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休息了這麼多天後,終於打算去導師介紹的聲樂培訓班教學了。
“老師好,老師好漂亮呀!”一羣十來歲的孩子聽話,懂事的站成一排,想來是在練聲。
“都是好孩子,一會我請大家喝奶茶好不好!”慕淺很喜歡十來歲的孩子,懂一點事但也別太懂,眼睛還是清澈的透着心意,沒有一點邪念。這也是她願意回來的一個重要的理由。
“淺淺,你怎麼纔來啊,都從國外催你,今天才見到,不管不管,你得請客。這些孩子差點把我煩死了!”吳慧慧也是這聲樂班的老師,和她早在國外就有聯繫。
“知道啦小饞貓~”
兩個人只打過幾次越洋電話,可是感情就好像很久沒見的朋友一樣。人世間很多感情都讓人說不清道不明,跟認識的長短沒有關係,跟吃過幾頓飯看過幾次電影也沒關係。
“慧慧,你喝多了。”慕淺擔心的說。
“淺啊,你知道麼,今年你我都24了,我一個人在這拼搏了三年,我都攢好了自己的嫁妝了,可是他怎麼能就因爲異地就。”吳慧慧暈乎乎的說着,有些字眼還咬不清。
“過去了過去了,別再喝了。”慕淺心裡一直在想怎麼把如此壯碩的大女人擡上出租車。
“你不用安慰我,過不過的去你也知道。”
慕淺知道她還算有點意識,便不再勸她。她從沒聽慧慧說過這些話,她任由身邊領導同事介紹對象,從不拒絕。慕淺一直以爲她永遠都是開朗的沒受過傷害的樣子。
“不就是異地麼,三年我都等了啊。”吳慧慧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誰。
慕淺很輕易的將手機奪了過來,來不及了已經播出去了。慕淺把手機貼着耳朵。
“您撥打的電話爲空號......”慕淺鬆了口氣,她不能眼看着慧慧犯這種錯,明明是他甩的她,回頭也不可能和好,異地還是異地。
慕淺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白酒,面無聲色的看着這個爲愛情買醉的女孩。她每次喝白酒總會想起浮生,一般人喝了大口白酒不都皺眉或者扁嘴嘆氣麼,但浮生每次喝白酒都沒有表情沒有聲音,不知道的都會以爲他喝的是水。
離開後她總學他的樣子,把自己過成他的樣子。這樣好像他們從未分開一樣。
慕淺想起來她第一次喝酒,那時候他們應該剛交往倆禮拜。
浮生才認識當地的生意巨頭,據說但凡有幸跟他過過交易的主,他都會答應對方一個條件,黑道白道都有條件。條件無論大小,甚至曾有個剛出道的小生與他交易,不知天高地厚的想登福布斯排行榜,他都可以滿足。
那是一次地下酒莊聚會,黑白道摻雜在一起。本以爲會奢華的不可一世。可是沒走進去空氣裡就瀰漫了清幽淡雅的酒香。一路通向地下,黑洞上有淺色的燈花,顯得低調神秘。
緊緊拉着浮生的手,走到裡面才發覺,簡直像與世隔絕了一樣,裡面好像一個被保存完好的古董。當時就感慨,有錢人真會玩。
比她在青島旅遊時去過的地下酒窖還氣派,整個聚會都透露着高貴,嚴肅。
“糜爛啊。”慕淺低聲對浮生說。而浮生像已見慣這種場合,眼睛認真的看着前方的路,不往別的地方張望。
“少說話,多吃點,一會。”浮生看她一副純天然無公害的樣子,又怕她受到什麼攻擊。
“浮生來了,想來你就是浮生的女朋友吧,哈哈,浮生可從不帶女人進場子的,多虧了五爺說必須帶女伴,我們纔有幸見到吶。”
“來,見過五爺。”浮生鬆開拉着的手,摟着慕淺的肩。
“五爺好!”慕淺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
“好,哈哈哈哈!浮生金屋藏嬌卻不讓我們幾個知道,倒惹得我的兩個女兒爲了你差點打了起來。”看起來倒是一副慈祥的樣子,可總是覺得不易親近。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顫抖着,對,好像這地下酒莊一樣,高貴但是沒有溫度。
“五爺說笑了。上次公司的事,多謝五爺,”
“誒,今天是我大壽的日子,不談公事,你我今日只是朋友。”
慕淺覺得聽着這些客套話無聊,正要離開卻被浮生拉住了。五爺看着就笑話他,“你還怕她丟了不成,哈哈哈哈,這樣,你隨我的女兒們去換件禮服,一會可以下來跳舞。”
“謝謝五爺。”臨走時瞪了一眼浮生,不讓她自己逛這下好了。
“你就是劉先生的女朋友?不過如此嘛,還以爲會是什麼天仙呢!”一個長得乖巧可人的女孩站在她面前。
她自知不能在這裡惹事,耽誤浮生的前途。便打算繞開她。
“你跟我來吧,我爸說的。”
那這就是五爺的女兒吧,隨她走到三樓的一間房間,這女孩對着裡面高吼了一聲,“好好看看,這可是劉先生的女伴!”
“什麼”“很一般啊”“劉先生原來是這個品味啊”
慕淺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這輩子自己性子本就囂張,又有澤鈺等人的愛護,何曾受到過這種委屈。她什麼都沒做錯啊。
“對,我就是浮生的女朋友,他還會娶我怎麼了麼。”慕淺假裝無所謂流言蜚語,高聲的說,這樣的高聲可以自己給自己安全感,她一直這麼做。
“真是癡心妄想,還想嫁給劉先生,哈哈哈哈,這女孩沒有鏡子麼。”
大家唏噓一聲,把好看的禮服穿在身上,還有好看的就把鎖起來,就留下了幾件略微有些破損的素禮服,和一件看上去上了些年頭的旗袍。
慕淺想了想,既然都要看她出笑話,那她定當會穿出去讓她們再也不敢罵她,讓她們看看哪裡配不上她的浮生。
慕淺決定還是穿旗袍,一襲簡單的月白牙色旗袍,穿上後濃濃的古典情趣在她的全身蔓延,她在梳妝檯上隨手拿起一根木簪,輕輕將頭髮挽起,用簪子鬆鬆的固定着,兩側仍有掉落的碎髮輕垂在雪白的脖頸。她也來不及收拾就走了出去。
自己慢慢的走下樓梯,在四處張望找她的浮生看到樓梯口的她,一下子就好像定住了一樣。隨着浮生的眼光定住,所有人都朝着正在下最後幾個臺階的她。連五爺都眯起來眼睛。
好似她纔是這酒莊的主人,高貴,古典。高高豎起的衣領完美顯現脖頸的修長,鎖骨似露非露。盤旋而成的鈕釦像在點綴,細腰可盈盈一握,略微緊緊地包裹着豐滿完美的臀部,兩條白皙修長的腿通過中間僅有的縫隙一步一步邁過來。像一朵招搖的花,很有味道卻不無一絲風塵氣。
突然看到浮生淡淡的笑了起來,恬淡優雅。
劉浮生很驚詫,一把上前抱住衆人眼中的東方美人,一邊脫下自己西裝外套爲她披上。
“誰準你在人前這麼穿的!”嘴巴朝向她的耳朵,有點生氣了好像。
慕淺調皮的一笑,“好看麼。”
“哈哈哈哈,果然人靠衣裝啊,剛纔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一下子就成了東方美人了,浮生有福了。”五爺笑着說,似乎對她頗感興趣。
“五爺見笑了。”浮生客氣的說。
“劉先生,不如讓你的小嬌妻爲大家彈首曲子爲爸爸助興吧。”剛纔帶她進去換衣間的女孩說,想必彈琴是她的拿手,所以才這麼取笑她吧。
“我今天不想彈鋼琴,我看那有古箏,我能試試麼,五爺。”其實是因爲不怎麼會鋼琴。
“好,配着你這身旗袍,很好!”五爺連連應允。
慕淺緩慢的走到古箏前,已有服務員替她擦拭古箏的身體。假裝很懂的扶過古箏的身子放在架子上,擡起芊芊素手,認真的撫摸着古箏的十三根琴絃。接着擡起頭,眼神像在傳遞什麼情緒。又低了下去。
浮生一臉看不懂的樣子,沒聽過她說還會彈古箏。想爲她解圍但她自己非要這樣奪目。
慕淺左手揉,按,滑,顫,右手張開按住琴絃。古箏徐徐開始講述帶着幽涼的故事,聽到中間才發覺是首響徹中華的好曲子,《春江花月夜》。很美,美的好像進入了仙境。朦朧又深邃,令人想要探索奧妙,而後節奏又快了起來,彷彿在感慨,一去不回。
一首曲子下來在場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慕淺中規中矩的坐着,崢聲已停下許久,衆人還未醒過神來。突然五爺鼓起掌,衆人才驚歎,“好一個才女。”
“見笑了。”慕淺頑皮的笑了一聲走到浮生面前挽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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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浮生真是有福氣,來,讓我敬你的小嬌妻一杯酒。”說着有專門的人託着盤子端上兩個紅酒杯。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紅酒杯。
“五爺一輩子都可沒敬過幾杯酒,你真是有福之人啊!”慕淺咂咂嘴,雖不稀罕但還是很敬重的端起了酒杯。
“謝五爺。”眼看着紅酒倒入杯,“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浮生說,她不知道情況,這場合想害他的人太多了,不能眼看着她喝下去。雖然在五爺的酒莊裡沒人敢下手,但難保有人爲除去他冒險。
五爺剛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沒事,我自己喝。”眼看五爺快生氣了,慕淺趕忙搶過酒杯喝了下去。
直到酒杯見底,五爺纔拿起酒杯喝了下去。慕淺臉色越來越紅潤,就說她不會喝酒,一杯就多。可還是對着浮生傻笑。
提心吊膽了一會兒,發現他的慕淺還是癡傻的挽着他,他就安心了。
“天色不早了,我爲大家安排有房間,讓夥計們帶你們去吧。”五爺對大家說。
都散場了,浮生本打算回去的,可慕淺喝成這個樣子真是沒辦法。他苦笑着抱起慕淺回到房間,把她放在牀上,“熱~”浮生看着她,就穿了一件旗袍,怎麼會熱,酒莊裡有點陰涼啊,就一杯紅酒。“不聽話。”浮生爲她蓋上了被子就出去,準備給她倒點水。
這時有人敲門,浮生很小心的打開,是一個女子,打扮妖豔,只裹着條浴巾。
浮生二話不說就關了門,白天應該讓衆人都知曉了自己的女朋友纔對,怎麼還會有不長眼的來打擾。
“劉先生,你不熱麼。”隔着門,浮生都能感受到這個女人的騷氣,聲音還故意壓得低喘。原來那酒是以爲他會喝下所以放了發熱散情的藥是吧。
劉浮生終於知道慕淺爲什麼喊着熱了,剛想要解藥,門外已經沒人在了。
“浮生~”慕淺叫着他的名字,拉扯着自己身上的旗袍。
“是不是很熱。”浮生擔心,喂她喝水。
“恩,我要洗澡。”說着就要下牀,浮生趕忙扶着,實在不放心。
把慕淺送進衛生間就心神不寧,在外邊左等不是右等也不是。突然裡面“噗通”一聲,劉浮生想都沒想還是進去了。
慕淺光着身子,摔倒在地上,毛巾香皂都扔在地上。
他立刻抱起溼漉漉的慕淺,看了看有沒有哪磕傷,好在沒有。放在牀上後,慕淺還是不鬆開劉浮生,他假裝冷靜的給慕淺蓋了被子,準備離開。
“浮生,要抱抱。”慕淺紅潤的臉伴着委屈,一腳登開了被子。
他總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回到牀邊,輕輕的抱着她,和她躺在一起,爲她蓋好被子。
一夜裡她一點沒閒,折騰他。這種藥應該對女孩療效不大,可是她光着火熱的身子,纏着他,親吻抱抱。
本就正值青年的浮生一口一口喘着氣,摟着最愛的人卻憋得要死,不敢對她做什麼。
因爲她不是很清醒,而且她才高中,他還是再等等吧。
這一夜不知洗了多少回冷水澡,懷裡的女人倒還是這麼不知深淺的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