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衆人還震驚於剛纔眼前的那神奇的一幕幕時,驚訝於大雁塔上那用燈火組成的祈福圖案時,皇城內突然間傳出了天雷響徹夜空的聲音。
“這是天雷!”
“怎麼回事兒!”
wωw◆ ttκǎ n◆ ¢ Ο
“李弘呢!”
李治與武媚再次一同站起身,神色之間充滿了緊張跟不安,天雷到底是什麼,他們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雖然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李弘今夜會調遣神機營入皇城,但除此之外,並沒有透露任何細節,所以這一刻,當第一時間聽到那天雷聲,無論是李治還是武媚,或者是百官、或者是朝臣,心中的震驚跟不安,那是超乎想象的。
“父皇、母后,您們看夜空。”李令月潔白如玉的小臉上,帶着狡黠的笑容,伸出纖纖玉指指着高高的夜空。
啪一聲,漆黑如墨的夜空突然爆裂!
就在李令月的話語剛剛散去,那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竟然出現了像是流光溢彩一般絢爛、多姿、多彩的花火。
“啊……!”
李治與武媚,以及身後一同站起來的皇室宗親,全部神情驚駭的望着夜空美輪美奐的燦爛花火,但剛要仔細觀看,那美麗的火花卻瞬間熄滅,夜空在衆人眼前又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跟寂靜。
百官處於震驚之中,甚至有些人以爲李弘要造反,但當李旦告訴他們看夜空時,他們才茫然的擡頭,直到那絢爛多彩的煙火消失後,百官們依然沉醉於剛剛的震撼景象中不能自拔,一個個仰着頭,如同空中樓閣內的皇室宗親一樣,還在回味着那短暫的美麗。
“嘿嘿……。”
“你個小東西,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武媚的反應在皇室宗親中是最快的,看着狡黠笑意的李令月,拉到跟前立刻質問道。
“皇兄說了,怕您們受到驚嚇,所以先給您們來個開胃菜,如果您們覺得沒看夠呢,就先把空中樓閣內的燈火調暗一些,這樣觀看起來,更加的直觀跟清晰。”李令月絲毫不畏懼,依舊是嬉皮笑臉的解釋道。
“你個小東西,嚇死我了,跟你皇兄一點兒也不省心,看我事後怎麼懲罰你。”武媚終於鬆了一口氣,此時,感覺好像整個後背都快溼透了。
“把燈調暗一些。”李治除了一開始有些擔憂外,瞬間又放棄了李弘要造反的可笑的想法兒,自己禪位他都不敢,難道非要是搶的纔有成就感啊。
花吉跟汪樓看了看李治,而後餘光瞄到皇后也點頭了,於是立刻與其他宮人,把空中樓閣內的燈火調之到了最暗。
“其實我也不知道皇兄在搞什麼鬼,但他說了,父皇元日後就步入知命之年了,應該給您與父皇一個驚喜,同時也要讓番域外邦,看看我大唐的強盛!
“快看。”武媚把李令月的身子擺正,手裡的小李燁,在剛纔的震撼中,已經被交給了裴婉瑩跟白純。
天雷聲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是兩道天雷聲一同響起,而隨着寂靜的夜空再次被炸裂,美輪美奐、絢麗多彩的花火,比剛纔還要明亮的盛放開來。
煙火照亮夜空的同時,也照亮了空中樓閣玻璃窗內,所有人臉上震撼的表情。
隨着兩道天雷落寞,三道天雷同時響起,四道天雷一同響起,五道一同響起,絢爛如畫的煙火在皇城的夜空中,熄了滅,滅了熄,不知疲倦的用短暫的光芒,向世人們展現着它們短暫的生命中,最瑰麗、最輝煌的時刻。
整個長安城在第一道天雷響起時,陷入到了寂靜中,但當第二道天雷響起,第三道天雷響起,那空中短暫的燦爛煙火,閃耀着人們從未見過的美麗與妖豔,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時,整個長安城瞬間沸騰了。
歡呼聲、嚎叫聲、吶喊聲交織成了一片,擁擠在街頭巷尾的百姓們,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看着皇城上空那短暫如夢的煙花,如癡如醉之餘,一些文人雅士,便開始在搜腸刮肚,琢磨着如何寫出一篇蓋世詩篇,來歌頌今夜的大唐,來歌頌今日的皇城,來抒發自己的驕傲與愛國情懷。
動容的次數多了,那麼人們很快便會陷入到了相反的一面,極致的快樂,帶來的便是極致的失落。
大唐的百姓還處在一片歡慶的海洋中,而在人羣中,稍顯落寞的番域外邦之人,眼睛看着燦爛短暫、卻足以驚世駭俗的美麗火花,耳邊依稀響起陣陣天雷聲,眼神中除了落寞與寂寥外,更多的則是羨慕與哀傷同在。
短暫不是永恆,但這一刻的短暫,卻絕絕對對,永永遠遠的,像是歷史走過的時間,永遠的刻在了人們的腦海中,激發着人們的向心力。
同樣,哪怕是見多識廣的百官與皇室宗親,在這夜空已經寂靜了很久之後,依然是回味着那能夠傾城絕世、卻又短暫的永恆花火。
無論是皇親還是朝臣,這一刻,心中無一不是充滿了萬丈豪情與洶涌澎湃的驕傲自豪,大唐的繁盛、大唐的強大,大唐的偉大,在這一夜,在短暫的煙火之後,卻成了人們永恆的追憶,以及恆古不變的自信。
長安城依然是燈火通明,原本突然間進駐長安城的神機營、中央軍、城武衛有序的從不同的城門,開始如一條無聲的長龍,踏着堅定自信的步伐,緩緩退出了長安城,把所有的歡樂與喜慶,留給了夜空與人們。
楊雨從不曾像今夜這般落寞過,她自始自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自始自終,都不明白,原本的準太子妃,爲何卻成了獨守空閨的官宦子女,怎麼就錯失了主宰東宮的機會!
她想不明白,她一直在想,遙望着那燦爛的花火,她覺得,那燦爛的花火,就如同剛剛得知自己是皇后欽定的準太子妃時,是一樣的心情,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美好,但短暫。
“我應該在那空中樓閣纔是,而不是裴婉瑩,憑什麼是她不是我!”昂貴的香水粉碎了一地,就像自己父親的官職一樣,都無法再重回。
整個皇城隨着煙火散盡,又恢復了其輝煌莊嚴的樣子,燈火通明的皇宮路上,陳清菡緊張而又期待,自己的父親今日被召入宮內觀看了,太子殿下製造的世間奇景這一幕,而自己也有幸在東宮,從頭至尾的欣賞了這一幕。
看着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她知道,接下來便是自己的命運抉擇的時刻,入東宮或者是不入東宮。
整個皇宮內,如今最爲忙乎的,便要屬尚食局了,燦爛的煙火過後,朝臣們、皇親國戚們,便要開始今日的飲宴了,而以顏令賓等人爲首的歌舞,也會是今夜,除了那煙火之外,最讓人期盼的。
李弘挾着陳清菡有些出汗的小手,一路上一直在安慰她不必緊張,就當是見普通人家裡的母后就是了,正所謂醜媳婦終究還是要見公婆的嘛。
“你才醜呢!但……我的樣子真的醜嗎?”陳清菡嗔怒的瞪了李弘一眼,而後又不確定的問道。
“不醜,哪裡醜了,你是最美的。”李弘言不由衷的說道。
陳清菡自然也是知道李弘在說假話,但哪怕是假話,她聽着也覺得很舒心,當下靜了靜心,再次整理了下已經整理了一路的衣衫,這才忐忑不安的繼續跟着李弘前行。
算上這一次,這是她元日前跟李弘在西市見過皇后後,再一次見皇后了,按照李弘的話來說,你不應該緊張啊。
但李弘哪知道,兩次會面的場所,以及目的不同,對女子來說,完全就像是初次見面一樣呢。
裴婉瑩看了看有些躁動的樓梯口處,只見夫君高大的身影,正挾着小鳥依人的陳清菡,與其他皇室宗親正在打招呼。
耳邊此時便傳來了武媚的聲音:“讓他過來,普天同慶之時,他又跑哪兒去了,怎麼回來還帶着陳清菡過來了。”
“是,母后。”裴婉瑩急忙行禮,走到李令月跟前時,看着跟上官婉兒兩人,正忘我的喋喋不休時,輕輕點了下李令月的秀髮,而後俯身低聲道:“母后生氣了,小心一會兒你皇兄把你賣了。”
“啊?皇兄回來了嗎?”李令月一點兒不害怕被皇兄出賣,反正習慣了就好。
“怎麼?你有事兒?”準備繼續往前的裴婉瑩駐足,疑惑的問道。
李令月小眼睛一轉,而後拉過眉目如畫的上官婉兒,突然問道:“婉兒好看嗎?”
裴婉瑩不知李令月到底要幹什麼,但還是順着李令月的視線望了過去。
上官婉兒與李令月站在一起,今日都是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衫裙,但穿在兩人身上,單色調的衣衫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礙眼,反而是把兩人襯托的美豔大方。
“當然好看了,再過幾年,怕就是跟你一樣,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了。”裴婉瑩捏了捏李令月的小臉蛋,跟小姑子熟了之後,她平時也敢偷偷的調戲小姑子了。
“那讓皇兄納她爲妃吧?怎麼樣兒?要不我跟皇兄去說。”
“說你個頭!”李弘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李令月身後,而後順手從李令月髮髻上拔下一根簪子,遞給了陳清菡。
“喂……討厭。”
(ps:感覺這兩章連起來會好一些,所以就一起發,不用謝,請叫我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