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戴執事。”唐風將心頭的不舒服感強制壓了下去,淡淡地開口道。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緩緩地站了起身,嘴上也不知道吹了個什麼音符,盤繞在屋內的無數條毒蛇就象是聽到了一個統一的指令似的,居然齊齊朝一個方向聚攏了過來,然後就圍聚在那裡,再也不動了。
屋內一下清淨了不少。
戴執事笑眯眯地看着唐風,開口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唐風實在不想跟他多廢話什麼,本來還想再謝謝他上次幫自己說了好話的,可是現在真的是不想再在這裡多待片刻,只能開口道:“弟子想出海,可卻沒有門路。”
戴執事眉頭一挑,顯然沒料到唐風會如此直接地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卻也絲毫不以爲意,點頭道:“但凡進了烏龍堡的弟子,想要出堡都是困難重重,而你居然還想出海,胃口倒是不小。”
“整個堡內我只跟戴執事你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只能來尋你,想請你開個方便之門。而其他人,恐怕也沒這個權利。”
戴執事陰陰地笑了起來,“不錯,我確實有這個權利。但是我讓你出海,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再者說,你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並不是以這個爲藉口離開烏龍堡,屆時你若是不回堡的話,我該怎麼跟堡主大人交代?我放你離開,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卻要爲你擔當起一定的責任,我跟你非親非故,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唐風啞然,他說的都是實情,所以自己也沒地方可以反駁,更何況自己只是來碰碰運氣,本就沒指望他能讓自己出海的,現在聽他這番話,唐風心中的念頭也就打消了,躬身道:“既如此,那弟子就不打擾戴執事了。”
一邊說着,一邊乾脆利落地轉過身就要離去。
“等等!”戴執事突然叫住了唐風。
“執事還有什麼吩咐麼?”唐風疑『惑』地看着他。
“跟我說說你爲什麼要出海吧。”戴執事開口問道。
唐風正『色』道:“左右還要空閒二十多天,弟子想去海上修煉一番,海上的靈氣比這裡濃郁很多,而且也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正好可以用來磨練心『性』和意志。”
“這個藉口……馬馬虎虎。”戴執事點了點頭,“還能說得過去。”
“您的意思是……”唐風也有些吃不準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了,他的邏輯思維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揣度,最開始他說的話很明顯是不想讓自己出海,可現在又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不由讓唐風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說過不同意你出海了麼?”戴執事臉上有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手朝唐風打出一個東西,唐風一把接過,仔細看了看,居然是烏龍堡的執事令。
雖然心頭疑慮,可唐風還是有點喜不自禁,趕緊道:“謝過戴執事。”
“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從海上活着回來。”戴執事開口道。
“執事的這個藉口也馬馬虎虎。”唐風淡淡笑道。
戴執事不可置否,只是叮囑唐風道:“自己小心行事,出堡之前不要讓堡主大人發現了,要不然她可能不會讓你離開。出了堡,讓東南方向走個幾裡,那裡有烏龍堡的船塢所在,從那裡弄一條船出海去吧,不過,你得在二十天之內回到這裡。”
“弟子知道了,二十天之內必定回堡。”唐風將他說的話記在心上,即便不太喜歡這個人,可他畢竟幫了自己,自己就不能讓他難做。
“去吧。”戴執事揮揮手道。
唐風對他行了個禮,轉過身才走出兩步,腳步突然頓了頓,開口道:“執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您……是不是中了什麼毒?”唐風回頭看了他一眼,戴執事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絲毫變化,可眼神卻閃爍了一下,犀利無比地盯着唐風,開口道:“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弟子唐突了。”唐風點了點頭。
這個戴執事,臉『色』如雪一般蒼白,根本不是正常人應該具有的,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唐風就有點懷疑了,而這一次,感覺更甚,他的身上,時刻散發着一種陰涼的氣息,如冰冷的朔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慄,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身中劇毒,一直沒有解除。
走出戴執事的房門,唐風心情一陣舒暢,雖然他不知道戴執事爲什麼要幫自己,理由也絕對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可自己總算是能出海了,其他的都在其次,自己只不過是個玄階,他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估計他本身就是個怪人,行事也就怪異了一點。
還沒等唐風邁出輕快的步伐,卻見到十幾丈開外那個堡主大人住處的圓門裡走出一個靚麗窈窕的身影來,小麥『色』的皮膚依然光滑柔嫩,身上穿着綠『色』的宮裝,俏臉上滿是煞氣。
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唐風就如同耗子見到了貓一樣,腦袋一縮,咕咚吞下一口口水,趁自己還沒被她發現之際,迅速地又閃進了戴執事的屋內。
戴執事輕輕地咳了幾聲,壓抑下胸口翻騰的氣血,有些惱怒道:“怎麼了?”
唐風尷尬無比,指了指外面道:“我跟那個女人有點過節,還請執事讓我在這躲一會。”
“哪個女人?”戴執事疑『惑』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當他看清楚所謂的那個女人的容顏之後,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來,“你居然跟她有點過節?”
“恩。”唐風點了點頭。
“嘿嘿。”戴執事頓時笑了起來,“什麼過節?說來聽聽,以你的實力,若是真和她有過節的話,如何能從她手上逃脫?”
唐風本想編個謊話,可隨便說出的藉口畢竟禁不起什麼考驗,而且面對的是幫助自己的人,說謊又不太道德,只得實話實說道:“我第一天來這片地方的時候,曾今去海邊看了看,當時她在那裡玩水,我也不曾注意到,結果她就把我當成浪『蕩』公子來對待了。”
“哈哈!”戴執事放聲大笑了起來,“有趣有趣!這麼說你看了她的身子?”
“絕對不是有意的。”唐風信誓旦旦道。
“你死定了。”戴執事一臉的幸災樂禍,“這個女人你可惹不起。”
“她是誰?怎麼會從那裡出來?”唐風不禁有點不太美妙的感覺,那裡是堡主大人的住處,而她的實力也不低,更是個女人,難道說她就是堡主大人?
“她是堡主大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戴執事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
聽到前幾個字,唐風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戴執事把話說完,唐風才情不自禁地呼出了一口氣,原來是堡主大人的丫鬟。
戴執事又開口道:“我聽說這個女人曾今說過一句話,誰要是碰了她的身體,或者看到她的身子,她就要把那個人給殺死,除非對方有能力征服她。所以說,你若是不想死,就去征服她吧。”
唐風的一張臉立馬拉了下來,苦着臉道:“她那麼厲害,我纔不過是個玄階,哪能征服得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本就強勢一點,不需要用實力來衡量。”
“上次真的就是個誤會,戴執事你既然認得她,能不能替我說幾句好話?”
“這我可沒辦法幫忙,惹『毛』了她,她可會連我一起打。”戴執事笑得肩膀直抖,“畢竟是堡主大人身邊的紅人,還不會把我放在眼裡。”
“太囂張了。”唐風憤憤道,“不過是個丫鬟。”
“恩。”戴執事慫恿道,“她就是欠收拾。既然你已經得罪了她,想跑也跑不了,不想死的話,就去征服她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有點離開烏龍堡再也不回來的念頭了。”唐風怨氣沖天。
“你會麼?”戴執事撇了撇嘴,“好了,你可以走了,她已經不見了。”
唐風探頭探腦地朝外瞅了瞅,確實沒發現那個女人的蹤跡,這才從屋內走了出來。
辭別戴執事,唐風拿着他給的令牌偷偷『摸』『摸』地朝堡外走去,一路上警惕地查看着四周,生怕突然碰到那個女人。
雖說自從來到烏龍堡之後唐風就知道自己早晚會碰到她,因爲附近沒有別的勢力了,海邊的那個女人必定也是烏龍堡的人,可唐風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碰到。
一直走出了烏龍堡,唐風緊張的心情才放鬆下來,直感覺做賊似的心虛。
堡外,那獨眼怪人攔住了唐風的去路,陰測測地開口道:“幹什麼?”
“我要出堡!”唐風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從懷裡將那塊令牌拿了出來。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誰讓你……嘿,你從哪弄來的令牌?”獨眼怪人驚奇不已。
“戴執事給的,我已經跟戴執事說過了。”唐風笑着答道:“楚老,這令牌可是真的。”
獨眼怪人上下打量了唐風幾眼,又仔細看了看執事令,這才讓開一條道來:“你小子可真夠神奇的,進堡才幾天居然就攀上了這顆大樹。既然有戴執事的令牌,那就快滾吧。不過……在鹽城那些弟子的考驗結束之前,你必須得趕回來,否則即便戴執事會爲你說話,也是免不了一頓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