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兩個女人正在對弈,黑白棋子佈滿石桌,雖舉止優雅可卻暗藏殺機,每一個棋子的落下,兩人身上的氣勢都會發生一些微妙的改變。
總算是見到正主了,唐風這次來黛雪宮就是要找這兩個女人,如果沒有她們的幫忙,唐風根本不可能完成笑一葉給自己的任務。
不過怎麼去跟她們接觸呢?這兩個老妖婆的脾氣可都不太好,視人命如草芥,尤其是男人的『性』命在她們眼中跟螻蟻沒區別,這一切大概都跟笑一葉有些關係。唐風自付自己如果直接上去打招呼的話,先不說會不會引起身邊這個飛雪樓女人的懷疑,可能話都還沒說出來就被這兩位樓主給擊殺了。
正在思量的時候,帶着唐風前去的那個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面『色』如冰道:“把東西放地上,你可以滾了。”
唐風一雙眼睛還在盯着風飄絮和花不語,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跟前方領路的女人撞個滿懷,好歹他反應迅速,強扭了下身子,本來可以穩穩地站着,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唐風突然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他誇張地朝側旁倒去,手上的籠子不偏不倚直接朝身邊的女人扔了過去,嘴上發出哎吆一聲慘叫,在那個女人驚恐的同時,趕緊將笑一葉給自己的那塊蛇形玉佩拿了出來,曲指一彈,朝風飄絮和花不語兩人彈了過去。
沒有絲毫破空之聲,這一手暗器了無痕跡,轉瞬間就飛到了花不語面前,花不語頭也不擡,伸出芊芊玉手隨手一抓,就將蛇形玉牌抓在了手上,攤開一看,她和風飄絮兩人的眸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原本正在對峙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看向跌倒在地的唐風的眼神都變幻莫測起來。
唐風爬在地上,那個受了點驚嚇的女人勃然大怒,開口斥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把這東西抓起來!”
唐風剛纔故意把裝蛇的籠子丟在她的身上,她哪裡敢接,只能任由籠子掉落到地上,本就是個普通的籠子,裡面還裝了一條巨蛇,衝撞之下,籠子直接散了架,裡面的巨蛇也爬了出來。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真的很怕蛇,一張俏臉都變得慘白起來,雖然暴跳如雷,可卻不敢對那巨蛇有任何想法,只能躲躲閃閃,生怕巨蛇跑到自己腳邊來。
唐風嘴上唯唯諾諾地應着,趕緊爬起來把巨蛇抓在了手上。
女人直到現在臉『色』才稍有好轉,可依然慘白無比,瞪着唐風怒道:“辦事不利,小心我斬了你的雙手!”
“師姐見諒,師姐見諒。”唐風快笑死了,這個女人好歹也是個地階,居然這麼怕蛇,如果真的是在戰鬥中,敵人隨便拿條蛇出來還不廢了她?
女人瞅了瞅風飄絮和花不語,咬牙切齒道:“驚嚇了我沒關係,可是你衝撞了兩位樓主,今天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了,唐風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那兩位樓主肯定會找自己的。
果然,這個女人話音剛落,花不語就開口道:“小雯,你下去吧。”
聲音軟綿綿的很好聽,帶有一點嫵媚的感覺。
女人聽了也不遲疑,對着石桌那邊躬身道:“是。”
臨走之前,她還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唐風,那眼神就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
等到這個女人消失不見,風飄絮和花不語這才擡起眼簾,直直地盯着唐風,那模樣彷彿是想從他臉上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唐風氣定神閒,只是站在那裡,胳膊上纏繞着那條巨蛇,蛇頭被他用手捏着。
“小傢伙你過來。”花不語突然展顏一笑,對唐風招了招手。一笑傾城,連那絢爛『迷』人的桃花都彷彿失去了顏『色』。
唐風趕緊朝那邊走了過去,來到兩人面前站好,抱拳道:“弟子羅雲見過兩位樓主。”
花不語捂嘴嬌笑,風飄絮一雙美眸冷冷地盯着唐風,兩個女人的『性』格完全不同,這一點從她們的神態就可以判斷的出來。
“你是哪一宗的弟子?”花不語手上把玩着蛇形玉佩,開口問道。
“弟子只是最底層的弟子,暫時還沒有被吸納進三宗。”唐風如實答道,最底層的弟子,只有在考覈通過之後,這纔會被劃分到三宗之中,至於兩樓……其中飛雪樓只要女人,黛雪樓是十二個頂尖殺手的聚集地,普通弟子自然沒資格進入了。
“把這東西給我吧。”花不語指了指唐風胳膊上纏繞的那條大蛇。
唐風依言遞了過去,下一刻,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花不語居然張口咬在了巨蛇的身上,巨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而花不語的喉嚨裡卻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響。
前後不過五息時間,巨蛇全身的血『液』就被吸乾了,花不語鬆開一雙貝齒,拿出一方巾絹,姿態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蛇血,一臉滿足的表情。
而另一旁的風飄絮,卻是接過還沒死透的巨蛇,伸出一根手指,在蛇腹上輕輕一挑,挑出一顆碧綠蛇膽,丟進了嘴中,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吞了進去。
這……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唐風好一陣頭暈目眩,生吃蛇膽也就算了,這種事情很多人喜歡幹,可是生喝蛇血就有點匪夷所思了,據唐風所知,這條蛇只是普通的蛇而已,它的血既不會增加功力,也不會起到別的作用,頂多也就是補容養顏,效果還低微的很。
一個女人就這樣把蛇血給吸乾了,而且是個及其漂亮的嫵媚女人,強烈的視覺衝突讓唐風一時間也有些愕然,他壓根沒想到飛雪樓兩位樓主每個月要一條蛇不是用來做蛇羹的,而是做這種用途。
她們要幹什麼?嚇唬自己麼?沒這個必要,她們兩人都是天階高手,自己現在只不過是玄階下品而已。
風飄絮將巨蛇丟在了地上,唐風還在猜測她們想做什麼的時候,兩人卻同時動了。
只是一瞬間,唐風就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隨即被狠狠地丟在了石桌上,桌上的黑白棋子灑落一地。下一刻,自己的兩隻眼睛被兩根手指『插』着,喉嚨處更被一隻妙手緊緊地鎖着,兩個女人的殺機鋪天蓋地拍案三衝浪一般朝唐風衝擊了過來。
唐風的額頭一瞬間大汗淋淋,差點沒忍住暴『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躺在石桌上,唐風眼角的餘光看着自己身邊的兩個女人,一陣苦笑,他沒想到只是對付一個玄階弟子,這兩人居然同時動手。
“臭男人!”花不語嘴上笑罵了一聲,兩根手指停留在唐風的眼珠子上,另一隻手卻在他的臉上使勁搓『揉』了起來。
對方的小手雖然很溫暖,也很柔滑,可唐風卻被搓得臉頰生疼,不由問道:“兩位樓主,這是要做什麼?”
花不語搓『揉』了片刻,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和風飄絮對視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他。”
“我跟你說過,他已經死了。”風飄絮淡淡地說道。
“你不是也抱了一些期望?要不然你掐着他的喉嚨幹什麼?”花不語反駁一句,風飄絮嘆息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唐風的耳中,他終於明白她們爲什麼要對自己下手了,感情她們以爲自己是笑一葉假扮的,所以一出手就盡了全力,畢竟笑一葉也精通易容之術。
花不語坐在凳子上,身子微微前傾,在唐風耳邊吐氣如蘭,開口道:“小傢伙,我問你什麼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如果你還想要自己的眼睛。”
唐風的耳朵癢癢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道:“前輩儘管問。”
“這東西你從哪裡得到的?”花不語將蛇形玉佩在唐風眼前晃了晃。
唐風道:“有人給我的,至於是誰,你們應該知道。”
花不語的手指往唐風的眼珠子上摁了摁,冷聲道:“撒謊,他已經死了,這是白帝城幾個城主親口證實的!”
“他已經練成了蛇身,那次被白帝城幾個城主圍攻的時候,只不過是詐死而已。”唐風不緊不慢地說道。
笑一葉曾經說過,這兩個女人肯定會幫自己,所以在她們面前,唐風沒有隱瞞的必要。
風飄絮美眸閃過一絲驚喜,急忙道:“他已經練成了蛇身?”
唐風點了點頭。
花不語憤憤道:“沒死又怎樣?我們姐妹最討厭蛇了,也討厭玩蛇的臭男人,下次見到他老孃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話雖這樣說,可花不語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微妙的弧度,眼眸也隱隱溼潤起來。
“至於你這個小傢伙,跟他一起的,註定不是什麼好男人,總有一天會禍害別的女人,我就先廢了你!”花不語一邊說着一邊就要用力。
這女人不是玩真的吧?唐風有些惴惴不安,要是真的在這裡被她給幹掉那就太悲劇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是何等的悲壯?
笑一葉你這個狗孃養的,怎麼事先不告訴我這兩個女人這麼危險?唐風心中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