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這個孩子很折騰人,蕭瀟最初胎動是七月第一個星期天,當時肚子咕嚕冒泡,因爲沒有經驗,並沒有意識到那就是胎動。
到了第二個星期,胎動已經很明顯了,最先感受到胎動的那個人是傅寒聲。
那天蕭瀟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但跟飢餓無關,也跟腸胃不舒服無關。傅寒聲聽到了,還在笑,彎腰摸她的肚子,本來是想逗她,卻感覺到孩子在踢他瞻。
蕭瀟至今還清楚記得傅寒聲當時的表情,他先是愣了一下,再然後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擡眸迎視蕭瀟時,竟是猝然間笑了。
“胎動。”
吐露這兩個字的男人,那種喜悅和激動感,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蕭瀟說孩子調皮,是因爲蕭瀟有時夜半醒來,會覺得肚子有明顯的下墜和壓迫感,有時是在肚子上面,有時是在肚子正中間,有時是在肚子下方。
第一次爲人父母,傅寒聲猜測可能是孩子在翻身,或是換位置,所以纔會縮到一側,蕭瀟問:“他/她這麼縮着,會不會不舒服?”
按摩的工作被傅寒聲一手包攬,直到硬塊不明顯,纔敢收手溽。
8月9日黃昏,蕭瀟回西苑,傅寒聲正在做晚餐,她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喘不上氣,更是睏倦的很,孩子在肚子裡也不消停,使勁的動,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前去萬佛寺太累,於是扶着廚房門對傅寒聲說她先上樓,回到臥室就直接躺在了牀上,直到吃飯時間,傅寒聲上樓叫她用餐,她還賴在牀上不想下來。
“怎麼了?”傅寒聲察覺出異常,已是大步走了過去,俯身查看蕭瀟臉色不太好,心忽然就吊了起來:“身體不舒服?”
“嗯。”蕭瀟低低地應了一聲,傅寒聲已掀開被子扶蕭瀟坐起身:“我們去醫院。”
醫院檢查B超,把隨着月份推進,孩子越來越大,子宮裡的空間也會變得越來越擠迫,醫生說沒有大礙,平時多注意休息很重要,另外提議傅寒聲和蕭瀟閒暇時應該參加分娩準備班。
回到西苑,盯着蕭瀟喝了一碗粥,又把她送到牀上,他這才下樓一邊吃飯,一邊拿起手機給分娩指導中心打電話,查詢那邊的相關課程。
是8月10日,傅寒聲是一個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人,一大早和蕭瀟敲定好時間,就帶着她去了目的地。所謂孕期課程,他聽的比她還要認真。
那天是週日,前來上孕期課的孕婦比較多,有人身邊有老公陪着,有人在家中長輩的陪同下一起前來學習;蕭瀟上完孕期課,覺得空氣有些悶,見傅寒聲正在跟醫生諮詢,她站在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襯衫下襬,指了指走廊一角敞開的窗。
那是最無聲的語言,但他剎那間就懂了蕭瀟的意思,輕拍了一下她的背:“去吧,不要站在風口位置。”
蕭瀟站在窗口,直到呼吸平穩,身後也適時的傳來了一陣笑語聲,蕭瀟疑惑回頭,就看到了被好幾個孕婦圍在正中間的傅寒聲。
蕭瀟想,縱使他不是名利雙收的男子,僅是擁有這般出衆的樣貌,不管走到哪裡,也必定是衆人焦點所在,所以他在指導中心被人圍觀也就不足爲奇了。
他那天因爲不用去公司,不會客,也沒有任何應酬,所以衣着很隨意,僅是穿着一件白色棉布襯衫,領釦未系全,露出象徵男性特徵的性感喉結,鎖骨弧度完美,穿灰色系亞麻長褲,包裹着修長的雙腿,他本就是身材修長挺拔的人,站在一羣女人中間時,渾身散發而出的氣質怎麼看都帶着幾分感性和迷離。
若是以往,他早就不耐煩了,但自從蕭瀟懷孕後,所謂愛屋及烏,看到孕婦總歸是心存幾分柔軟,所以他雖話語不多,但笑容一直都在。
後來從羣女中脫身,他邁步向蕭瀟走來,將蕭瀟眼裡的那抹笑吸入眼中,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半開玩笑道:“由着我被一羣孕婦生吞活剝?”
蕭瀟笑,擡起另一手包住他和她十指交握的手背,是答非所問,但絕對不是有意轉移話題,她說:“頭髮該剪了。”
他掃了一眼她的發,直接道出他的想法:“不剪。”
蕭瀟笑了一下:“我是說你的頭髮該剪了。”顯然他誤會了她的意思,適才他被一羣女人圍着,低垂着頭,蕭瀟知道那是他無奈時慣常出現的假動作,頭低垂,黑髮遮住雙眸,也能順利掩飾他的心不在焉和疏離冷淡。
“……”傅寒聲默然。
過了一會兒,他擡手撥拉了一下黑髮,低啞的嗓音裡透着淡淡的溫情:“瀟瀟幫我剪。”
“好呀。”
這聲“好呀”激起傅寒聲的柔情萬千,而蕭瀟原本只是玩笑應承,卻沒想到傅寒聲竟然當了真。
西苑,傅寒聲從浴室走出來,穿着浴袍,頂着一頭黑髮就徑直朝陽臺上走去:“來,快給我剪髮。”
蕭瀟怎麼看都像是趕鴨子上架,週日午後,身材高挑的男子坐在陽臺椅子上,低垂着頭時,溼溼地黑髮凌亂卻格外感性,睡袍領口微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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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瀟不看了,女色惑人,男色......撩人。
有關於剪頭髮,蕭瀟沒什麼不敢的,她說她是第一次幫人剪頭髮,他說一回生,二回熟,實踐經驗多了,自然也就熟能生巧。
蕭瀟遲疑:“萬一剪壞了呢?”他每天出入大大小小商業活動,還要見客戶,蕭瀟一度想放下剪刀,繳械投降。
“頭髮剪壞了,還能再長,不礙事。”他寬慰她。
不是任何人都敢在傅寒聲頭上動刀的,他的專業理髮師跟隨他長達九年之久,從業經驗十六年,在業界享譽盛名,而蕭瀟無疑是菜鳥一個,不過無妨,蕭瀟雖然彎腰幫他剪髮,但不敢大動,他大概也是心血來潮,不指望她剪的有多出彩,貴在體驗和感受,所以哪怕蕭瀟只是做做樣子,於他來說也是好的。
也算是剪髮完畢,有頭髮茬掉落在他的額頭上,蕭瀟彎腰,伸手過去,清理完額頭,又伸手觸摸他的臉。
蕭瀟觸摸傅寒聲,完全沒有私慾之心,純粹是幫他剪髮清理善後,但傅寒聲凝視她的眸,卻順勢頭一歪,把她的手夾在了他的臉頰和肩膀之中,溫柔摩挲,舉動溫情。
那雙漆黑的眼眸一動也不動的盯視蕭瀟時,蕭瀟知道那樣的眼神究竟代表了什麼,她只是裝作不懂,擡起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黑髮,催他去洗頭。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包住她左右兩隻手,宛如蝴蝶般的脣輕輕開啓:“一起洗。”
傅寒聲雖說要一起洗,卻是先幫妻子在浴缸裡放好了熱水,這纔去外間洗頭。
是浴室,熱氣繾綣朦朧,由於上午上課皮膚拉緊,蕭瀟又泡了水,所以腹部有些發癢,傅寒聲進來時,就見蕭瀟正泡在浴缸裡撓癢。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叮囑蕭瀟不要撓癢,半蹲在浴缸旁幫妻子洗完澡,不僅蕭瀟呼吸有些急,對於禁~欲許久的他來說,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臥室大牀。是大牀,前不久傅寒聲專門讓人送了一張大牀過來,幾乎佔據着一半臥室,好在課程結束,傅寒聲專門和醫生交談過,所以面對蕭瀟腹部發癢,倒也從容,幫她塗了護朊液,保持腹部滋潤。
傅寒聲一邊塗抹,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蕭瀟,聲音放得很輕,也很柔:“過一會兒就不癢了,以後如果腹部再癢,不要用手抓,護朊液我放在牀頭櫃裡,方便取用。”
蕭瀟躺在牀上,安靜微笑,少言語。
白日,傅寒聲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但在夜裡卻是一個縱~欲無度的人。對於一個青年男子來說,蕭瀟懷孕前,傅寒聲通常都是夜夜笙歌,除非實在是心疼她太累,纔會暫時放過她。
他很有精力,蕭瀟是知道的,當他把所有精力全都發泄在她的身上,蕭瀟最大的感受就是力不從心,所以每次他要碰她時,她都會在他的壓榨下呈現出半昏迷狀態。
他現在有需要,正確的說,這樣的需要他早已積壓多時,所以當他跟蕭瀟講故事時,蕭瀟嘴角的笑意卻是忍不住一寸寸擴大。
這人又在耍心機了。
猶記得,數日前,這人在書房電腦前查看孕中期孕婦注意事項,她當時口渴,他去樓下給她倒水喝,她好奇心作祟,去書房查看他都在忙什麼,只見書桌紙頁上,赫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孕中期,愛愛更健康。
蕭瀟扭頭就走,臉當時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