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記得那一年,回憶一直看着他和她 6000
有關於蕭靖軒、方之涵和唐瑛之間的愛恨癡纏,上帝在雲端,伴着時光流影也曾記錄過這一切。
那是八十年代,名譽對於一個女生,或是男生來說,尤爲重要,尤其還是在校大學生,方之涵表白的如此高調,又是那般破釜沉舟,蕭靖軒走出宿舍樓,一方面是不願方之涵因他聲名狼藉,被人恥笑,另一方面是氣候所逼,隆冬暴雨,基於以上種種,他都不能視若無睹。
蕭靖軒想的是,在校“戀愛”,冠予“男女朋友”之名,是爲了顧全方之涵的臉面,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若是四年本科生涯依然無法愛上,分手之事可待畢業之後再說。
基於這種心理,蕭靖軒除了名義上是方之涵的男朋友之外,他的一日生活作息還和往日一樣。但相處時間久了,蕭靖軒發現他是喜歡方之涵的,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和體貼,喜歡她的安然和聰明,雖然這份喜歡和愛情無關,但他畢竟是有所迴應的。
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對他有十分的好,他便會回以百倍的好,方之涵有時候會覺得蕭靖軒這樣很見外,似乎沒把她當成是戀人。那是一種感覺,但身爲男朋友,他從未讓她在人前丟臉過,舍友都說:“金融系大帥哥蕭靖軒怎麼就對你那麼好呢?早知道我也豁出去雨中告白了。妗”
這話有諷刺,有挖苦,但又何嘗沒有嫉妒,就爲了後者,方之涵的嘴角也該笑成了一朵花。
他確實待她好,只因她無意中說她沒鞋穿,爲了給她買一雙運動鞋,他省吃儉用了大半個月,到頭來卻只有淡淡的一句話:“再苦,也不能苦了你。跬”
後來,方之涵把這話放在心裡,銘記了半輩子。
蕭靖軒的父親和母親,出車禍身亡的那一年,蕭靖軒只有13歲,從此以後和爺爺相依爲命。蕭靖軒16歲那一年,爺爺臥牀不起,蕭靖軒在高中就讀期間,每天除了上課,還要回家照顧爺爺,拿着國家補助的低保費,捉襟見肘的生活着。進入大學之後,唐氏董事長唐奎仁出錢資助貧困大學生就讀,蕭靖軒和同班徐書赫都是受饋者之一。
慈善家和貧困大學生每半年茶話會談一次,c市首富唐奎仁是一個私底下沒有絲毫架子的中年男人,關切詢問他們平時在生活中的困難處,當場秘書備錄,事後予以解決,所以大學生都很尊敬他。對於唐奎仁來說,在這些出類拔萃的貧困大學生裡,他最欣賞的年輕人唯有蕭靖軒。
唐奎仁有一女,叫唐瑛,和蕭靖軒是同年高考生,唐奎仁望女成鳳,讀大學時送女兒出了國。大二即將結束,唐瑛和幾位外國友人前去馬場騎馬,坐騎忽然失控,烈馬跟瘋了一樣,帶着唐瑛繞場一大圈,唐瑛緊緊的貼在馬背上,嚇得花容失色。
唐瑛被甩下馬背,受傷很嚴重,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回家,雙腿短時期內不良於行。
唐奎仁考慮再三,決定爲唐瑛辦理轉校手續,按照規矩,唐瑛若想轉入c大,入秋開學勢必要進行入校考試。
國內外理論知識存在着文化差異,唐瑛若想考試過關,勢必要請家教老師過來輔導,唐奎仁這時候想到了蕭靖軒。
對於蕭靖軒來說,知恩要圖報,唐奎仁開了口,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蕭靖軒是唐瑛的家教老師,幾乎每天蕭靖軒都會過來,唐瑛起初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無非是長得好看,成績優異,至於其他的——
這個男生有點悶,不太愛笑,平時除了上課輔導,從不講題外話。而唐瑛自小家教嚴格,所以只規規矩矩聽課,更加不可能和蕭靖軒閒話家常。
唐奎仁曾私底下詢問唐瑛,覺得這個家教老師爲人怎樣?
想了想,唐瑛說:“守禮,知分寸,不像其他男生一見我就大獻殷勤,除了有點悶,其實還不錯。”
按理說,他和她這一輩子怕是都不會有“師生”以外的交集,那天上完課,蕭靖軒有東西落在了唐家,返身回去,卻見唐瑛還在低頭分析數據,那數據他之前講完,曾問過她,是否理解明白?唐瑛當時點了點頭,但眼下卻皺着眉,看起來有些心煩氣躁,嘴裡咬着圓珠筆,單手撐着臉,唉聲嘆氣不斷。
蕭靖軒忽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竟是忍不住好笑,這個千金大小姐擺明了沒聽懂他講的內容,卻死撐着嘴硬不承認。
她現在這樣,哪裡還是之前那個漠然知禮的唐瑛?
那天,唐瑛看到蕭靖軒去而復返,有些意外,想裝大家閨秀已經來不及了,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蕭靖軒佯裝沒看見,走上前:“抱歉,剛出門發現有些問題我沒講解清楚,要不我再給你講解一遍?”
他這是在給她找臺階下。
唐瑛因爲心思明瞭,所以一顆心有了淺淺的波動。
自此,他們的談話開始有了增進,輔導結束,他會多加一句:“如果沒聽懂,我再講一遍。”
“這裡不懂。”
她拿着圓珠筆指着書頁一角,起初蕭靖軒不疑有他,耐心講解,後來她不明白的次數多了,蕭靖
軒就開始起疑了:“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耍我?”
因爲她的“不懂”,他有幾次回去,爺爺大小便失~禁,牀上髒污一片,他看着只有滿滿的自責和難受。所以說這話時,蕭靖軒帶着個人情緒,那聲音有點冷。
唐瑛聽出來了,愣了一下,見蕭靖軒起身要走,頓時忘了自己還坐在輪椅上,連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唐瑛身體傾斜,眼看就要帶着輪椅一起跌倒在地,倉促之下蕭靖軒伸出雙臂護住了輪椅,也護住了她。
姿勢很近,近到蕭靖軒能清楚看到唐瑛的眼睫毛,眼神幽寂。輔導她學習以來,她常常會出現這樣的神情,其實蕭靖軒看得出來,她並不想攻讀金融,但爲了唐奎仁的期望,她只能忍着,受着。蕭靖軒以前見了,直接忽視,但當時,說不出是爲什麼,蕭靖軒胸口竟是一跳,呼吸止了。
唐瑛沒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這份親密,她先是道了聲謝,然後歉聲道:“我沒有戲耍你的意思,我只是——”
他等她說下去。
她鬆開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兒,要不家裡沒人氣。”
沒人氣?
有些意外,蕭靖軒看了她一眼,把她推到安全地帶:“唐家成員不是有很多嗎?”
“能坐下來談話的,沒有幾個。”她無奈的聳聳肩。
“唐董平時不陪你說話嗎?”
“我爸爸很忙。”語氣寂寞。
蕭靖軒瞭然,公司那麼大,唐奎仁較之旁人忙碌也是可以諒解的。
“朋友呢?”他問。
“我沒有朋友。”她說她不知道該信任誰,她是唐奎仁愛女,算計她的人不少,利用她的人也不少,她也曾有過一兩個好朋友,但她前腳走,後腳她們就開始編排她的不是。
起初,她很難過,後來習慣了一個人,也就看淡了。
她這麼說着,似是心血來潮,對蕭靖軒道:“要不你當我朋友吧!”表情認真,並非是開玩笑。
蕭靖軒挑眉:“接近你,不怕我心懷鬼胎?”
她忽然笑了:“你不是這樣的人。”
唐瑛打破了蕭靖軒對名門千金的錯誤認知,這個千金小姐和她父親一樣,平時沒什麼架子,善僞裝,故作成熟,但言行舉止卻很單純。
兩人漸漸熟稔,話題也開始多了起來,不過多是唐瑛說,蕭靖軒只負責聽;她講身邊趣事時,笑容明媚,連蕭靖軒自己也沒覺察到,他雖不應話,對嘴角卻始終都帶着一抹笑。
講自己的事情多了,唐瑛難免會好奇蕭靖軒的生活環境。有一次唐奎仁回來得比較早,留蕭靖軒在家裡吃飯,那頓飯蕭靖軒吃得心不在焉,後來唐奎仁親自開車送蕭靖軒回去,唐瑛也跟着一起坐上了車,說吃完飯正好可以出去兜兜風。
唐奎仁看了一眼女兒,沒有說話。
那天,蕭靖軒在破舊公寓樓附近下車,道了聲謝,就匆匆離開了。
開車回去,唐奎仁輕聲嘆道:“這孩子很不容易,聽說他爺爺癱瘓在牀多年,一直被他任勞任怨的伺候到了現在。”
那是唐瑛第一次聽說蕭靖軒的家庭現況,她終於明白他爲什麼每次出現和離開,都是那麼來去匆匆了。
唐瑛意識到蕭靖軒和她身處不同世界是在考試之前。
盛夏天,他有事沒去唐家,她接連一星期不見他,心裡就跟長了草一樣,橫豎在家坐不住,於是藉口拜訪“老師”,提着禮物就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公寓樓附近。
當時她已能拄拐慢走,她此番前來沒有告訴蕭靖軒,來了之後,也沒讓司機跟着她一起進公寓樓,而是詢問住戶,得知蕭靖軒家住幾樓就提着禮物艱難上樓了。
樓層高,樓梯狹窄,堆滿了雜物,唐瑛走得汗流浹背,但她當時不覺得累,反倒覺得心酸無比。
蕭靖軒在外幫工,回來得晚,因爲爺爺在家,所以鑰匙平時都在鄰居家放着,鄰居閒暇時也方便照應。那日鄰居見到唐瑛,詢問了幾句,就把房門給唐瑛打開了,讓她坐在家裡等蕭靖軒回來。
唐瑛坐了一會兒,前去探望蕭爺爺,老爺子一動也不動的躺在牀上,但衣服和牀褥卻很乾淨,就連空氣裡也漂浮着陽光氣息,可見蕭靖軒極有孝心。
唐瑛陪老爺子說了幾句話,就聞到了一股異味,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對老爺子簡單說了聲,就轉身出去了。
老爺子大小便失~禁,唐瑛出去不是嫌棄,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出門叫了鄰居過來幫忙看看,老爺子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竟是說不出的尷尬和難堪,倒是唐瑛,鄰居幫老爺子換褲子時,她還站在外面寬慰老爺子,不時的跟他講笑話聽。
這天蕭靖軒回來,鄰居一把抓住了他,笑着問他,屋裡那姑娘是不是他女朋友。
蕭靖軒有點莫名,他在學校裡是有一個女朋友,但方之涵從未來過這裡,那麼鄰居說得又是誰呢?
“前不久
老爺子大便失~禁,那姑娘可勤快了,也不嫌老爺子髒,非要自己動手,不僅把老爺子的衣褲給洗了,更是把牀單給換了……”
鄰居正說着話,這時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擡頭的一剎那,唐瑛愣在了原地。
他回來了。
蕭靖軒凝視着她,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道出了幾個字:“你怎麼來了?”
唐瑛那天回去,剛好唐奎仁在家,她心裡難受,忍不住抱着父親傷心落淚。唐奎仁知道她去找蕭靖軒了,如今見她哭着回來了:“怎麼?靖軒惹你不高興了?”
唐瑛在父親懷裡搖頭,蕭靖軒不僅沒有惹她不高興,甚至還下廚爲她做了一頓午飯,很簡單的麪食,做好後,他把面放在她的面前,然後端着一碗麪去了老爺子的房間,唐瑛站在外面看他,見他喂老爺子吃完飯,這纔開始回廚房盛面吃。
吃飯的時候,他說:“以後不要再來這裡。”
“爲什麼?”她低頭悶悶的吃着面。
“……不適合你。”
那天,唐瑛落淚,是因爲她深深的意識到她愛上了蕭靖軒,因爲他生活的太過艱辛,所以她悲從中來。
等唐瑛恢復情緒,唐奎仁問她是否喜歡上了蕭靖軒。
唐瑛不敢吭聲,怕父親有門戶之見。但出乎唐瑛意外的是,父親竟說出了那樣一番話:“那孩子不錯,他對家人能有那份孝心,對你想必也不會太差。”
唐奎仁的允諾,似是給了唐瑛一張暢通無阻的通行證。再之後,尤其是考試結束後,她頻繁往來蕭家,蕭靖軒起初看到她還愛理不理的,後來見多了,雖然沒什麼好臉色,但面對她的死皮賴臉,還能怎麼樣呢?端一碗麪給她,再然後她陪老爺子說話,幫老爺子按摩,他去廚房刷碗,拖地,完事送她回唐家。
她不肯坐車,堅持散步回唐家,有時候看到他的背影,會忍不住低頭微笑,好幾次被他捕捉到,他移開眸子的同時,會若有所思。
很麻煩,他送她散步回家,要繞半個城,到了唐家,她不忍他走路回去,便會讓司機把他送回家,他常說她折騰。
她聽了,只覺得歡喜。
唐瑛知道蕭靖軒有女朋友是大三開學後,唐瑛的到來爲金融系注入了一股清風,每天圍着她的男生有很多,究竟打着什麼心思,唐瑛無暇多顧,得知方之涵的存在,唐瑛心情沉重,重得她漸漸沒有了笑容。再加上入學後,她和蕭靖軒的關係反倒不如以前親密,這讓她十分挫敗和失落。
十月長假,唐瑛幾乎每天都往蕭家跑,陪老爺子說話,伺候老爺子吃喝拉撒,凡事親力親爲,看得鄰居直稱讚:“靖軒,像這樣的女孩子,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唐瑛的出現,讓蕭靖軒略感意外,他以爲她不會再過來了,卻不曾想……他低估了她的堅持。
那天送她回去,他突然開口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唐瑛一咯噔,心裡涌出一股衝動,認真道:“對,我喜歡你。”
“我有女朋友。”
唐瑛咬着脣。
“我知道。”她心事重重道:“我沒想破壞你們,你平時那麼忙,難得我和爺爺合得來,我沒事過來陪陪他,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覺得有負擔,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我朋友,我閒暇時幫你照顧爺爺,這是哥們義氣。”她說着,佯裝輕鬆的拍了拍他的肩,嘴角甚至帶着幾分笑意,但蕭靖軒不笑,他看了她幾秒,再然後抿抿脣,並不作聲。
12月,唐奎仁終於發現了女兒的異常,唐瑛好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些無精打采,他意識到了什麼,卻覺得不便插手,還是靜觀其變,再看看吧!
隔年1月,蕭爺爺在睡夢中無憾離世,鄰居有唐家的電話,給唐瑛打電話的時候,正是半夜。凌晨,唐瑛趕到了蕭家,蕭家客廳裡或站或坐着好幾個鄰居,正在商量該怎麼置辦喪事,蕭靖軒跪在牀邊守夜,眼睛都憋紅了,可愣是不肯流下一滴淚。
寒風在窗外刮個不停,唐瑛跪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眼眶溼潤道:“蕭靖軒,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家人。”
他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握緊了她的手,再然後和她十指相扣,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往下掉。
2月,春節過罷,蕭靖軒跟方之涵提出了分手,方之涵本沒有錯,身爲女朋友自認沒有做錯過什麼,但蕭靖軒的態度很堅決:“之涵,我試過,但我對你的感情只能侷限在好感一類的喜歡上,這並不是愛情,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你以後會幸福嗎?”
方之涵情緒激動:“我會幸福,因爲我的幸福就是你。”
蕭靖軒決定分手,方之涵不肯放棄,就這麼糾糾纏纏到了3月。唐瑛也聽說了這件事,某個週末,她坐在公寓樓梯上等蕭靖軒回來。
沒有上樓,他們並排坐在樓梯上,唐瑛低頭道:“你和方之涵分手,是因爲我嗎?”問出這話,她對方之涵有一些愧疚,卻又心存期待,多
麼矛盾的心理。
“不是。”是因爲她,但他不能說。說了,她怕是會心存愧疚。若不是因爲她,他或許會拖到畢業後再說,但感情這件事,他不能一直顧慮他人感受,他的感受也尤爲重要。爺爺去世後,他意識到了生死無常,好端端的一個人,很有可能說沒就沒了,他總要爲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聞言,唐瑛“哦”了一聲,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五味雜陳都有了。
靜默片刻,唐瑛壓抑內心糾結,遲疑道:“分手後,你看你也沒有女朋友,你覺得我怎麼樣?”
蕭靖軒瞥了她一眼,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直白,就在唐瑛忐忑不安之際,只聽蕭靖軒丟了一句話給她:“再有幾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如果你能達到我預期的分數線,我就接受你。”
蕭靖軒當時想的是,他和方之涵分手,如果馬上就和唐瑛在一起,不僅方之涵顏面無光,唐瑛也會因爲此事受人非議。
距離期末還有三個月,三個月緩衝期,不管是對方之涵,還是唐瑛,都是有利而無害的,至於他本人,不管是三月份和唐瑛在一起,還是六月份和唐瑛在一起,他的境況都是一樣的,窮小子和富家千金本身就是讓人非議的。
罷了,隨他人說去吧!
基於蕭靖軒的允諾,從三月到六月末,唐瑛每天都紮在了課本里,但考試結果卻不盡人意,面對她的沮喪,他說:“盡力就好。”
她在難過之餘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顧那是學校,不顧身份,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摟着他:“靖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笑:“旁人聽了會笑話你我,這話應該男人說。”
她卻感動的直落淚:“隨便他們笑話,我就是要好好的照顧你。”
c大盛夏,男女相擁,那樣的姿態彷彿能廝守一生,引起周遭校友和同學意外觀望。
人羣裡,有那麼三個人,他們分別是徐書赫、邢濤和方之涵。
目睹這一幕,徐書赫眸色震驚;邢濤表情意外;方之涵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