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臣來了。”戴執事答道,蒼白的臉上涌現出一股被壓抑的激動和憤怒。
等了這麼久,籌備了這麼久,總算是將這個殺害老宮主的罪魁禍首給等來了,戴執事此刻激動的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這麼快。”屋內的幾個人臉色莜地一變,黛雪宮離這裡的距離並不近,想要從那邊趕過來至少也得好幾天時間才行,算上謝雪臣需要準備和謀劃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大概在十天之前甚至更早一些時候就得到了妃小雅失蹤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他得到的消息到底是誰傳過去的,儘管衆人也都知道烏龍堡內絕對會有謝雪臣的眼線,可卻沒辦法將其揪出來。畢竟這種事也是防不勝防的,揪出一個眼線,也無法擔保會不會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的眼線。
“來了正好。”湯非笑眼睛一眯,臉上瞬間殺氣騰騰起來,衆人在這裡聚集,可以說就是爲了等謝雪臣的到來,現在既然他現身了,那麼就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他帶了多少人。”斷七尺追問道,謝雪臣好歹也是黛雪宮的新宮主,不可能孤身犯險,越是卑鄙歹毒的人,行事就越會小心謹慎,所以他不可能一個人前來烏龍堡的。
“五個。”戴執事臉色凝重,“其中四個是老熟人,黛雪樓前六號殺手中的四人,還有一個人……”戴執事說到這裡,眉頭卻是緊皺了起來,“這個人是個陌生人,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是他卻是那些人中實力最高深的,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那個人應該是和雪女閣下一樣。”
“靈階?”湯非笑大驚。
“我沒敢靠近,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只是這一眼,也已經暴露了我的行蹤,所以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靈階,可若是幾位碰到他的話,一定要小心。”戴執事叮囑道。
“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斷七尺看着戴執事問道,“是直接殺出去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還是靜觀其變?”
戴執事輕笑一聲:“直接殺出去這是莽夫所爲,等晚上吧,他們連日奔波,總是要休息的。”
“這可是卑鄙的偷襲。”湯非笑陰笑一聲。
“小心行事總不會錯的,更何況,對謝雪臣這種人你難道還想講什麼江湖道義麼?”戴執事看了湯非笑一眼。
“當然不會。”湯非笑一雙拳頭緊握,努力壓制自己激動的心情和體內激盪不已的罡氣,對方來的那些人也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隨便傳出去點罡氣波動,都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那就行了。”戴執事微微點點頭,“幾位還是先請養精蓄銳吧,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大戰,身爲烏龍堡的執事,我現在理當應該去接待一下他們,若不然也會被外人責怪咱們烏龍堡禮數不周。”
一邊說着,戴執事一邊轉過身朝外走去。
湯非笑盯着戴執事的背影,輕聲叮囑道:“你小心點,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趕緊抽身。”
戴執事腳步一頓,點了點頭,隨即又邁開步伐朝前走去。
等戴執事走出去之後,斷七尺慢慢地來到湯非笑身邊,輕聲開口問道:“他這樣過去,應該沒事吧。”
湯非笑嘆了口氣道:“大概吧,他好歹也練成了蛇身,若是不被打中要害位置,怎麼也死不了的。”
屋內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全都沉默了下來,唐風看到無論是兩大殺神還是妃小雅,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尤其是兩大殺神,已經很少會有事情能夠影響到他們的心境了。
但是謝雪臣的到來,卻如同平靜的湖面中丟下了一個石子,在這三人的心境中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將謝雪臣殺死,唐風能感覺得出來。
“不要想太多。”唐風拍了拍妃小雅的肩頭。
堡主大人身子一抖,轉過身看了看唐風,一雙美眸已經變得朦朧了起來。
“有葉姑姑在這裡呢。”唐風繼續安慰道。
妃小雅點了點頭,撲到坐在一旁的雪女懷中,埋起了腦袋。雪女無奈地笑了一聲,緩緩地撫摸着妃小雅的腦袋,好半晌才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
烏龍堡堡口處,楚文軒已經將謝雪臣一衆人等接進了烏龍堡,這個獨眼怪人雖然只是個地階上品,可在烏龍堡的時日不短,論忠臣度可不輸於任何人,所以他早在幾天前就知道堡主大人已經安全返回烏龍堡了,並且還前去見了妃小雅一面,在確定妃小雅已經迴歸的時候,楚文軒差點沒流下兩陀淚水。
可以說,楚文軒和妃小雅可是同仇敵愾的,恨不得早點把謝雪臣幹掉。
此刻雖然不得不把這一羣敵人迎進堡內,可楚文軒的心裡卻是極度的不爽,看到敵人就在自己面前晃悠卻不能動手,這當然是件很鬱悶的事情。
“謝長老大駕光臨,堡主卻因爲有事外出,不在堡內,無法親自迎接,還望謝長老海涵。”楚文軒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貌似恭敬地說道。
這句話一出,立馬便有四道宛若實質的殺機鎖定在了楚文軒身上。
楚文軒沒有稱呼謝雪臣爲宮主,而是按照很久之前謝雪臣在黛雪宮內的職務稱呼的,這無疑就是不承認謝雪臣的地位,是赤luo裸地打臉,讓跟隨在謝雪臣身邊四個人如何接受?
“放肆。”其中一個黛雪樓的殺手冷冷地看着楚文軒,“你若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無妨。”謝雪臣卻是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在這烏龍堡內,有很多人都是不服他的,多楚文軒一個不多,少楚文軒一個不少,而且楚文軒再怎麼說也是個不入流的角色,若是在這種地方跟他較真,豈不是掉了自己的身份。
“謝長老寬宏大量,楚某佩服。”楚文軒面上雖然很平靜地笑着,可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剛纔那個人若是對他動手的話,他可躲不過去,實力差距太大可不是經驗能夠彌補的。不過事實就跟戴執事之前跟他說過的一樣,謝雪臣這個人好面子,自大猖狂,也有些剛愎自用,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跟一個小人物計較的。
“我聽說小雅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回來了,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謝雪臣淡淡地問道,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楚文軒頭也不回,笑道:“謝長老哪來的消息?堡主大人確實是幾個月未回烏龍堡了,可卻是外出辦事,想來若是聽到謝長老前來烏龍堡做客的消息,應該會馬上趕回來的。近三年不見,堡主大人對謝長老可是想念的緊。”
她怕是想我死吧?謝雪臣心頭明瞭,雖然也知道妃小雅已經回到了烏龍堡,可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點破。
一行人一邊說着不鹹不淡的話,一邊朝前走着。
在經過幾個站在一旁的黑衣人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伸手一彈,彈出一張字條朝一個黛雪樓的高手飛了過去。
這個高手不動聲色,一把接過,攥在手心上,腳下不停,目不斜視地繼續走着。
除了站在這個高手身邊的幾個同伴,就連謝雪臣也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更不要說在前方帶路的楚文軒了。
倒是那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歐陽先生,卻是回過頭看了那個黑衣人一眼,嘴角微微一挑。
楚文軒將謝雪臣一衆人等帶到一座閣樓前,卻見戴執事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戴執事臉色蒼白,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神色如常,隔着老遠的距離,謝雪臣和戴執事的目光就在空氣中相碰了。
戴執事紋絲不動,謝雪臣的嘴角卻是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一直等衆人走到近前,戴執事才緩緩開口道:“見過謝長老,戴某恭候多時了。”
“這位是……”楚文軒正想介紹一下戴執事的身份,畢竟是別人前來烏龍堡做客,若是沒有一個有分量的人接待,禮數上也不到位,所以儘管很危險,可這一次戴執事卻是不得不出面。
楚文軒的話被謝雪臣揮手打斷了,謝雪臣笑眯眯地盯着戴執事,開口道:“久聞烏龍堡內有個神秘執事,即便是我來了烏龍堡好幾次,也未曾謀面,想來這位一定就是戴執事了。”
戴執事面不改色,淡淡道:“謝長老慧眼如炬,敝人正是戴執事。”
“執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謝雪臣斜睨着戴執事,語氣咄咄逼人地問道。
“戴某常年就在烏龍堡,未曾出過堡外,若是見過謝長老的話,戴某肯定會記得的。”戴執事依然淡淡地答道。
“不過我總感覺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呢?讓我想起了一個早就應該死掉的人。”謝雪臣笑吟吟地看着戴執事。
戴執事的眼角跳了跳,很隱蔽,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長老說的是何人,但是普天之下功法無數,屬性卻只有那麼幾種,大概是戴某和那人修煉的功法屬性相近,纔會讓長老有如此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