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明溪館的東家兼大夫,請問哪位是病人?”
唐溪不慌不忙的邁入了前堂中,原本空無一人的醫館,此時已經圍滿了人。一個身穿褚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原本屬於她的座位上,周圍還站了七八個跟班模樣的男子。
聽着這清脆的女聲響起,前堂衆人譁然!
早在聽說盛京城要新開一家醫館,且問診金都是百兩紋銀,這消息一傳開,衆人便留意上了。今日來看熱鬧,才知道大夫兼東家不但是個女子,還如此年輕!
看到唐溪出來,方康泰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表情卻無比驚訝:“大侄女,居然是你?”
他和唐家明爭暗鬥多年,如何會不知道明溪館是唐溪開的?
唐溪的父親唐俊卿爲人古板守舊,唐家醫館更是搶了他不少生意,前幾天有人出錢讓他來找唐溪的麻煩,簡直正合他心意!明溪館一開張,方康泰立即來了。
他大步走到唐溪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大侄女,你可是唐家的二小姐,怎能拋頭露面來當醫者?是不是前段時間被宋員外家的公子退親,而後又上吊……“
說到這裡,他戛然止住,像是一時說漏了嘴般尷尬,但周圍人哪裡會沒聽見?衆人看着唐溪,才知道眼前這少女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頓時眼神都異樣起來。
唐溪卻渾然未覺,只看着方康泰冷道:“方伯伯難道不是來治病的嗎,怎麼說起我的私事了?”
“大侄女,我也是關心你啊。”
方康泰皮笑肉不笑的說的更起勁了:”你也真是的,何必爲了個男子做出那種事?就算是被退婚也不能上吊啊?有些被山賊擄走毀了清白的女子,也不過絞了發出家,你就更不必……“
“住口!”唐溪眼神凌厲,冷冷的看着他。
早知道方康泰一貫和父親不合,想不到他居然當衆羞辱她,更將她說成是沒了清白的女子一般。
“好好,方伯伯不提你的傷心事。”方康泰陰沉沉一笑,道:“只是我想問一句,大侄女既身爲醫者,就當救死扶傷,怎麼能夠喊出天價的問診金來?”
唐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這才淡淡的道:“我明溪館的定價連杏林行會都沒說什麼,方伯伯無緣干涉是何道理?”
早知道她開醫館,喊出百兩問診金的時候,就料定了有人會來找茬。她早做好準備,不管來人是誰,豈能讓他如意?
“你……”被唐溪兩下說的火氣上涌,方康泰不禁也怒了:“盛京城最老字號的盛京醫館,問診金也不過才五兩銀子,你竟然喊出天價,未免太狂了些!”
唐溪眸眼擡起,目光如湖水般澄清瀲灩,她不過十五歲的妙齡,此時身上卻帶着一股大氣而凌然的氣勢:“既然喊出百兩問診金,我的醫術就值這個價!一分錢一分貨!我可以保證藥到病除,立竿見影!”
“但是方伯伯……”她審視的看着方康泰,秀眉一挑:“你一大早來明溪館談論我的私事,還質問這些,究竟是身有疾患想診治,還是
根本就是來找茬的?”
鏗鏘有力的話語擲地有聲,唐溪自信傲然的樣子,讓本對她有些鄙視的衆人也不覺紛紛改觀。衆人看着方康泰,開始懷疑起他來。
方康泰的話雖然有些道理,但卻不是一個求醫問藥的人應該說的,身爲長輩,還是慧民堂的東家,若是來明溪館找一個小姑娘的茬,還真是有失身份!
聽着衆人的竊竊私語,方康泰氣的老臉通紅。他本就是來找茬的,卻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如此伶牙俐齒,今天若是不好好收拾她一頓,再將明溪館砸了,他就不姓方!
壓下住心中的怒火,方康泰拂袖哼了一聲,故意皺眉道:“老夫什麼身份,怎麼會有空來找你一個小丫頭的茬?老夫也是以爲明溪館的大夫有幾分本事的,這才帶着兒子來這裡看病的。”
他心中暗道一聲好險,若非真帶了身患怪病的兒子一起來,今天他這個找茬的名頭還真坐實了!
方康泰揮了揮手,四個方家僕從擡着一張虎皮肩輿走了過來,一個臉色蒼白卻渾身滾圓的少年半躺其中,壓得竹竿都彎曲了。
“唐大夫,這就是我那身患怪病的兒子。”
方康泰心疼而難過的道:“犬子半年前突然腹痛如絞,我尋了衆位大夫,求醫問藥都沒法,既然唐大夫說自己醫術高明,那就麻煩你給犬子看看了。”
“問診金。”唐溪淡淡的道。
“你……”方康泰心肝一顫,終究還是讓心腹掏出銀票遞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