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此考試?

人的畏懼心理來自於無知和不瞭解,當真的瞭解了、明白了,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當初秋雨綿綿的時候,整個長安城一片愁雲慘淡萬里凝的景象,可當大家知道了應對的方法後,整個城市又煥發出了往日的生氣,人人臉上都帶了笑容,走路都有了精神,最多就是抱怨兩句罵聲娘,說這秋雨下的不是時候,減了收成,但從頭到尾也沒聽見一個罵天的。想想也是,當今李大帝是天子,你罵天不是等於在罵李大帝的老子?呵呵,看來這天不能罵,至少不能當了人跟前兒罵,這一點禁忌定要牢記!

其實這老天爺的兒子也不好當,這日子本來好好的,可突然來個天災啥的,就得理解成老子發怒了,兒子有不對的地方。這不,咱們李大帝前兩天就向天下頒佈了《罪己詔》,認爲自己不夠勤勉,德行有所差池,惹得天心震怒,降罪大唐。還林林總總給自己找了五六條罪名,連帶着長孫皇后也認爲自己後宮管理不善,沒有起到母儀天下的責任,呈了摺子,自罰裁減零用錢啥的。你說這天下雨,跟他倆有啥關係?他倆就算想管,也得管的了不是。

一早坐了程廣駕的車上往大考的考場去,看看窗外世情百態,說也奇怪,這心裡竟然沒有絲毫緊張,要知道當年我要考大學的時候可是激動的兩天沒睡好。

“李相公,到了!”程廣停了車,恭聲說道。

“好!”我下車伸個懶腰,轉轉脖子:“還是老把式你技術好,上回趕去老楊莊上坐了趟馬車,差點兒就給我這骨頭顛散了!”

“呵呵!”程廣撓撓頭,笑的開心。

“我這就去了!你等會兒再過來接我吧,不然我指不定又轉哪兒去了。”跟實在人說實在話,不用在意啥禮儀用詞的。我這不認道的名聲在程府裡是人盡皆知,有時候在程府裡轉轉都能迷路,所以很多程府的侍衛奴婢,見了我第一句就問:“李相公,又迷路了?”

“您放心,老公爺吩咐了,今兒我就在這兒等您,哪兒也不去!”程廣拍着胸脯說道。

發現了,老程家從上到下,說話沒事兒就拍胸脯。不知道跟那個叫金剛的大神有啥遺傳關係沒。

科院門口人頭涌動,但秩序良好,都拎着個小籃子自覺排隊,準備接受檢查後進院子考試,年紀老的能有五六十,年紀小的跟我差不多十幾歲。你說這古人物質文明明顯低於後世N個檔次,可這道德建設跟後世比,那簡直就高了N的N次方個檔次。想想後世高考的情景,又是警察封路,又是武警戒備的,可那考場門口還是能亂的跟菜市場似的,這明明都是人,可這素質咋就差這麼多呢,我們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曾經看過一篇文章,上面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隨着科技文明的不斷進步,人類的道德文明已經退化到連原始人都不如的地步了。”或許誇張,但事實卻不容置辯,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不知道自己應該排在那條隊伍上,實在沒轍,拿着自己那個寫了“秀才”倆字的竹牌子,向門口站着的一個考場管理人員詢問:“這位大哥,麻煩問問,我這個應該到哪兒排隊?”

“可是李逸李公子?”那位看了我的牌子直接衝我拱手行禮。

“正是在下!…………這位大哥,咱倆認識?”我明明沒見過這人啊。

“李公子您可是長安城裡的大名人,這十年來敢報考秀才科的可就您一位!您請隨我來,中書、門下、御史臺的官員都已經到了。”那人笑笑,也沒說自己叫啥,直接給我領進了院子。

“這個……咱不用檢查一下?”我看看那些正在接受檢查的趕考學子。

“呵呵,李公子說笑了,能在中書、門下、御史臺三部官員監考下作弊的人,這世上怕是還沒有。”

“這到也是!”我想想點頭。心說能作弊的你跟前就站了一個,就是你不知道而已,嘿嘿!

左拐右拐的到了一間單獨的院子門口,那人衝我說了句:“李公子請,下官另有要事,先行告辭!”說完走了。

摸摸鼻子,既來之則安之,咱推門就進去了。

“樂休可是來了,快過來坐!”院子裡,四個老頭坐了大樹下面的石桌旁正聊天,見我推門進來,其中一位立即招手。

一看,四位都認識,魏徵、岑文本、褚遂良、房玄齡。

什麼場面說什麼話,這咱可懂,如今這四位是咱的監考,可不能隨便,正正規規上前行禮:“學生李逸李樂休,見過各位……”

“樂休快來看看,我這仿得帖子可還使得?”禮還沒行完,話也才說了半句,就被褚遂良一把拉了石桌旁,向獻寶似的,指着桌子上幾張紙叫道。

大叔,您是大名鼎鼎的書法家,您的字是我能品論的麼?再說了,我是來考試的,您拉我品哪門子字啊?都說褚遂良是個癡人,這話還真沒說錯。小說書

可又不敢不品,人家官兒大,還是咱的監考,不敢得罪。

草書《卜算子·詠梅》,這字寫的好,真好,乍一看能當了我自己寫的,但許多細節的處理上不符合後世的書法審美觀。

趕緊先誇兩句,再指出幾張臨帖上一些細節處理不妥的地方,結合着後世書法審美觀,又給後世的書法品鑑方法給幾位解釋一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褚遂良聽的如癡如醉:“一語中的啊,我這心裡總有股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明白,如今聽樂休一講,豁然開朗,豁然開朗啊!我這就再寫幾遍去,各位失陪!”說完直接衝屋子裡去了。

喂,你別跑啊,你跑了我咋考試啊!我這兒呆住了,再看看另外三位,指指跑沒影兒的褚遂良:“三位大人,這個……”

“樂休,今早軍報,侯君集帶突厥及契苾部聯軍3萬人,一戰攻克田地城,高昌王麴文泰聽聞我大軍出征,憂懼而死,其子麴智盛繼位,與我軍在田地城下大戰,結果被我大唐一戰破城,如今正退守保都城。而西突厥餘孽一萬餘人來救高昌,樂休認爲如何?”房玄齡捋着鬍鬚打斷了我的話。

“西突厥援軍不足爲慮,其遠涉而來,怎及我軍以逸待勞,且突厥騎兵長與野戰,不擅攻城,只需一將率軍進駐可汗浮圖城,突厥必不敢妄動,拖得兩日,其糧草耗盡,不戰自潰。麴智盛更是不必擔心,其如今一心依靠西突厥援軍,必守城不出,我軍只需圍而不攻,待西突厥援軍潰散,不用我們攻,麴智盛就得撤軍高昌城,只需籌備妥當,銜尾猛追,高昌滅國指日可待。相信侯公軍報中必有應對,何須學生我多言?”歷史書上就這麼說的,這個咱熟。

“好!千里之外,洞若觀火!”房玄齡拍案笑道:“衛公眼力果然老辣!”

我這兒說說,跟衛公李靖又有啥關係?

“這個……”趕緊考試吧,這時候不早了。剛想開口,又被打斷了。

“據聞樂休前些日子跳了曲江池,不知所謂何故?”岑文本說話了。

這個不敢亂說,不過在座的岑文本、魏徵、褚遂良都是上過摺子參過李泰的,屬於李泰的對頭,房玄齡自己本身對李泰也不感冒,曾經反對過房遺愛跟李泰來往,這會兒提起這個,估計是要我說實話,心裡琢磨了半天,才整理好說辭:“我觀魏王行事鋒芒畢現,有咄咄之態,不合溫潤如玉,華光自斂的君子之道,心中不喜,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纔有跳池之舉,實乃意氣用事,不上臺面。”

按理這話已經有所逾越,但在座之人哪個不是目光如炬之輩?明人眼裡揉不得沙子,假話別說我編不出來,就算是能編出來,也肯定騙不來這幾位,所以乾脆坦蕩點兒,反而顯得以誠示人。

“好!好一個不合溫潤如玉、華光自斂的君子之道。”岑文本笑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果然一語道破心意,我輩不孤,我輩不孤也。”

魏徵拈着鬍子道:“前些日子盧公連夜加急送了宮裡的救糧之法可是出了樂休的手筆?”

“啊?您咋知道的?”當初我條子上沒署名啊。半天不吭聲的魏徵猛不丁來這麼一句,我下意識的就回答道。

“哈哈哈哈,程府上什麼時候有懂了農事的人?何況此法歷來不爲所知,樂休在程府老楊莊上一翻施爲,更是被老楊莊農人津津樂道。我又豈會不知?”魏徵笑笑:“可是,樂休何以肯將此秘法示人?需知只要拖得幾日,這秋糧盡墨,程家積糧可是奇貨可居哦!”

放屁!我臉色一變,拱手正色道:“學生幼時,曾聽父親講起前朝末期與祖父懇田種糧之事,當時父親隨口作詩,詩曰:‘父耕原上田,子削山下荒;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倉。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彼時學生年幼,不解疾苦,如今想來,時而淚垂,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之苦,學生體會甚深。農爲天下本,糧爲天下先,無糧何以爲國?此天災之時,有奇貨可居之心者,非人也!學生萬萬不敢做此有辱祖宗顏面的事。謀思這救糧之法,實爲農人一年心血所想,實爲國之安定所想,故此,豈敢藏私?”(作詩的人還沒出生,先借來用用。)

“好一個,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賢父孝子,衆之楷模也!”魏徵聽我說完,良久嘆道:“我等代這天下農人謝過樂休高義了!”說完跟老房,老岑三個老頭向我一輯到地。

“諸位大人,折殺學生了,學生不敢!”我急忙要還禮,結果被人拉住了。

褚遂良手裡攥着幾張新寫紙,正色站在我身後:“這禮是我等代天下受災的農人謝你的,你必須得受!”說完給剛寫的紙扔了一邊兒,也向我行了一禮。

四個老漢行完禮,相視而笑:“今日與樂休一番交談,直有快慰平生之感,奈何俗事未了,得向陛下覆命去了。”說完竟然都要走。

KAO,你們走了,誰給我考試去!

趕緊上前給這幾個不負責任的攔了下來:“幾位大人,是否忘了什麼事?”

幾個人面面相窺:“沒有啊!”直接給我鼻子氣歪了。

“幾位大人,學生這是來考試的,你們要走了,誰給我出題,誰給我監考啊?”不能拐彎抹角了,咱得直接了當。

“哈哈哈哈哈!”四個老頭看着我樂。

“樂休你回了程府,靜候佳音即可!”房玄齡拍拍我的肩:“要不你搬了我府上住吧,遺愛被我遣回封地去了,府上正冷清的慌。”說完跟其他三個樂呵呵走了。

一陣秋風掃過,兩片葉子悠悠盪盪從我面前飄過。

幾個老漢給我一個人扔了這院子裡,二五不着調的到底算怎麼個意思?你們到是給我解釋清楚再走啊!

鬱悶的拎了籃子從科院裡被人領了出來,又走丟了,被管理人員發現,一頓盤問才放了出來。

剛纔看見人家考生都在奮筆疾書,多有感覺,咋我這就早早被放了出來呢?

“李相公這麼快就出來啦!”程廣蹲了車旁邊兒正跟幾個車把式嘮嗑,看見我出來急忙迎了上來,給我手裡的籃子接了過去:“您果然大才,這麼會兒的功夫就考完了!以前聽說別人考試都要考到晚上呢!是不是這試題太簡單了?”

“啊!簡單!”我機械的點點頭,就說說話的事兒,連筆都沒動過,沒比這更簡單的。

“我就說嘛,您可是星君下凡,這種考試還不跟玩兒似的!”程廣聲音說挺響,還一臉得意的瞄了剛纔跟他嘮嗑的幾個車把式一眼,頗有點兒裝大尾巴狼的架勢。

要真考了也就算了,可這考都沒考,不就等於在玩兒麼!這不是有人在玩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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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被抓了單位加班,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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