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衙蹴鞠軍和內衛蹴鞠軍一戰,雙方都表現出了極高的實力,南衙蹴鞠軍在被人先聲奪人的情況下並沒有亂,他們的首領率領隊員展開了犀利的反擊,幾次攻破了內衛蹴鞠軍的營寨,攻下了“風流眼”得分。
而內衛蹴鞠軍也毫不示弱,上官婉兒是徹底打出了感覺來了,有她在,內衛蹴鞠軍宛若有了定海神針,上一場打白馬寺的慌亂明顯沒有了,現在她們無比的自信,而且衆志成城。
嶽峰依舊在場面嘶喊,此時觀衆們都習慣了這一幕,很多人都饒有興致的向嶽峰投去了很多的目光,嶽峰的名頭也因此漸漸的爲人所知,內衛蹴鞠軍大總管嶽四郎,憑此一點別人就不敢小瞧他這個青年呢!
嶽峰對內衛蹴鞠軍進行了嚴格的戰術訓練,而且充分的調動了內衛們自己的積極性,甚至這些女衛們晚上私下裡都演練陣法。
然而,演練陣法和球場上高強度對抗之下的陣法運營終究還是兩回事,所以,嶽峰今日這一戰面臨的考驗比想象的還要大。
好在嶽峰努力指揮,場上的女衛們奮勇努力,陣法的運用剛開始生疏,漸漸的越來越熟練,威力自然也愈發凸顯,在經過了一段時間拉鋸戰之後,內衛蹴鞠軍的女衛們開始佔據上風,這一幕讓周圍的觀衆一片譁然。
很多人以爲內衛蹴鞠軍可能會敗,因爲她們畢竟是女人,雖然她們都是高手,可是南衙軍中的蹴鞠手又有幾個是普通人?
現在結果讓他們大吃一驚,內衛蹴鞠軍竟然佔了上風,一時場面吶喊嘶吼聲更加的瘋狂熱烈了,內衛蹴鞠軍皆是英姿颯爽的女選手,人氣居高不下,他們能獲勝,周圍的擁躉們自然高興得很。
然而此時在神秘包房中觀戰的衆位大臣們一個個卻如坐鍼氈,房間裡面,武則天坐在鳳攆之上滿臉推笑,她環顧左右,笑吟吟的道:
“諸位不要慌,蹴鞠最扣人心絃,最富有魅力之處便是變化無常,讓人每時每刻都牽腸掛肚。眼下內衛雖然佔了一點上風,但是勝負之數還難以預料,一切還需要等大戰結束才能見分曉,所謂善敗者不亂,諸位愛卿,爾等不能亂啊!”
武則天這話說出來,場面更是尷尬了,幾個宰相已經開始用手帕抹汗了,李昭德面容複雜,嘴脣連連掀動似乎是在囈語,又似乎是在咒罵,今日這一賭八成他又要敗了!
蒼天無眼啊,爲何如此不佑大唐?大唐的臣子連一次必勝的蹴鞠都無法等到勝利,莫非真是大唐的氣數已盡,天意如此麼?
好幾個大臣心中如是想,心情固然是低落,另外十兩黃金也着實不是小數目,他們縱然是宰相,輸出去了也覺得十分的心疼啊!
他們鬱悶沮喪,武承嗣則是另外一種心情了,眼看自己的老對手李昭德吃癟,他心中別提多高興了,他十分興奮的湊到武則天身邊,道:
“天后,內衛蹴鞠軍實在是太厲害了!我聽說您欽點了內衛蹴鞠軍的大總管。這位叫嶽四郎的少年年紀輕輕,身懷絕技固然讓人佩服,但是天后您用人惟才必然要被傳爲佳話。
以微臣來看,這一戰內衛蹴鞠軍之所以能戰而勝之,嶽四郎定然是關鍵人物,不知道微臣說的可否對?”
武則天哈哈大笑,道:“承嗣的悟性很高,不錯,嶽四郎很不錯,朕心甚蔚啊!”她目光投向了李昭德道:“昭德,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內衛蹴鞠軍上一戰和白馬寺交手,當時形勢還岌岌可危,但是今天卻是宛若脫胎換骨啊,你是文昌閣宰相,卻也失算了哦!”
李昭德低頭不語,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他不敢對武則天發火,目光卻投向了一旁笑眯眯的狄仁傑,冷冷的道:
“狄國老竟然如此善賭,李某這些年倒是看走眼了,哼!”李昭德冷哼一聲,將自己的不滿完全表現出來了,狄仁傑笑眯眯的道:
“李相別生氣,天后說了,未到最後一刻勝負還難斷呢,所以此時您稍安勿躁,等見了分曉之後,說不定在下賠得血本無歸呢!”
狄仁傑這一說,武則天又笑了起來,恰在此時,傅遊藝道:“此時此刻,場上的局面已然沒有變數了!內衛必勝無疑!”
傅遊藝這一說,一錘定音,將李昭德一方的幻想徹底的打破了,瞧傅遊藝那樣子,神氣活現,很顯然,今日這樣一切都在於他的策劃,如果不是他推動,哪裡有神都蹴鞠的熱烈?
還有,今天建功者嶽四郎也是他一手捧起來的,如果不是他向武則天推薦,嶽峰根本成就不了今天的位置呢!所以,他心中非常的驕傲。
而此時場上的局面果然如傅遊藝所說的那般,勝負失去了懸念,南衙蹴鞠軍最後甚至完全放棄了抵抗,直接提前退場了。
接着明堂廣場立刻成了一片喧囂的海洋,內衛蹴鞠軍的隊員們個個如英雄凱旋一般被人追捧喝彩。
而此時的傅遊藝卻趁機溜了出去,他直奔外面的廣場之上,而後手執笏板大聲喊道:“聖母臨世,臣傅遊藝率領神都洛陽百萬子民躬請天后榮登大寶,順應天道,君臨天下,爲百姓謀福祉……”
傅遊藝這一喊,他身後立馬應者如潮,首先是雙方的蹴鞠手們齊齊入場,而後跪在了地上重複傅遊藝的話。
接着場面四周,所有的圍觀者也都齊齊跪下,上萬人齊齊高呼勸進辭,那場面堪稱是宏大……
武承嗣“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腦袋叩在地上,道:“天后啊!您聽一聽啊,外面可是萬民的呼聲!我神都萬民齊齊希望天后您能順應天時,爲江山計,爲百姓計,榮登大寶!”
武承嗣這一表演,再配合外面萬衆一心的場景,此時此刻,但凡是明堂內外的所有人,除了這屋子裡還站着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跪下在勸進。
現在對幾名宰相來說,最嚴酷的考驗到了,他們該怎麼表態?是不是有勇氣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