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唐風明白了,他們看不起唐家堡的人,看不起整個靈脈之地人,就如同有些靈脈之地出身的家族宗門,看不起俗世中的人一樣。
靈脈之地,比俗世高出一個檔次,而外面的世界,比靈脈之地又要高出一個檔次。
就象是久居大城鎮的達官貴人,在看到來自鄉下的鄉伸一般,豈會正眼相視?他們恐怕墅得,自己與之說幾句話,也是天大的恩賜了。
所以他們纔不把唐家堡的人當回事,即便這邊有靈階高手!在他們想來,這些靈階也只是稍微厲害一點的土包子。
“二弟,你的脾氣還是那麼急躁!”司徒見微微一笑,“你改好好修生養性,磨一磨自己的脾氣了,殺光他們也容易,可殺完了,我們卻得不到多少好處。”
剛纔提議殺光唐家堡的那個靈階中品嗤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這兩人說話,根本沒有壓低嗓音,所以唐家這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每個唐家弟子都義憤填膺起來,這兩位司徒世家的人太過目中無人,簡直把整個唐家堡當成了砧板上的魚肉,想宰就宰,想留就留。
唐傲氣的尤其厲害,渾身都在發抖,好在抑制住了,沒有衝上前去動手。自己這邊的高手數量比對方要少,真打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這邊,但是對眼下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顯得那麼無力。
司徒見冷笑一聲,轉向唐傲道:“老先生便是這個家族的家主了?司徒再提一次我的條件,你看是否能答應。唐家堡歸順司徒世家,成爲司徒世家的附庸家族,永生永世不得違背,每年唐家的家族收益,我司徒世家要佔七成,還有,唐家若是出現什麼天資出衆之輩,得送往司徒世家培養。相應地,我司徒世家可以給你們一些武典秘籍作爲補償,這些武典秘籍是你們這種地方不可能有的。甚至,我司徒家族的年紀弟子,也可以迎娶你們唐家的女子爲妾!”
司徒見每說一句話,衆人的臉色就陰沉一分,遠遠望去,唐家堡這邊衆人臉色堆砌起來,猶如天空中出現了一朵陰霸的雲彩。
每個人都氣壞了,附庸家族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說的好聽一點,是小家族庇護在大家族的羽翼下,安全成長。說的難聽一點,附看家族便是一條狗,讓去哪裡就去哪裡,讓幹什麼就得幹什麼的狗!
靈脈之地內不是沒有附庸家族的存在,唐家堡就有不少附庸家族,比如周小蝶的家族周家,因爲唐風的關係,成爲了唐家堡的附庸家族。
但是周家本就是個很小的家族,而且以經商爲主,並不主修煉,成爲唐家堡的附庸家族後,唐家堡也沒爲難過他們,相反給了不少好處,這幾年周家在靈脈之地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多虧了唐家的保護。
但是不可否認,附庸家族的地位很低很低!不提唐家的本家弟子,便是分家的弟子,也比附庸家族的地位要高。
堂堂靈脈之地的龍頭老大,現在被別人欺負到家門口,指名道姓要讓自己成爲他們的附庸家族,唐家的人豈能容忍?
司徒見問的簡直就是廢話,唐傲不可能答應,唐家堡的所有弟子也不可能答應!
至於司徒見所說的補償,那簡直不能被定義爲補償,而是施捨!武典秘籍,唐家堡難道就沒有麼?即便司徒世家的武典秘籍要好一些,可又怎能讓唐家的人折腰?迎娶唐家女子爲妾,這句話更不啻於打臉。
反倒是掛着高傲神情的司徒見,彷彿沒看到衆人憤怒的神情似的,又火上澆油說道:“對了,想成爲我司徒世家的附庸家族,爾等還得上供那兩把神兵,神兵在你等手上,簡直辱沒了它們的名頭!”
“我還要那個女人。”司徒見的二弟舔了舔嘴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已枯,慾火和貪婪在眼中熊熊地燃燒着。
葉已枯雖已爲人母,如今也差不多四十左右,但是看上去還是如少女一般青嫩,銀白的長髮攝魂動魄,冰冷的神色和氣質,尤其能讓人產生一種征服的,更因年紀而有一種成熟的風韻,不可否認,每個男人見到她,都會多看上幾眼,美人在什麼地方都是引人矚目的。
昨日那一場大戰,此人在葉已枯手上吃了一點小虧,一向眼高於頂的他,在來靈脈之地之前以爲這裡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了,卻不想遭此挫折,他自然是想好好折磨一番葉已枯,以報昨日之仇!
折磨這樣一個冰冷的美人,想來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
司徒見撇了他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嘆氣道:“我二弟司徒空人這句話,也算是一個條件,老先生,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粗重的喘息聲,從唐家堡這邊傳了出來,如果最開始司徒見提出的條件足以讓人憤怒的話,那最後這個司徒空人說出的話,就能讓人徹底暴走起來。
葉已枯是什麼人,她是唐頂天共患難,同生死的結髮妻子,是唐風的生母!換做一個小姑娘被調戲了,衆人恐怕還不會有這麼惱火,哪個無主的美人不會惹人遐想?但是葉已枯不一樣,她有自己的丈夫,還有自己的孩子。
現在司徒空人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般放肆的話,誰還能忍得住?這是羞辱,這是挑釁,這是裸的宣戰!
衆人已經忍無可忍了!
唐風總算是見識到,什麼纔是真正的欺人太甚!司徒世家這幫人的做法,完美地詮釋了欺人太甚的含義。
依仗自己是外面世界的強大家族出身,就完全不把靈脈之地的人放在眼中,他們當這裡是什麼,當自己是什麼?
夜郎自大的人,總是要受點教訓才知道收斂。
唐頂天的神色很平淡,但是一身靈階中品的罡氣卻嗚嗚作響,自己的妻子被人調戲,他比誰都要憤怒。
這份憤怒沒表現在臉上,而是折射在泣血龘槍龘上,龘槍龘身紅光閃爍,隱隱有龍吟傳出。
眼看他就要往前踏出一步,唐風卻先動了。
身形一閃,便擋在唐頂天面前,唐風陰沉着臉色,露出一口雪白的獠牙,朝對面的人笑了笑。
這個笑容陰森恐怖,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獸口,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司徒世家麼?”唐風的話語很輕,也很平淡,他一般在動真火的時候,往往是這種反應,“好一個大家族的風範,好一番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做派,唐家今日領教了。”
這句話明顯是揶榆,對方卻沒什麼反應,只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在他們看來,這個靈階下品只不過是無法忍受心頭的憤怒,跳出來找死罷了。至於他會說些什麼,並不能讓人在意。
“聽着。”唐風臉色一肅,“我唐家今日要你司徒世家歸順,不需要你們做什麼附庸家族,只需要成爲我唐家的一條狗,你們的家族收益,我唐家全部都要,一分也不許保留。你家族的男丁必得爲奴,女子必得爲娼,掙得的錢財全部上供唐家堡。相應地,我唐家堡也會給你們一些補償,留着你們的性命,讓你們荀活於世,這可是天大的恩賜!”
“不過我唐家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歸順的,想歸順唐家,爾等還要履行兩個條件,第一,這幾日殺過我唐家弟子的人,自裁謝罪!第二……”唐風陰森森地望了司徒空人一眼,“我要這個人的眼珠子和舌頭,他得明白,什麼人能看,什麼話能說!”
唐風說的一本正經,神色一絲不荀,跟真的一樣。
最開始他們還以爲這個靈階下品跳出來會罵人呢,畢竟被自己等人欺凌成這樣,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會罵人也不足爲奇,正好也籍此爲藉口,將其誅殺,殺一儆百。
只是他們卻想不到,唐風說冉的竟然是這些話,唐風每說一句,他們的神色就陰沉一分,說到最後,司徒世家的人都聽傻了。
這感覺很莫名其妙的,就好似兩個家族的人突然調轉了角色,唐家堡高高在上,反倒是司徒世家成爲了在地面爬行的螻蟻。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消失不見,唐家堡這邊的人也愕然無比的地望着唐風,萬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毒舌,開出的條件,比剛纔司徒見說的要苛刻百倍不止。這話換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說出來,不是不敢說,而是這種打嘴仗的事情實在有些無稽。
但是唐風說了出來,卻是讓人龘大快人心,直感覺心頭一股惡氣都出掉了,渾身億萬毛孔舒暢不已。
原因無他,他不過是個年輕人,唐家的小字輩,他說什麼都可以。
年輕也有年輕的好處。
唐風冷冷地望着司徒見,司徒見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不然你會後悔的。”唐風冰冷至極,而又認真嚴肅到極點的話,打斷了司徒見的放肆笑聲,聲調雖輕,卻好似響在所有人的耳畔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