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七 猜對了卻更無奈
每個人都有自由的欲求。這是人類產生自我之後的自性,總希望自己能突破別人的規則來過自己的生活。
但每個自由的人到了老死之死,卻是無奈的發現,自己這一輩子,其實是宇宙中最不自由的生物。
甚至比之小鳥,螞蟻都不如。
甚至在芬芳的泥土下刁鑽拱的蚯蚓都不如。
它們可以自由自在,開心幹自己的活,在肥沃的土地中低吟淺唱,黑暗中自我穿行。
這並非人類因爲黑暗制度等等,被暴力政權強迫而失去了自由。
畢竟,這樣的黑暗時代,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並不是常態。
而是因爲,人會被許多柔性的東西束縛。
比如,親情,友情,感情這些。
這類東西,其實並不屬於一種控制手段。
但卻遠比催眠術之類的東西,對人類自性的束縛能力更強。
唐楓跟着笑道,“假如,你的同類,一直以我那笨蛋姐姐,最親近的母親,或者父親呵護她成長的話,那,只要他或者她,一句話,那我這笨蛋姐姐,只怕會立刻和我們翻臉了。”
這還用得着他說,紅珊瑚的思鄉情懷之深,已經足以說明了。
凌夷早自計算了唐楓所言的這可能,得出高達百分九十九的可能,只好無奈嘆了口氣。
這次,似乎又被這賤人贏了。
但這次卻主要吃虧在他依然對人性的理解十分菜的緣故,他始終無法理解人類感情。這非常不符合邏輯的事。
按照邏輯,所謂感情,不過是爲了傳種,也就是古地球哲學家。佛洛依德說的,性美的緣故。
而所謂的友情,不過是人類一種社會性,也就是一種羣體動物,尋求組團合作,謀求最大利益的表現。
這些東西,咋人類就能整得那麼複雜哩。
所以這次失敗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失敗感。
聽了唐小爺這話,又自計算一陣。深覺爲然,“你這美女老鄉的的確確是個血性之人,若她身邊有炸彈之類的東西,只要我那同類一句話。她必然就會立刻引爆。”
血性本和性別無關,世間並不缺乏不讓鬚眉的英豪女子。
唐楓心裡最擔心的,正是凌夷說的這事。
他最擔心的是,紅珊瑚身上會不會被凌夷的同類,佈置瞭如炸彈之類的東西。
以他現在的修爲和醫學上的造詣。一般人類世界的微型炸彈之類的東西,並不能隱瞞得了他的耳目。但對手,卻並非一般人類。
而是一個如凌夷一樣的人工智能。
甚至,能力有可能比凌夷還高的存在。
所以並不敢保證自己現在是否能發現得了。究竟紅珊瑚這美女體內,是否有可以威脅到其生命的佈置。
有凌夷在這裡看場。復加上他現在這體內的紫色流質,唐楓當然不用擔心。紅珊瑚體內的佈置會對這遊艇造成什麼傷害。
而是擔心,這些佈置會害了紅珊瑚。
凌夷這個同類,正是聯邦極端的愛國者組織的幕後老大,如此花費心機去栽培一個國民少女,不給她體內設置一些佈置的可能無限等於零。
顯然,不只這次選美作弊,就紅珊瑚充盈於周身的青春活力,肯定亦是凌夷這同類,“山鷹”努力的結果。
聽了凌夷這話,露出一絲苦笑,“大軍師,你難道真的不敢去搜索一下她體內的情形嗎?”
他當然知道,自己能想到這事,凌夷自然也能想到了。既然他現在一直對這事避而不談,顯然有其顧慮了。
這顧慮,稍稍一推斷,也只有投鼠忌器這可能了。
也就是,凌夷可能考慮到對方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只怕一對紅珊瑚盡心全息掃描,立刻就會引起其發覺。
正如他所料,凌夷聽了自嗯了一聲,稍稍停頓了一下,跟着笑道,“以前其實也對她掃描過,我對你們人類掃描,如你們人類看東西一個道理。”
“但,這樣的掃描,和現在有意而爲,肯定就不同了,如我現在刻意去搜尋其在你老鄉體內的佈置,被發現的可能高達九成。”
人工智能一向不會說必然之類的話,而是用概率來表達這類觀點。
這話其實和人類所言的“保證會打草驚蛇”一個道理。
唐楓聽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和我們武修一樣的道理,自然而爲和有意而爲總是有差別。意在氣先,其實是個十分高妙的境界,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只要有了一絲雜念,必然就有了斧鑿之痕了。”
凌夷無奈嘆了口氣,“是啊。主要是我無法確定,這傢伙的能力,是否比我還高。”
“小朋友,這事可只有你自己想辦法了,我是可以不怕死,但你這可愛的老鄉,可和我不同。”
別說幫唐楓,就連他現在,都只好靠“死”一次來尋找對付對手的機會了。
唐楓又那能想到什麼辦法。
自悶悶不樂地舉起了酒杯,卻是發現,手中的酒杯已空,當下自無奈搖了搖頭,跟着自虛空裡一伸手,又取出了一瓶。自打開倒滿。
唐小爺無疑是個自私之人,這紅珊瑚雖然是他名分上的老鄉,但他大可以對此置之不理,只需保護得了這些少女,安全回到帝國,不讓這些人,被約瑟琳訓練成完美人戰士,也就圓滿完成了。
何況,紅珊瑚得人工智能着力培養,其實,成爲完美人戰士的可能性屬於這幫人中最高。若是被其佈置炸死的話,豈不是更好了。
偏偏,他這人卻是有些許江湖習氣。而且。還時常氾濫成災。
所以,竟然對這事始終難以釋懷。
人,本來就是矛盾的生靈。這亦是凌夷一直覺得無法理解之處。
這,正是唐小爺作爲市井小民的真實寫照。
喝完之後跟着惱怒道。“辦法倒不是沒有,只要我用紫色流質給她做個保護空間,保證任何信息都無法滲透進來,但,最主要的是,我這法門堅持的時間不長。而對手的能力未知。”
無知永遠都是造成恐懼的重要緣故。若他無法保證在自己能堅持的時間裡檢查出紅珊瑚體內,山鷹的佈置的話。自己這輕舉妄動,無疑只是害人之事。
跟着惱怒道。“最主要的是,即使能除去。若我們的推斷沒錯的話,我這老鄉對“山鷹”保證言從計聽。這樣的話,即使一次成功。第二次,第三次呢?”
老鄉正自開心唱歌。
因了一點酒意,雙頰微紅,朱脣輕動,在遊艇內那如夢幻一樣的五彩寶光映照之下。分外動人。
這神經幾和卡娜一樣粗的強悍女子,調節心理的能力那還用得說。
也就這短短几分鐘,已經擺脫了被無情浪子辜負芳心的尷尬心情。
準確來說並非無情浪子,而是個毫無經驗的初哥。
唐楓見此只好無奈輕嘆了一口氣。“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難得這賤人。竟然還記得前世初中的詩詞。
“城頭變幻大王旗,妾在深宮哪得知。。。。。”
這自然是凌夷這雖然俗品之極。但詞語檢索能力的傢伙的附議了。
因了一個莫名其妙殺出,對其一無所知的對手,竟讓這對一向十分樂觀的淫蕩組合,齊齊陷入了無奈之中。
救人能力他們有,別說唐楓,就凌夷之能,說句肉白骨,起死回生之能並不過分。
探查能力,別說凌夷那牛逼烘烘,就連電子隧道都可以建立模擬函數的能力,就唐小爺現在靈覺,只要催運體內那紫色流質,就連紅珊瑚體內細胞的細微運動都可以一覽無遺。
偏偏卻是有這能力,因爲投鼠忌器而不敢用。
哀聲嘆氣之中,凌夷忽然發出警告,“發現了一隊帝國艦隊。正攔在我們前面哩。”
這當然是山鷹發再次泄露機密,和給帝國指點的緣故。否則,以這遊艇的能力和凌夷的能力,帝國艦隊,又如何能發現得了他們。
很快,在唐楓面前出現一幅三維圖。二十幾艘飛狐式戰艦,正安安靜靜陣列於五百萬公里的外太空。
在這些戰艦後面,是帝國著名的風景行政星,飛鯨星的主恆星。如古地球時代,八月中秋的滿月一樣,自幽暗的外太空中,散發出一道潔白如霜的光華。不遠處,幾粒細細星點,則是這星系的幾粒行星。中間一粒,正是以奇異之極的尼特地貌,一冰川地貌聞名人類世界的飛鯨星。
戰艦則通身發着幽幽藍光。
顯然,已經做好了能量主炮的充能的準備。
戰艦前端,黑洞洞的炮口,則齊刷刷對戰了同一座標。
若他們按照預定航程繼續飛行的話,必然難躲開這二十幾支主炮的齊射。
唐楓稍稍計算了一下自己遊艇的速度和他們瞄向的方向,當即惱怒地呸了一口,“大軍師,這傢伙能力雖然不知,但這計算能力,卻保證不在你之下。”
以唐小爺在暗器上的修爲,即使是三維圖,也足以得出這結論了。
“真的很準。他孃的。可絲毫不差我們唐門暗器的手法。”
唐門暗器之術也的確夠牛逼,凌夷其實領教過唐楓的手段,並不覺得,他拿唐門暗器,這原始之極的殺傷方式,來和數字生命比計算會涉嫌侮辱他們。而是表示同意,“當然,計算這活,對我們這些數字生命和本能一樣。”
跟着卻是提醒道,“這還只是一次誘攻。還有更厲害的佈置哩。”
唐楓只是微微一怔也明白過來。
這裡並非天京星,約瑟琳對他動手,當然已無需顧慮了。
如此大好機會當然不捨得輕易錯過,自是老本盡出了。
自點了點頭,“明白。”
復指了一指,在這羣戰艦身後,那閃閃發光的星點,風景行政星,飛鯨星,“嘿嘿,若是我猜得不錯,只怕,在這行星上,已經架好了限制級武器,超環回加速粒子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