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河放聲笑道:“既然古家主也有與老夫一樣的心思,不如見者有份,大家平分了如何?”
古幽月歪着腦袋輕笑道:“怎麼平分?難不成把他一刀兩斷,咱們一人拿一半?”
這話說的血淋淋的,聽得唐風腳底板直抽筋。心道這女人果然跟傳聞一樣,行事風格有些別具一格。
司徒天河嘴角抽了抽,開口道:“古家主說笑了,真把此人一刀兩斷就沒什麼用處了,活人比死人的價值要大。老夫的意思是,既然此人手上有陣法書卷,而他本人也精通陣法,不如咱們兩人各選一樣,或帶人或拿陣法書卷。”
“哦?二長老當真聰明的緊呢。”古幽月這話說的認真,也不知道是讚譽還是揶揄。
司徒天河皺了皺眉頭,輕咳一聲道:“古家主既無異議,那老夫便拿陣法書卷,此人歸你如何?”
古幽月淺笑嫣然,緩緩地搖了搖頭,清脆道:“不好。”
司徒天河呵呵一笑:“那古家主拿陣法書卷,此人由老夫帶回家族。”
古幽月還是搖了搖頭:“也不好。”
司徒天河面色一變:“古家主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人和陣法書卷都想要,古家主莫要忘記一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唐風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這兩位靈階上品高手在自己面前商量自己的歸屬,就好像在商議一件物品的去留一般,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不過想來也是,以這兩人的實力若想做什麼事恐怕也沒必要跟一個靈階下品商議些什麼。
古幽月依舊面含微笑,聲音雖柔可語氣卻相當強硬:“二長老還是請回吧,既然今日我古幽月在此,陣法書卷和人你一樣也別想得到。”
司徒世家二長譏諷道:“古家主胃口可真大,也不怕吃撐了!”
古幽月掩嘴一笑,飛了個白眼出去:“你管得着麼?”
“老妖婆,給你三分顏面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真當老夫怕了你不成?”司徒天河勃然大怒,話一出口心裡就咯噔一下,暗道這下恐怕要壞事了。
果然,這句話還沒說完古幽月臉上的笑容就詭異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冰冷,那俏臉上的皮膚都在一陣陣地抽搐着,剪水雙眸中噴着憤怒的怒火,一縷縷殺機不受控制地蔓延出去,緊盯着司徒天河,一字一頓冷聲問道:“你說誰老!”
“咳咳……”司徒天河連忙假咳幾聲,語氣放緩了一些:“古家主息怒,老夫失言了。”
“你……說……誰……老!”古幽月一排小銀牙都咬得嘎嘣嘎嘣響。
“老夫不是那個意思。”司徒天河糾結死了,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女人面前提起那個字,這下可能真的沒辦法收場了。
“你說誰老!”古幽月還在那不依不饒,隨着三句相同的話問出口,一身靈階上品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頂峰,放眼望去,只見此女身上纏繞着絲絲白炙電弧,身體外還圍繞着無數道肉眼可見的風系靈氣漩渦,背後憑空出現了一柄巨大的劍影。
司徒天河無奈至極,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般碰到了面很難打得起來,縱然吵得再兇,只要不是有必須戰鬥的理由,大家都會理智行事。但是這一次司徒天河知道,不和這個女人打一場,自己絕對沒辦法脫身。
身爲司徒世家的二長老,他倒是不怕古幽月,只是誰也不想和這等強敵大戰。
“怎麼搞的?”靈怯顏在一旁看得迷迷糊糊,有些不明所以。
唐風笑得合不攏嘴,嘴脣動了動傳音給靈怯顏道:“古家這個家主看着年輕,其實已經年過百歲了。只是因爲駐顏有術,所以才面容清秀而已。而她最大的禁忌,便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老這個字!據說她在古家的時候,服侍她的侍女們都稱呼她爲小姐的。”
“小姐?”靈怯顏愕然,縱然古幽月看着年輕,可既然有那個年紀怎麼還讓侍女稱呼自己爲小姐呢?
“誰要是說她老,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唐風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開心的不得了。
這下好玩了,司徒天河這老匹夫不但在古幽月面前提起了老字,還稱呼她爲老妖婆,以古幽月的脾氣哪裡忍受得了?
“古家主慢來,有話好好說。”司徒天河衝手下弟子們使了個眼色,那些人倒也見機得快,一個個連忙施展身法竄了出去。
唐風一把拉住靈怯顏:“快走,這下有好戲看了。”
屋中衆人剛離去,古幽月就伸出一隻芊芊玉手,將背後漂浮的巨大劍影握在了手上,當巨劍在手之時,古幽月腳下猛地盪出一圈強橫的氣浪,唐府那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在這股氣浪下直接被震成了齏粉,斷垣殘壁四散飛開。
“我的宅子,日!”唐風才站穩腳跟,就看到自己花靈石買來的房屋被摧毀掉了。
“老匹夫納命來!”廢墟中傳來古幽月一聲嬌叱聲,旋即唐風便感覺到兩股靈階上品的氣勢衝撞到了一起。
整個螺城都彷彿顫抖了一下。
“打,狠狠的打!”唐風氣壞了,一個司徒天河蠻不講理,一個古幽月不可理喻,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
兩位靈階上品殊死搏鬥,波及到的範圍簡直無法估量,才三兩招過去,以唐府爲中心方圓百丈範圍的土地已經寸寸龜裂,所有的房屋全部塌陷。
戰場處一片混亂,天地靈氣動盪不已,肉眼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局勢,在唐風的感知下,也只能察覺到那兩人的動向而已,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動作。
片刻後,一道人影自廢墟處飛出,直朝螺城外竄去。旋即,又一道人影緊隨着跟了出來。
唐風放眼瞅去,只見最開始出來的那個是司徒天河,此刻他正一身狼狽逃竄不已,後面那個卻是古幽月,手上提着一把比她整個人還要大兩三倍的巨劍,正窮追不捨。
“老匹夫有膽別跑!”古幽月一邊追一邊罵,火得不行。
“古家主再若糾纏不休,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司徒天河雖然知道是因爲自己一句話把這女人惹毛了,可老是被追着打也不是個事,更何況他身份尊貴,哪裡受得了這個氣?真打起來的話,自己縱然不敵,她古幽月也好不到哪去。
“呵呵呵……”古幽月咬牙切齒地笑着,笑得人毛骨悚然:“今天你死定了,縱然司徒復親自前來也保不了你!”
“得罪了!”司徒天河飛出三十里地,可古幽月還在後面追,情知根本擺脫不了,只能停下腳步準備與古幽月好好打一場。
這場面即便是在外面的世界也難得一見,很多螺城的高手都跟了出來觀摩兩位靈階上品的大戰。
唐風站在原地一陣遲疑。
“風哥哥,我們怎麼辦?”
留在這裡肯定是有危險的,先不說司徒天河盯上了自己,那古幽月也不知道是什麼意圖,若是她抱着跟司徒天河一樣的想法那就難辦了。
可若是離去的話,自己這些天的部署就白費功夫了。
片刻後,唐風咬了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留下來!”
“好。”靈怯顏毫無異議。
將跟出來的藥屍們一個個收進魅影空間,唐風也跑出了螺城,既然決定留下來,那這場熱鬧自然不能錯過,觀摩靈階上品大戰縱然沒好處肯定也沒壞處。
等唐風趕到那裡的時候,戰場處已經聚攏了不少人了,螺城的靈階高手基本全在這裡,一個個舉目四望,期待從古幽月和司徒天河兩人的招式中學到一點半點。
兩大靈階上品戰鬥正酣,司徒天河也不再一味的逃避,也放開了手腳盡情地施展招式。這人修了一套爪上的功夫,十指揮動間,爪風幾乎可以割破空間,招式交錯間猶如一隻兇猛的獵鷹正在捕食,顯得毒辣無比。
而古幽月的蒼鷹破風雷劍技就氣勢驚人許多,那把巨劍單是給人視覺上的感受就相當刺激,唐風以前在天秀宗的時候碰到的巨劍門弟子也使用巨劍,但是兩者對比下來,巨劍門的巨劍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似的,與古幽月手上的巨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蒼鷹破風雷劍技施展開來,風雷滾滾,鷹啼陣陣,每一招都大開大合,看似根本不象是女子修煉的劍技,可在古幽月手上卻發揮了莫大的威能,將司徒天河的爪風破的一乾二淨。
兩人從天上打到地下,再從地下打到天上,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一邊打,古幽月還一邊咒罵不已:“老匹夫,老妖怪,老不死的,你全家都老!”
“夠了!”司徒天河好歹也一大把年紀,威望崇高之人,現在被人罵成這樣自然是一陣火冒三丈,他顧忌自己的身份和顏面,可人家古家的家主卻跟潑婦撒潑一般,這如何讓人受得了。
唐風看了半晌,也只覺得兩人在伯仲之間不分上下,最多也就是古幽月佔了一些上風而已。
只是隱隱地唐風覺得這兩人都沒有出全力,雖然場面看上去驚險無比,兩人也都拼了命地在戰鬥,可唐風還是有一種兩人都留了後手的錯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