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很納悶,揚武還沒有回來呢,怎麼龍媽把曲江池所有的事情的都摸的一清二楚,甚至連揚武身上帶了多少銀票,幾片金葉子,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小話癆一手拿着一個新的泰迪熊,學着武媚訓斥李弘的樣子,在旁邊訓斥那泰迪熊,當李弘知道小話癆李令月給手裡的泰迪熊起名叫小兔崽子時,抱起李令月就要把她往外扔,氣的正在訓斥的武媚又是給來了幾雞毛撣子,李弘才罷手。
在揚武回來後,銀票武媚一分沒有要,而金葉子全部被武媚沒收了,理由是要給自己跟李令月一人打一副鐲子。
李弘只好無奈的翻翻白眼,順從的跟着武媚來到了自己二樓的書房,李令月倒是此時倒是乖巧,留在了下面跟幾個宮女玩兒。
武媚舒坦的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翻翻這本書看看那本隨筆,嘴裡淡淡道:“李弘啊李弘,你還真是會享受,你父皇的書房看起來都沒有你這個書房看起來舒坦,你還真是孝敬有加啊。”
“兒臣前些日子跟父皇提起過,他不喜歡罷了。”李弘剛在武媚對面坐下,就被武媚瞪了一眼,只好訕訕的笑着站起來,看着依然還在那翻箱倒櫃的龍媽。
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個女人,與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聯繫到一起,既然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不說正事兒,倒是胡亂翻動,一點兒尊重人家**的態度都沒有。
“你今日參加詩會就是單純的爲了那裴行儉的女兒而去嗎?”武媚顯得若無其事,依舊翻動着桌面上的一些文書淡淡的問道。
“是啊,兒臣今日無事兒,正好趕上了就去了,長安城裡的一切兒臣都不甚熟悉了,這一去安西就是四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了,就隨意看看,何況兒臣身爲京兆府尹,體察民情也是職責所在不是……。”
“少那你在安西四年當委屈,怎麼?大好年華放在了安西覺得可惜了?你父皇的摺子給你下少了?你不都是沒理會?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一直縮在西域折騰,現在還天天掛在嘴邊成委屈了?”武媚瞟了他一眼,懶懶的說道。
“母后,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這樣子老猜來猜去的容易誤會。”李弘只要一見龍媽如此神態,就知道有事求自己,但絕不是什麼大事兒。
“你回來前,武三思倒是找我過……。”
“他跟盧敖認識?”李弘皺了皺眉頭。
“應該是認識吧,我把他跟武承嗣留在了長安,想着給他們找個差事兒,這一時半會兒差事兒還沒有找到……。”
“好辦啊,讓他哥兩去陪賀蘭敏月,那裡正缺人手……。”
“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兒心!武承嗣跟武三思去了,本宮的武家還有人嗎?這百姓又該如何議論你母后?你個不孝之子,就不知道替你母后想想?”武媚抓起一支毛筆就往李弘身上扔。
賀蘭敏月如今依然在爲榮國夫人守靈,這已經是皇家公開的秘密了,隨着這幾個月時間的沖淡,無論是武媚還是李治,也都接受了李弘當初的處置結果。
現在聽到李弘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心裡的怒氣。
“您別動怒啊,那您的意思呢?”李弘急忙快走兩步,抓住龍媽的手,把另外一支毛筆急忙搶過來,問道。
“四大花坊你不熟悉,但武三思熟悉,這與盧敖乃是好友,所以就請求本宮,希望能夠放過那盧敖,你的意思呢?”武媚鳳眸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問道。
李弘笑着點了點頭,低頭說道:“兒臣本也沒有打算這麼快動他們盧、鄭兩家,兒臣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那就好,既然如此,武三思跟武承嗣你就看着給安排個體麪點兒的官職,別讓他們再在長安胡鬧了。”武媚起身,看着六部尚書說道。
“這……他倆現在不是……。”
“就這麼定了,明日你就看着安排,不可離開長安。”武媚不容李弘再多說,自己推門就走了出去。
李弘心思飛快的轉着,一邊跟着武媚往樓下走去:這絕不單單的是一件安置兩人這麼簡單的事情,盧、鄭兩家母后是捎帶手,她應該相信自己不會操之過急的對盧、鄭兩家動手的。
至於什麼武三思跟盧敖乃是好友,這算個屁啊,要是盧敖犯了事兒,就是十個武三思求情都沒有用的,所以,李弘有些揣摩不透,母后這樣做到底是爲何事兒!
最重要的是,武三思、武承嗣向來知道不受自己待見,所以基本上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自己在安西幾年,這兩個傢伙與李賢倒是走的很近。
而且歷史上的這兩個人,向來是溜鬚拍馬、阿諛奉承之輩,歷史上在武媚登基後,可是沒有少拍其男寵薛懷義的馬屁,薛懷義出行,兩人是一人爲其牽馬、一人爲其扶鞍,極盡恭敬。
薛懷義死後,兩人再次把目標轉移到了男寵張昌宗、張易之兩人身上,依然是爲了利益阿諛奉承。
至於李賢,同樣是兩人溜鬚的對象,但令李弘意想不到的是,就是如此兩個人,卻不管是薛懷義死,還是歷史上李賢與武媚爭權失敗被貶,這兩個人都能夠做到毫無傷,任何干系都沒有。
所以,不得不說,這兩人還是有着一定的謀略的,只是因爲一開始不受重用,因此才需要去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如今母后把他倆交給自己,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重用?怎麼可能!要是重用的話,母后就不會跟自己說了,而是跟父皇說了。
小話癆想要跟李弘在東宮裡睡,不想回身後的大明宮,武媚也拿她沒辦法,本想要把她留在這裡,但李弘顯然不希望把她留下,但是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眼淚汪汪的可憐小眼神,仰天長嘆一聲:“李令月,我服你了。”
“耶!”李令月聽到李弘的話,立刻歡呼的叫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個耶是什麼意思,但每次皇兄高興時,都會如此,學着點兒總之是不會錯的。
送完武媚回到麗正殿的李弘抱着興奮的小話癆,小話癆非要讓李弘幫她講今日在曲江池的白蛇傳,而且指着白純說她很像是白素貞,說李弘就是許仙。
磨不過小話癆的李弘,只好讓人拿來紙筆,一邊聽着連鐵的彙報,一邊在紙上給李令月寫下了幾行字,並告知什麼時候念會了,每一個字都念清楚了,自己就給她講故事兒。
李令月拿着被白純標示了拼音符號的紙張,舌頭打結的認真念道:“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綁在板凳上,板凳偏偏不讓扁擔綁在那板凳上,到底扁擔寬還是板凳長。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臥着一隻鵝,坡下流着一條河,哥哥說寬寬的河,弟弟說白白的鵝,鵝要過河、河要渡鵝,不知是鵝過河,還是河渡鵝。”
看着小話癆一臉認真的舌頭打結、努力想要念好的模樣兒,李弘不由的在心裡嘆息,看來歷史上無論是李令月、還是上官婉兒,人家極其聰明是有道理的啊,看看人家對新鮮事物的認真勁兒,就算是上一世,也不是幾個同齡的小孩兒可以比擬的。
“殿下,卑路斯今日給禮部上了一份摺子,但同時也給鴻臚寺上了一份摺子,至於是不是一樣的內容,奴婢便不清楚了。”鍊鐵站在一旁,恭謹的說道。
“這就到年根了,卑路斯此時上摺子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他跟鴻臚寺的第幾道摺子?”李弘問道。
原本給往禮部的,都被自己以權壓了下來,任何一道都沒有往中書省報,甚至包括卑路斯給京兆府的摺子,都被他放在了書房,沒有一份打算報上去。
而至於摺子的內容,無怪乎是想大唐爲其復國,看到大唐如今在安西兵強馬壯,又有吐蕃這一能征善戰的兵員補給地,所以更加堅定了卑路斯想要請求大唐爲其復國的決心。
如今看來,知道在京兆府跟禮部行不通,看來是要雙管齊下,把觸覺開始往鴻臚寺身上伸了,鴻臚寺如今與禮部之間的職能多有重疊,而現在也沒有完全劃分開,自然就是給了卑路斯鑽空子的機會。
如今不像歷史上軌跡一樣,大唐因爲吐蕃的牽制而勢弱,無法分神爲其復國,並進一步擴大大唐往西的影響力。
如今大唐除了遼東依然還在小打小鬧,就是六招開始有點兒蠢蠢欲動了,此時的卑路斯,顯然是清楚明白大唐如今的局勢,放棄了請求大唐爲其建造波斯寺的打算,改爲一心想要大唐助其復國了。
朝堂之上,替卑路斯請完摺子的鴻臚寺卿崔敦禮,躬身向李治行禮,然後看了一眼李弘,這才緩緩退到官員行列之中。
待問道李弘這個尚書省尚書令是否有接到波斯王子卑路斯的摺子時,李弘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堅定的否認道沒有。
李治懶得理會他,目光便轉向了禮部的張柬之,只是看了一眼張柬之,李治就失去了追問的興趣。
這張柬之,誰不知道是李弘罷了戴至徳後,自己啓用的,問他跟問李弘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