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道目光微微一沉,看了看妃小雅身邊站着的兩人,實在有些難以抉擇,別人恐怕還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有多強大,但是黃天道卻隱隱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是前所未有的,彷彿自己一旦和他們動手,就必死無疑一般。
天秀宗到底哪來的兩個男人?黃天道怎麼也想不明白。
還有這個坐在太師椅上的女子,自己竟然也看不透她的實力,想來也不是個庸手。區區天秀,實力最強的人,不過只有天階中品而已,這一點,黃天道早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可現在面前這三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天秀的背景,黃天道也沒想起這個宗門有什麼強大的靠山,不由心神鎮定了許多。
黃道門雖然舉得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去招惹比自己強太多的敵人。面前這三人縱然棘手,可在場這麼多宗門,真要硬打,黃天道倒也不怕。
心念此處,黃天道朗聲道:“姑娘如此說,是不是意味着天秀宗要包庇血魔到底,置天下大義於不顧了?”
“什麼狗屁大義,最討厭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了,要打便打,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妃小雅及其不耐煩地叱喝了一句。
黃天道面不改『色』,依然一派浩然正氣的風範,問道:“敢問姑娘在天秀內是何職位,剛纔的話是否能代表天秀宗的立場?”
宮主大人正欲開口,天秀內卻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她能!”
緊接着,從天秀內走出五個女子,當先一人,正是天秀宗宗主白素衣,她身旁的幾位,卻是林若鳶和其他三位長老。
“白宗主,久違了。”黃天道望着白素衣遙遙地打了個招呼。
“黃門主。”白素衣面『色』平靜,絲毫不準備和他寒暄,直接奔着主題去了:“敢問黃門主,我家風兒到底做錯何事,卻要勞煩各位千里迢迢趕到天秀來緝拿他。”
黃天道呵呵一笑,道:“白宗主莫要說的輕巧,血魔唐風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年紀輕輕就如此心狠手辣,滅人宗門,毀人根基,殺人子孫後代,這樣的事難道還不是惡事麼?他如今羽翼未豐便敢如此行事,等到他日成長起來,李唐帝國內還有安寧日子麼?所以我等聚於此地,就是想將這等嗜殺之人扼殺於搖籃之中。”
白素衣冷哼一聲:“滅人宗門,毀人根基?這話從何說起?巨劍門一刀門,欺我辱我天秀,若不是風兒力挽狂瀾,如今我天秀早就不復存在,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黃天道帶人來替天行道,伸張正義?巨劍門一刀門被滅門,純粹是咎由自取,難道黃門主這次來是爲這兩個宗門討回公道?”
“自然不是。”黃天道趕緊否認,這兩個宗門與天秀的恩怨世人皆知,被滅掉也怪他們自己不爭氣。
“那黃門主又是行哪門子道,替誰伸張正義?”白素衣冷聲叱喝道。
黃天道道:“血魔在巨劍門方圓千里內屠殺流雲宗,無影門,菊花堂三宗弟子,這事卻是不假吧?血魔與這三宗到底有何冤仇,卻要如此兇殘?如今這三宗也有人來,白宗主大可當面對質。”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三宗來人的方向,說來也奇怪,這三個宗門的勢力不算小,但是這次來的人卻少的出奇,是每個勢力中來人最少的三個了,大概每家只有一兩百人而已,而且帶頭的更是隻有地階上品境界。
見衆人目光投過來,流雲宗的那個代表不禁乾咳一聲,低聲道:“那次的事情怪不得唐風,是我流雲宗有錯在先。”
一語出,舉座皆驚,黃天道更是一臉呆滯,差點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他實在有些弄不明白,流雲宗被唐風禍害的那麼慘,分宗被人滅了,弟子被殺無數,到了現在怎麼還幫唐風說起好話來了?
黃天道眉頭緊皺,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又將目光轉向無影門的代表,無影門的代表在烈日之下猶如老僧入定,鼻觀心心觀口,一動不動,眼皮都沒睜一下。
黃天道的眉頭擰成了川字,繞是他心『性』不錯,如今也鬧不懂到底怎麼回事了,不得不將目光投向菊花堂的代表。
菊花堂那個代表顯然沒怎麼經歷過大場面,不由有些緊張,額頭上都是汗水,囁嚅道:“確實是我菊花堂咎由自取,不怪別人。”
數千上萬人沉默片刻之後,一陣譁然。這句話說的比流雲宗剛纔那話還要直接,竟然直接示弱了,一時間,無數人對着菊花堂衆人唾口水,出口咒罵,罵他們沒骨氣沒膽『色』,各種惡毒之言猶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襲來,罵得菊花堂衆弟子頭都不敢擡一下。那個菊花堂代表更是不停地拿袖子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緊張的要死。
別人不知道唐風背後站着什麼樣的勢力,可流雲宗等人卻是有些清楚,畢竟司空翠等人的遭遇在那擺着,萬獸門更是被滅的渣都不剩,這次他們之所以會來天秀,只不過是盛情難卻,不想得罪黃天道而已,所以就跟過來看看熱鬧,不過三家也是打定主意,只看熱鬧,不『插』手其中,這才只派出一百多人過來撐撐場面,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寧願一個人都不派來。
黃天道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指望這三個宗門來坐實唐風的惡名了。
正在此時,卻有一人猛地站了起來,口上怒道:“血魔小賊無故殺我武陽山少門主,這事又如何說?”
“還有我玄元門。”
“還有我天地宗。”
“……”
一時間站起來好幾個宗門的代表,都是有後輩死在唐風手上,這次之事也全是他們一手搗鼓出來的。
一時間,羣英激憤,場面火爆至極。
白素衣嬌叱一聲:“你們幾個宗門養出的紈絝少爺到底是什麼德行,你們比誰都清楚,唐風殺他們自然有理由,難道非要我把事情挑開了說麼?”
憤怒的叫喊聲瞬間熄了下去,他們比誰都清楚那幾個後輩的秉『性』,也深知他們大概是招惹到了唐風,這才被唐風所殺。
黃天道再無剛纔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了,這次如果坐實不了唐風的惡名,就算是師出無名,以黃道門的宗旨,哪裡還能對天秀下手?但是如今騎虎難下,這裡聚集了近萬人,如果沒有點動作的話,黃天道以及黃道門的聲望將會一落千丈,別人只會說他做事雷聲大雨點小,聚集這麼多人來天秀,竟然灰溜溜地打道回府,面子上實在過不去。
好在黃天道也是早有準備,當下悄無聲息地對旁邊幾個宗門打了個眼『色』。
頓時,有個女子哭哭啼啼地從一處勢力中衝了出來,姿『色』倒是一般,還挺了個大肚子,衝上高臺噗通一聲就跪在黃天道面前,哽咽道:“還請黃門主爲我做主。”
黃天道面『色』慈祥,伸手將女子攙扶起來,柔聲道:“有什麼事慢慢說。”
當下,這女子將自己悲慘的遭遇說了一通。據說她有一日在林間修煉,卻不料有個男人從天而降,將她拖入林中行那非分之事,完事之後還囂張地告訴她自己就是血魔唐風,若是敢將事情聲張出去就滅她全家。
這女子膽小,自然是不敢告訴任何人,只能夜夜哭泣,卻不料兩月之後,她居然有了身孕。
“不殺了那惡人,我今日便死在這裡。”女子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只叫聞着落淚,見者傷心。
“無恥!”妃小雅恨得咬牙切齒。
“卑鄙!”湯非笑道。
“下賤!”斷七尺從鼻子裡哼出聲音來。
妃小雅真的快被氣死了,想她身爲黛雪宮宮主,容貌更是傾城傾國,就算是她,倒貼給唐風,那小賊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才接受自己,以那小賊的個『性』,哪裡會幹出這種醜事來?再說了,天秀裡面這麼多漂亮女子,個個對他崇拜有佳,他若是真有心的話,隨便勾勾手指都能把牀鋪排滿,哪需要去外面找女人?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現在,妃小雅等人也總算是看出點端倪來了,黃道門這次就是要借除唐風之名,壯大自己的聲望,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唐風有沒有那麼惡不重要,潑髒水這種事誰都會做。
有這個女子帶頭,緊接着,不斷有人站出來闡述唐風做下的惡事,指認唐風的罪行,將唐風潑的渾身漆黑。
燒殺搶掠,『奸』『淫』女子,所犯罪事,罄竹難書。
唐風在底下聽的直翻白眼,這些事他連聽都沒聽過,那些指認自己的當事人,更是從未謀面。真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能飛了。
站在他一旁的白小懶滿面含笑地望着他,輕聲道:“阿風,這次事情之後,恐怕你名聲將無人能及。”
唐風苦惱道:“懶姐你就別取笑我了。”
指認唐風惡行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眼見着差不多了,黃天道這纔開口道:“白宗主,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那賊子麼?把人交出來,我保證不犯你天秀一草一木,如若不然……”
面上『露』出一絲陰狠,黃天道道:“衆豪傑所過之處,你天秀傾巢之下也無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