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明白,之所以今夜過後,揚州將會姓徐,是指今夜之後,李敬業就講自行脫離當年高祖賜給他祖父的李姓,然後改回自己的本姓徐。
校尉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看着李弘,然後在李弘身前踱步說道:“那麼你家大人沒有告訴你,曹王跟沛王與他並不是一心?何況我……我家大人並無反唐之心,又如何會與李敬業這樣的逆賊臣子同流合污呢?所以,只能委屈幾位了,在這裡暫待一些時間了,等明日曹王與沛王平復了揚州後,再請沛王殿下治你們罪吧。”
“這麼說你家大人決定歸附曹王他們了,那麼就不怕太子殿下……。”
“李弘,本王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膽色,帶領這麼幾十人,就敢強闖一個立場不定的折衝府來遊說。”曹王李明跟沛王李賢,施施然的從兵士後面緩緩現身說道。
“啊……。”
就在曹王剛一打斷李弘的話時,李弘也正好走到了那名校尉跟前,當校尉扭頭看向李弘,正想躲開時,不想被李弘大手拽住了肩膀,而後往後一用力,校尉就像是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堵牆上一般,隨即感覺到喉嚨處一涼,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處。
“韋超,你當我不認識你嗎?”李弘絲毫不懼百十名兵士手裡的橫刀、弓弩齊齊對準了他們二十來人說道。
因爲李弘的泰然自若,使得二十名兵士,也鎮定自若的齊齊撿起了扔在地上的橫刀,而後也從腰間拿出了弓弩,對準了那些兵士。
“曹王叔,你這是何苦呢?父皇待你一項不薄,爲何要如此呢?爲了李賢?他許給你什麼好處?”李弘笑着說道,面對那一百兵士的橫刀,用手一一隔開,向曹王李明走去。
不等曹王李明答話,李弘突然間朗聲說道:“所有的兵士都聽好了,從即刻起,放下你們手裡的武器,脫掉你們身上的盔甲,放棄你們的戰馬!明日一早,立即回到自己的家鄉,朝廷將對你們既往不咎!今日之事兒算是你們有功!同時減免你們家所有賦稅一年!任何人不得違抗,如有違抗,誅九族!”
韋超此時因被尉屠耆抵住了喉嚨,無法說話,只能是用眼神威脅着這些自己的親兵,但顯然是無濟於事,在尉屠耆氣勢洶洶、惡狠狠的威脅下,一些人已經開始不自覺的把手裡的橫刀垂向地面。
有一個人把橫刀垂下,便會有第二個人把橫刀垂向地面,大家都在你望我、我望你的互相猶豫中,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橫刀。
“大家不要聽他的話,如今陛下已經打算罷黜他的太子之位,立沛王殿下爲太子殿下,如果你們想要立下戰功,成爲我大唐、還有太子的有功之臣,此時正是見證你們忠心的時候。”曹王一驚,實在是料不到,李弘面對這麼多人,竟然還有膽量用言語瓦解折衝府,於是慌忙反駁道。
只是當曹王李明的話音剛落,門外原本等候的太子衛隊的三十人,便快步衝了進來。
這些真正上過戰場的兵士,無論是氣勢、還是戰意都要比折衝府裡的兵士兇悍上很多。
雖然只有三十人一擁而入,但給人的感覺倒像是千軍萬馬般,悍不畏死的衝了進來。
面對一羣狼一樣的兵士,原本的一百兵士瞬間都放下了手裡的橫刀,一些還在猶豫之人,不是被同伴暗地裡指使放下,就是被太子衛隊的成員,在士氣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后,一腳把猶豫的兵士踹翻在,手裡的橫刀凌厲的架在脖子上,怒聲吼道:“放下橫刀,脫下盔甲,趕緊滾!”
面對這般如狼似虎的兵士,一百名兵士瞬間便統統放下了武器,而後被尉屠耆下令脫掉盔甲,穿着內衣站在了一堵牆下。
“韋超,你的兩位中郎將在何處?立刻招他們過來!”李弘扭身,看着裝扮成校尉的折衝府都尉問道。
“李弘,你以爲你制服了韋超,就能在這座折衝府呼風喚雨不成?這裡不是安西,也不是長安,你……哦……。”
李弘飛起一覺踹飛了曹王李明,而後一伸手,一把抓住站在曹王身後的沛王李賢的胸口,殺氣騰騰的厲聲說道:“你到底是何人?誰讓你冒充李賢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是他們帶我來的,讓我船上這身衣服,不要說話就行。”假的沛王李賢被李弘凌厲的殺氣嚇得渾身直哆嗦,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雙眼不由自主的求助的望向了曹王李明,只是一扭頭,只見好幾個兵士如猛虎一般在自己眼前掠過。
而後便看見剛剛被太子殿下踹翻在地的曹王,正要掙扎着起身,就被三個兵士凶神惡煞的制住,一根細細的繩索開始捆綁着,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神色的曹王李明。
“李弘,你瘋了!我可是你皇叔,你如此大逆不道,咱們皇室好不容易自你父皇起建立的和睦之名,就要被你敗壞了!”曹王一邊抵抗着兵士們手裡的繩索,一邊驚懼的看着李弘呼喊道。
李弘一鬆手,那假李賢便像是爛泥一樣癱倒在了地上,而褲襠處頓時一陣熱乎乎的感覺,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着。
“找到折衝府的兩位中郎將,就地正法!”李弘接過一個兵士扔來的橫刀,率領着其他兵士,徑直往折衝府深處衝去。
曹王李明、折衝府都尉韋超二人,被捆綁的死死的跟在身後,一同往折衝府深處走去。
“李弘,我是你的叔父,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稟告陛下,你不配做我大唐的太子。”曹王挺着身子,反抗着推攘他的兵士,嘴裡依然大喊道。
李弘豁然停步,手裡的橫刀刷一聲出鞘,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放在了曹王李明的脖子上,冷森森的說道:“先帝曾經做過的事情,我父皇因心懷善意而未曾做過,但不代表我李弘就不敢做!天下兇名就算全部集中在我身又如何?只要大唐的江山,依然是由我李氏坐,仁君、暴君,不過是勝利者看心情書寫罷了!皇祖父殺兄弒弟,依然得諡號爲:文武聖皇帝,我看天下人也沒有誰反對,我爲何就不能效仿爲之!”
“你……這是大逆不道!”
“我看你纔是大逆不道!利用假沛王李賢鼓惑李敬業謀反,以期達到你謀反、推翻我大唐江山的目的,你纔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尉屠耆,讓他摁下手印!”李弘冷酷的臉上,多了一絲獰笑,不等曹王李明反抗,一個大手印便印在了一張空白的紙上!
說話之間,兩個兵士匆匆跑了過來,行禮向李弘說道:“殿下,兩位中郎將今日早些時候,已經被折衝府都尉韋超處死。”
“召集所有校尉前往校場集合!”李弘再次冷冷的說道。
“是,殿下。”兩個兵士再次行禮,而後便匆匆離去。
押着曹王李明、折衝府都尉韋超緩緩走向了校場處,而這時候,已經有一個垂頭喪氣的身形,拖着沉重的腳步,被剝去了盔甲,只穿着內衣往校場上走去。
“李弘,你到底想幹什麼?”曹王看到李弘把那張自己按了手印的空白紙,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心中頓時一震,他突然感覺到,這一次好像李弘對自己真的動了殺機了。
“這是你的罪狀,等父皇追究起來時,呈給父皇看的。”李弘拍了拍胸口,滿意的說道。
“你……你要殺我?千金公主是你謀殺致死的?你這是誣陷,我什麼都沒有認罪!”曹王李明終於真的感到害怕了,也知道那張白紙的用意了,顯然就是由着李弘隨意的填充了。
以前他可以有持無恐,是因爲他吃準了李治在對皇家宗室的態度上,一直都是能容忍儘量容忍,儘量不去治罪哪一個宗室,哪怕是犯了殺頭的罪名,也不過是訓斥一番,或者是悄悄自作主張的降職後,在不被皇后知曉的情況,貶到偏遠地方的下州。
但這一刻,他從李弘身上,已經感覺到了真正的殺意,彷彿已經感覺到了,死神正在向自己靠近!
望着校場出現了四個校尉身影,再看看臉色蒼白的韋超,而後被人連拉帶扯的,跟在李弘身後,被帶到了校場唯一的,黃土夯實的高臺之上。
一聲沉悶的號角聲,在衆人站到了高臺之上後,被身後的一個兵士吹響,隨着號角聲響起,原本被禁止在房間內的折衝府兵士,便匆匆跑到了校場上。
幾隻火把此時被點燃,把高臺之上的景象,跟高臺下跪着的四個校尉的身影,映照的一清二楚。
衆多兵士看着高臺之上,被五花大綁的都尉大人韋超,再看看跪在高臺下的四個校尉,頓時如一窩蜂般,開始在校場上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如果想我留着你這條狗命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當然,你也可以試試讓他們羣起而攻之。”李弘拍了拍韋超的臉頰,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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