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哪有不喜歡珍寶的?而且還是這麼罕見的珍寶,又是心愛的人所送。範敏很寶貝的將晶石捧在手心裡,這時,晶石反而不再冷冰冰的,變的暖洋洋,也讓她的心裡充滿甜蜜。
翌日,唐寅起程,去往鹽城,怕路上引起懷疑,他沒有帶太多的人手,除了上官三兄弟、暗箭二十名修爲至少達到靈化境的成員以及十幾名門客外,再未多帶其他人。
他們只三十多人,裝扮成商旅的模樣,騎快馬連夜兼程。
從天關去鹽城,途中要穿過三個郡,分別是關南郡、金光郡、樂湖郡。關南郡緊臨天關,其郡首雖然已表態願意對鍾天效忠,但畢竟天高皇帝遠,嘴上這麼說,而實際上並未付之於行動,即未出兵攻打天關,也沒對以唐寅爲首的天淵郡表現出敵意,整個關南郡還和以前一樣,甚至全郡連戒備都沒有做。過了關南,進入金光郡地界,這裡的城池都開始戒嚴,夜晚宵禁,緊張的氣氛逐漸濃烈起來,等進入到樂湖郡,才真正感覺到大戰的臨近。
樂湖郡緊臨鹽城,一旦鍾天和唐寅打起來,進,樂湖是鍾天的起兵之地,退,樂湖是鍾天的屏障,此郡對鍾天而言可謂是至關重要,當唐寅一刀劈死鍾天的使節後,後者立即把樂湖郡郡守撤掉,換上自己的心腹部下,耿強。
耿強是鍾天的麾下大將,靈武修爲達到靈元境,驍勇善戰,是員剛猛的武將,但爲人殘暴,剛愎自用,又不懂內政,並不適合做郡守,鍾天之所以重用他,僅僅是因爲他的忠誠足夠。
自耿強做了郡守之後,樂湖的百姓就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耿強以鐵血的手腕控制言論,四處安插密探,一旦發現有百姓以不滿的情緒談論鍾天,無須審判,要麼直接抓到官府砍頭,要麼就派人將其暗殺。
在當時言論是非常開放的,就連普通的文人甚至百姓都可以直接上疏給君王,就國家大事提出自己的主張,不管君王接不接受意見,絕不會殺害上疏的文人或者百姓,而現在樂湖郡的情況已經完全變了,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環境下,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到極點,人們不滿的情緒表面上看是被壓制住了,實際上都轉移到了暗處,人們對鍾天更加憎恨,也更加懷念起風王時期的開明。
當唐寅一行人進入樂湖郡時,感覺此地簡直變了個模樣,並非景物改變,而是人變了,以前的樂湖郡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商旅如潮,而現在,即便在大白天也在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倒是成隊成隊的衛兵手持長矛,在街上走動巡邏。
衛兵們的軍裝已經變了,本來風軍都是黑衣黑甲打扮,而現在則變成紅衣紅甲,看着換了新裝的衛兵,唐寅心中冷笑,看來鍾天是真打算把風國變爲鵬國,國號、旗號變了還不夠,連軍裝也要變。
正所謂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唐寅等人進城後找到一家飯館,點些飯菜,先填飽肚子。
飯館裡冷冷清清,店小二無精打采地打着瞌睡,唐寅一行人近來時也沒把他驚醒。
唐寅瞥了一眼,便直接走入店內,在一張臨近窗戶的桌子前坐下,程錦走到店小二近前,敲了敲桌面,沉聲說道:“醒醒,醒醒!”
店小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店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疑問道:“你們是……”
“這不是飯館嗎?近來當然是吃飯了,你們還做不做生意?”程錦眉頭擰成個疙瘩。
小二終於清醒過來,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連聲說道:“坐、坐、坐,客官們請坐,你們想吃點什麼?”
程錦說道:“先來一百個饅頭,五十斤牛肉,牛肉上一半就行,另一半我們帶走……”
店小二聞言咧了咧嘴,乾笑道:“對不起,客官,小店沒有那麼多牛肉。”
“什麼?”程錦挑起眉毛,自己只是要五十斤牛肉,又不是五百斤,這麼大的飯館怎麼可能會沒有?他嗤笑一聲,反問道:“你是認爲我們給不起錢,會吃霸王餐?”
“不、不、不,客官誤會了。”店小二搓了搓手,苦笑道:“客官,你自己看看,現在店裡哪有客人?一天到晚都來不了幾個人,所以小店也沒預備那麼多的牛肉。”
程錦眨眨眼睛,環視左右,可不是嘛,這麼大的飯館,幾十張桌子,除了己方這三十來人外,再就只有兩名食客,要知道現在可是正午飯口時間,正應該是生意紅火的時候。他微微搖了搖頭,舉目看向唐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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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輕聲說道:“沒有就算了,有什麼就上什麼吧,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程錦點點頭,對店小二說道:“我家大……少爺的話你都聽到了?!去準備吧!”說完話,他暗暗吐了吐舌頭,差一點自己就說走嘴了,好在反應夠快,及時改了過來。
“好咧,客官稍等!”店小二答應一聲,快步走開了。
程錦在唐寅身邊落座,低聲說道:“想不到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樂湖郡就變成這個樣子。”
唐寅聳肩嗤笑一聲,沒有多言。
時間不長,店小二一一送上饅頭和小菜,饅頭乾硬,說不上來是放幾天的了,小菜的味道也不怎麼樣,衆人都是邊吃邊皺眉頭。
由於飯菜不合口,唐寅等人也都吃得很快,就在衆人快吃完的時候,一隊官兵從外面走了近來。
官兵只有十幾人,象是巡邏的小隊到此。爲首的一名小隊長眼珠子骨碌碌亂轉,邪裡邪氣,只不過他的邪氣和唐寅的邪氣不一樣,唐寅的邪是帶着殺氣與瘋狂,而他的邪則是充滿輕浮。
見突然有官兵近來,程錦等人心頭同是一震,雖然是繼續吃着飯,但另隻手已慢慢放到桌下,抓住腰間暗藏的佩刀,準備一有不對就搶險出手。
唐寅可比衆人沉穩得多,自官兵近來,他未多看一眼,連眼皮都沒撩一下,依舊低着頭快速地吃着飯菜。
小隊長舉目環視一遍飯館,然後語氣不善地問道:“外面的那些馬匹都是誰的?”
暗道一聲麻煩,程錦站起身形,衝着小隊長拱了拱手,含笑說道:“是小人的。”
“哦?”小隊長歪着腦袋上下打量着程錦,問道:“帶這麼多馬匹做什麼?”
“小人是行商的,馬匹自然是拉貨的。”
“拉貨?”小隊長哼笑一聲,走到程錦近前,說道:“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們的貨啊?”
“都已經賣掉了,我們現在是準備回家。”
“狡辯!”小隊長冷笑道:“我看你們是圖謀不軌吧?”
程錦眼中精光頓現,沒有說話,但手已悄悄摸向後腰,作勢準備拔刀,唐寅在他身後,先一步將他準備抽刀的手掌抓住,用力捏了捏,示意他無須動手,與此同時,唐寅也起身,笑容滿面地說道:“我們是確實是經商路過此地,還望將軍多行方便。”說話之間,他的手中多出一錠銀子,遞到小隊長近前。
小隊長這輩子也沒被人稱呼過將軍,聽了唐寅的話自然十分受用,再加上遞到自己面前的銀子,陰沉的臉色頓時開朗起來,不留痕跡地把唐寅的銀子接過來,順勢塞進腰帶裡,然後裝模作樣地說道:“最近不太平,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來了,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着吧!”
“是!將軍所言極是!”唐寅含笑說道。
小隊長滿意地點點頭,回頭對手下的士卒揚揚頭,說道:“不用緊張,他們都是普通的商客。”一錠銀子,唐寅等人立刻從圖謀不軌變成了普通的商客,可見金錢的威力有多大。
聽聞小隊長的話聲,士卒們紛紛將端起的長矛放下,神情也恢復如常。
小隊長隨手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扭頭就吐掉,將饅頭仍到一旁,嘟囔道:“什麼鬼東西。”說着話,他又向另外兩名食客走去,問道:“你倆又是幹什麼的?”
“軍爺,小人也是商客!”
“哦?我看不象啊!”小隊長揹着手,斜視二人。
這兩名商客可沒有唐寅那麼上道,而且他倆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二人連聲說道:“軍爺,我們真的是商客,還有憑證……”說着話,二人從懷中掏出商人特有的行書,遞給小隊長。
見從他二人身上得不到好處,小隊長怒火中燒,接過行書,看都未看,直接就給撕了,冷聲說道:“什麼狗屁行書,老子看你倆就是有鬼!”說着話,他側頭喝道:“把這兩人給我帶走,壓回去審問!”
“是!”士卒們紛紛答應一聲,涌上前來,不由分說,將兩名食客按住,綁住雙手,拉着就往外走。
上官兄弟以及程錦等人見狀無不大皺眉頭,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這哪是官兵,簡直就是一羣土匪,難怪樂湖郡現在如此蕭條,商鋪大多關業,全都是這些鍾天的走狗給鬧的。
唐寅沒有衆人那麼義憤填膺,落座後,輕聲說道:“不關我們的事,坐下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