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慕淺都沒有這麼直白誇獎過他,今天去當着自己的面如此誇獎夏爾,他心裡有些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淺淺,你的眼睛應該是出了什麼狀況,等回去以後我會帶你去醫院看看。”浮生的語氣裡面充滿了酸腐的氣味,甚至能隱隱的聽得出浮生微微的喘息聲。
這看在夏爾的眼睛裡,只是讓他更加的高興,浮生很少會羨慕自己,如今慕淺一句話,就讓他有了這樣的情緒,他當然會高興一下。
“我?我眼睛沒問題呀,我眼睛好着呢,之前體檢的時候還是測了一下視力,醫生還誇我視力好呢,怎麼可能有問題?”慕淺一時間並沒有聽得懂浮生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還在想,自己眼睛到底那裡出了問題。
“哈哈哈。”一旁的夏爾到突然發出了笑聲,“丫頭,你難道沒聽出來嗎?你大叔這是在嫉妒我,因爲你誇我長得帥,所以他不高興,才說你的眼睛有問題,你沒聽出來啊?”
夏爾說的面部表情都有些誇張,就好像知道了什麼異常高興的事情。
慕淺聽到這裡,只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些無奈的表情,她只是覺得,浮生怎麼如此的幼稚,自己之所以那樣講,只是爲了表達一下自己對夏爾的感激之情,怎麼聽到他的耳朵裡,就是另一番味道了呢。
就這樣,三個人之間嘻嘻鬧鬧,你一句我一句,暫時把離別的哀傷淡化了下去,只是只有他們三個人心裡明白,他們只是不太願意面對離別,所以纔會這樣若無其事地將話題引開。
有些東西,能躲避一會兒就可以暫且先躲避,畢竟去面對只會讓自己難過。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桌前聊了很久,就連浮生這樣平時不願意聊天的人,既然也聊得很歡快,時不時的都會笑一笑,然後轉頭看一眼慕淺,眼神裡都透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
只是聊着聊着,突然間,夏爾的表情不再那麼的喜悅,而是變得有些低沉,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然後不得不提出了那個大家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這樣聊下去,你們的飛機就該飛走了,也該上樓去收拾東西了,總是要走的,我可不想讓你們兩個人賴在我這兒蹭吃蹭喝了。”夏爾說着起身拍了一下桌子,語氣裡,盡是傷感。
但是慕淺和浮生都聽得出來,他已經在盡力的控制自己了,浮生站了起來,走到夏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兄弟,我們就先上去收拾東西了。”說完浮生轉頭看了眼慕淺,然後衝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上樓收拾自己的東西。
慕淺看到了浮生對自己點頭,也明白他的意思,低着頭想了一下,便也起身上了樓。
慕淺在房裡收拾的東西,隱約聽到隔壁夏爾的房間裡,浮生在跟夏爾說着什麼,但是聲音不大,她也聽不清楚,慕淺很好奇這兩個人在聊些什麼,便把身子貼在牆上,耳朵使勁的往牆上靠,但是依然還是什麼都聽不清,只是聽到嗡嗡的人在說話的聲音。
慕淺不禁抱怨這夏爾叔叔的客棧隔音爲什麼做的這麼好,說話都聽不到。
而此時夏爾的房間裡浮生正在不緊不慢的收拾最後的行李,他並不是不想離開西藏,畢竟他也不是矯情的人,對他來說這種聚散離合也是常事,這次離開了,下次可以再來,沒有什麼需要如此不捨的事。
只是他明白,離開了西藏就代表着慕淺離開中國去瑞典的時間又縮短了,這就意味着慕淺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也變得更短了,所以他不想離開,他只是在自欺欺人想着,在西藏多留一些日子,他和慕淺相處的時間也會多一些。
但是,謊言終究是謊言,自己都能戳破的謊言,又怎麼可能堅固。
“你還有什麼其他別的計劃嗎?回去以後,你還要做什麼?你心裡的想法,你打算讓丫頭知道嗎?。”夏爾也是難得的嚴肅。
他還是很擔心浮生的,他和慕淺之間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發展,好像前景並不那麼樂觀,浮生好像有很多的顧慮,他一直在思索着什麼,很多事情做起來也畏首畏尾。
雖然他覺得這並不像他以前認識的浮生,但是他也明白,浮生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纔會如此,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擔憂,就連浮生都會這樣畏首畏尾,那他們倆之間的問題,肯定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聽了夏爾的話,浮生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將手裡的東西裝進行李箱裡,“我還沒有想好,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說吧,現在好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的事情我也料不到。”
浮生說的也是真心話,畢竟,他跟慕淺之間現在,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慕淺的心思他知道,但也是因爲他知道,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做。
他太害怕再次傷害慕淺,更何況如今的慕淺只有十六歲的智商,萬一真的再受到刺激,他怕會給他帶來更加無法挽回的傷害,他已經傷害過她一次,而且是如此沉重的傷害,他堅決不允許自己再傷害她一次,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
“我說浮生啊,你什麼時候做事情,這樣猶猶豫豫的,這根本就不像你呀,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丫頭,但是既然喜歡,爲什麼要一直隱瞞呢?說出來,你不告訴她,她如何知道你喜歡她,你不告訴她,又怎麼知道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呢?”
雖然夏爾並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他也明白,如果感情不清楚的表達出來,讓對方一味的去猜,又怎麼可能完完全全都猜得透,你不說,又怪人家不明白,這樣的感情,怎麼可能有結果。
“我也是第一次竟然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我只是在害怕而已,因爲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可以控制的,我做了很多對不起淺淺的事情,以前的事我想要告訴她,但卻害怕告訴她,所以現在只能是我一個人來忍受一些煎熬,可能是時間還沒到吧,若是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跟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