車過去就好。
逍遙跟着漢薩一起下車,走到漢堡店門前,望着那被敲碎的窗子、一地的狼藉,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
漢薩的妻子流着淚衝出來投進漢薩懷裡:“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對我?老公,是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
漢薩緊緊抱住妻子,回首看一眼逍遙。
逍遙也眯眼打量周遭。
這樣留下一地狼藉的做法,只是街頭小混混嚇唬人的級別。這樣的貨色,逍遙都不屑放進眼裡。
他原本也只想隨便看看,然後大不了再掏一筆錢給漢薩兩口子,安慰安慰他們就是了。
直到他的腳步停在了漢堡櫃檯前。
都是漢薩妻子今天親手剛剛做好的漢堡。一個個用籃子盛着,擺滿了櫃檯裡的三個架子。
櫃檯的玻璃沒碎,一切看起來還都完好。除了……正中間籃子裡的漢堡被人將裡面的肉片摘出來,完好地放在上面的漢堡皮上面。
其實整個漢堡並沒有實質上的損壞,只不過是被人爲將漢堡皮和內裡夾着的肉片的次序改換了一下而已。逍遙卻一見就是微微變色。
這是菲力集團辦事的“記號”。改換原有的次序,是說這家店違反了“本來的秩序”,也即是菲力集團制定的秩序,所以這家店必須掃除,絕不容許再存在。
而這個漢堡重新擺放的次序,顯出那動手之人的冷靜、耐心。擁有這樣素質的必定都是集團裡的高手。
漢薩也走進來,同樣看見了。漢薩登時臉色煞白:“您看……”
“我們先回去吧。”逍遙沒再說什麼,轉身先走出了店門去。
漢薩心事重重地開車,路上好幾次險些出了事故。
他面色慘白悄悄打量逍遙:“……是湯律師?他真的不想放過我。”
外面的世界彷彿都與湯燕犀無關,他只專心在他與安澄的小小方寸間。
安澄情不自禁在他手腕上掐住紅印。
他無法掙脫她的掌控,忽地哀求:“……慢點,求你。”
安澄哪裡肯依,故意反着來。
卻猛然他一聲嘶吼,猛然掙脫她的鉗制,半起身狠狠扣緊了她……
安澄隨之一聲驚叫:“你……你敢!”
他咬着嘴脣,幾乎猙獰地笑:“知道了麼?我……很有種。”
“你混蛋!”安澄有些慌了。
他卻堅定地狠狠扣着她,不肯遺漏。
他沙啞地笑:“……你說範特伊不懂,我卻懂。叫和顫抖都能假裝,可是‘這一點‘,卻怎麼都假裝不了。”
安澄大窘,一陣陣的想要暈眩。
他撐住不讓理智也一同飛走,最後加力送她飛昇,他自己則清醒地將她最後的反應一點一滴都收入眼底,絲毫不肯錯過。
她在他面前再無法用那樣挑釁的目光了。因爲他已經看盡、體會盡了她真實的所有一切。
下午開庭,坐席上的安澄沮喪得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她竟然大腦一片空白。
太累了,怎麼都興奮不起來。
更要命的是……儘管她事後跟竄天猴似的在休息室裡一直做着彈跳運動,可是她都不能確定這動作奏不奏效,還來不來得及!
更要命的是,下午這還有庭審,她就算想出去找辦法,也只能先捱過這個下午才行。
這樣的她,下午還怎麼打官司?
楚閒看出不對勁,向前探身,低聲問:“安安!怎麼了?不舒服麼?”
安澄轉過來,就連目光都有些遲緩。
“我沒事。可能有點累。”
楚閒立即起身:“我去向法官申請延期。”
安澄尷尬極了,伸手按住楚閒:“不必了。法官不會同意的。”
她自責得都想撞牆。
偏首去看他,他竟然還能神采奕奕。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頭過來凝視她。那雙眼,簡直光華四濺。
安澄暗叫“糟了”。難道中午……是他干擾她的招數?
繼續庭審。
湯燕犀也請出了自己的專家證人,同樣是一位心理醫生。
湯燕犀還特地說:“控方之前請了那位博士出庭作證,我本人也很欣賞檢控官這種專業的態度。身爲律師,我們自己的知識面都有限,庭上總會出現自己不瞭解、不擅長的。那就的確不適合不懂裝懂,請專家證人出庭,抱着學習的態度就最好了。”
辯方的專家證人是位白鬍子老頭,長得跟聖誕老人似的,和氣又面善,一出場就很得到陪審團的喜歡。
湯燕犀向陪審團介紹:“曹查理。同樣是一位博士,同時也是位醫生。”
陪審團都善意地笑,聽懂了他的一語雙關。
楚閒沒在乎“doctor”,卻是在聽見證人名字的時候皺了皺眉。他低聲提醒安澄:“曹查理。”
安澄挑眉:“我聽見了,怎麼了?”
楚閒有點意外:“你不知道?”
安澄腦筋還處在空白狀態,一頭霧水:“什麼?”
楚閒深吸口氣:“香港有位三極男星,也叫曹查理。”
安澄趕緊收攝心神,卻忍不住瞟了楚閒一眼:“你……看過?”
湯燕犀已經開始發問:“上午檢控官的論點是:我當事人表現不夠好,招致受害人抱怨,我當事人出於被挫傷的性自尊,從而殺人,並且用最後切割的方式來‘盡興’……曹博士,我這裡有四份驗屍報告,來自四位死者。請你幫我解讀一下驗屍報告中對於受害者在那方面的描述。”
曹查理眯眼仔細瞧了,然後輕咳了幾聲。
“我們可以說得通俗一點,大家可以借用彈道學來想象。”
“咳……”安澄這回也終於沒忍住,險些噴了。
曹查理用聖誕老人的笑容,笑眯眯地瞧着衆人。
“喏,請注意‘膛線’。它們的深淺輕重,可以看出被告的投入與否。照這些驗屍報告的描述情況,我看被告根本是心不在焉。”
湯燕犀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扭頭先看了安澄一眼,然後就壞壞地勾起脣角:“心不在焉?不是‘做不到’?”
曹查理點頭:“要是‘做不到’,他會在別處瞎用勁,比如會用力掐對方,一定會在對方其它部位留下淤青等痕跡。可是顯然,驗屍報告上沒有這方面的佐證。”
湯燕犀皺眉,垂首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塊淤青。
像是一條小蛇竹葉青,盤在他手腕上。看上去並不可怖,反倒像是多了個蛇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