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蕪鬼城是個什麼地方?”
金朵兒這會子不那麼恐慌了,她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瞪着盛紅衣。
然後作怪的嘆了口氣:
“哎,大王,沒想到你這麼孤陋寡聞。”
好在,這死丫頭估摸着看到盛紅衣的眼神陡然間便淬出要把她拆了的意圖,她抖了一下立刻道:
“衡蕪鬼城之中住的都是鬼將、鬼帥、鬼王這般的人物呀。”
鬼將對應的是元嬰修士,鬼帥對應化神修士,而鬼王便是煉虛修爲了。
雖說化神之後,大多修士會選擇出外遊歷,然,也有些修士不願外出,或者出外遊歷後,回來也需要一個落腳地。
還有些修士或者散修,在修爲大成後,會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避世隱居。
盛紅衣倒是聽說過,哪個城中可能隱居着一兩個大佬之類的事兒。
但全都聚集在一處,盛紅衣表示聞所未聞。
“哦?爲何都要聚集在這個衡蕪鬼城呢?”
莫非這裡有些奇異之處?
金朵兒繼續搖晃着她的腦袋,盛紅衣看着都覺得她那細溜的脖子是不是頂不住她的腦袋。
想想睡蓮的模樣,就是上面一個大花盤子,下面的莖是細細的。
可禁不起這麼搖擺折騰。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衡蕪鬼城聽說能通……”
說着往上指了指。
盛紅衣順着她的手指看去。
能通天嗎?
所以大能修士都聚集在那兒?是等着一起通天?
“真的?還有嗎?”盛紅衣看看金朵兒,期待她再說多點。
然而,金朵兒卻攤了攤手又搖了搖頭: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我的傳承告訴我的。”
“沒啦,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盛紅衣沉默了一會兒,對此只覺得無力。
迷猝黑市還沒有搞清楚,又來了個衡蕪鬼城。
據說還能通天?!
荒原大陸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鬼城?
鬼城在鬼域之中,整個鬼域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幽冥界。
對於凡人來說,這裡很恐怖,十八層地獄,轉世投生都要經過這裡,然對於修士來說,這裡就是陰森了點罷了。
鬼域之中有不少鬼城和妖、魔、道、佛所屬區域是分別接壤的。
但想要進入鬼城卻不是那麼容易。
首先,鬼城本就封閉,它們排斥外來人。
另則,便是有人能僥倖進入,也沒法在其中生存。
只因爲鬼城之中充斥着陰靈氣。
幽冥界和其他界域最不同的地方還在於,它看起來不是整體。
整個幽冥界有一條貫穿的弱水河,而鬼城,零散又串聯的分佈在弱水河畔。
正是由於這些個特性,使得鬼城們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盛紅衣不知它們是何等模樣,更不瞭解它們。
金朵兒說完這個大秘密,倒是像卸去了一塊大石頭,反而活潑起來,又嘰嘰喳喳個不停。
盛紅衣是一個接一個的謎團環繞着她,只覺得頭腦混賬,被金朵兒這麼一打岔,倒是舒服了些許。
她索性全都丟開去,同金朵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至於接下來如何走,她也不知道。
但,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且走一步看一步。許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也說不定。
天色大亮,金朵兒又困了,睡了,盛紅衣倒是清明許多,客棧一樓人聲鼎沸,有陣陣食物的香味嫋嫋傳來。
盛紅衣聞的肚子裡的饞蟲又冒出來了,她索性下樓,要了兩屜包子,一碟子蒸排骨,一碗海鮮粥,吃了起來。
一會兒後,季睦一身米色長衫,坐在她的對面。
盛紅衣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她微微蠕動了下嘴角,同他傳音:
“問過金朵兒了,說虛無草在衡蕪鬼城。”
衡蕪鬼城之事,盛紅衣也問過金朵兒能否告訴季睦,結果人家滿口答應。
這雙標的本事,盛紅衣已經懶得與她生氣了。
季睦面色不變,用勺子舀了一碗粥,低頭之際,盛紅衣神念中傳來他的疑問:
“鬼城麼?金朵兒可有說在何處?”
盛紅衣眉心微跳,這意思就是季睦也不知道衡蕪鬼城,否則他不會是這等反應。
於是盛紅衣把金朵兒的話照搬了一遍告知於他。
果然,季睦臉色微僵,眸中的深思和眉目間的褶皺就沒有消下去。
盛紅衣見之把兩屜包子一個不剩的吃了,就這,她還覺得不大夠,又打包了兩屜。
果然,看同伴與自己一起煩擾,是一件分憂的事情。
何以解憂?唯有把同伴一起拉下水分擔。
盛紅衣打包包子的時候,季睦已是把關於衡蕪鬼城的疑問壓下,一回神,就見他師妹同凡人一般,對這些吃食迸濺出了驚人的熱情。
季睦:“……”他默默移開目光,罷了,修士漫漫壽元,總是或多或少有些異於常人的愛好。
好吃好像也不算什麼。
“……師妹,咱們在這邊事已了,陵西城的論劍大會不日就要開始,我們今日便走?”
盛紅衣自然不知自己被季睦腹誹了,她一聽此話,笑着應了:
“好啊,那我再多買點。”
白日的司斂城與夜色之下的完全不同。
夜色下,司斂城奢靡之中帶着慾望的沉淪,若是顏色作比,那就是黑紅相交的魔魅。
可是白日,褪去了黑紅,呈現出的卻是安靜的灰白。
寧靜,煙火充斥,跟普通城市比起來,雖然沉寂了幾分,但並不突兀。
這般,盛紅衣倒是起興好生逛一逛,尤其是她發現賣小吃風物的極多的情況下。
半個時辰後,兩人踏上了去陵西城的路。
幾日後,陵西城外,兩人下了飛行法器,一路進城。
陵西城是寒劍宗的屬城,這些日子大約是要舉辦論劍大會,這城中人來人往,滿目望去都是揹着劍的拓拔劍客。
劍修,身姿筆挺,朗朗英姿,盛紅衣覺得非常養眼。
季睦對她此等德性已然習慣,依舊把它歸咎於盛紅衣的怪癖愛好一欄。
兩人在城中沒有停留,直接往寒劍宗而去。
到了門口,季睦拿出一張燙金色的請帖出來後,門口守門的童子連臉色都變了。
稍後,一築基劍修匆匆走出,看到兩人,笑道:
“原是季兄到了,怎不提前知會愚弟?劍陵已開,就等着你呢!”
那人寒暄完,眼神自然的落在盛紅衣身上: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