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這一箭,直接射穿了關戰戰馬的小腹,戰馬吃痛,嘶吼一聲,向前翻倒,馬背上的關戰也不由自主地翻滾下來。
他大頭朝下地重重摔在地上,好在有靈鎧護體,不然這一摔之力,足夠挫碎他脖子的。
關戰落馬後,還沒等他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又有一支金箭劃破長空,呼嘯而來,直取他的太陽穴。
他這輩子也沒碰到過如此的箭射高手,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來不及細想,就地翻滾,如皮球一般,軲轆出數米之遠。
咔嚓!金箭狠狠釘在地上,其力道之大,在地面上只留下一個黑窟窿,整支金箭已完全釘入地裡。
在暗中射出冷箭的不是旁人,正是江凡。看到江凡一參戰就把關戰得如此狼狽,剛纔負傷而逃的張賁不跑了,調轉馬頭,反殺過來,被關戰的勇猛和武力震懾住的石宵和炎輝二人也士氣大振,和張賁一樣,雙雙向關戰衝去。
如果只和他們三人對戰,關戰絲毫不懼,但現在多了個江凡,關戰的形勢就沒有剛纔那麼樂觀了。一是江凡的箭射太厲害,也太詭異,他射出的靈箭要麼快如閃電,要麼是不走直線,令人防不勝防,另外,江凡時不時的使出暗影飄移,閃到關戰近前,抽冷子就連攻數弓,這也足夠讓關戰手忙腳亂的。
此時,關戰即要應付正面而來的石宵、炎輝、張賁三將,又要提防着江凡的出手偷襲,戰場的局勢已不在他的控制之內了。
雖說關戰打不下以江凡爲首的聯軍四將,但江凡等人想打敗他也非易事,雙方看似拼殺得激烈,險象環生,實際上,場面是處於僵持狀態。
不管怎麼說,關戰已被江凡四人牢牢牽制住,貞軍當中的第一武將在戰場上已無法發揮出作用,這對於形勢並不樂觀的貞軍而言,本身就是個大虧。
受天鷹軍的夾擊,貞軍被一分爲二,首尾無法照應,越打下去貞軍的局勢越被動,漸漸的,貞軍已顯露出不敵的跡象。
貞軍的攻勢弱了下去,但聯軍的攻勢可絲毫沒有減弱,反倒變得更加兇狠,上下將士的信心也變得更足,人們使出吃奶的力氣,掄起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往貞軍將士的身上猛攻。
隨着戰鬥的時間加長,貞軍兵力不足、後勁不濟的劣勢終於暴露出來,在聯軍的包夾之下,貞軍陣營的前半部分徹底陷入重圍的絕境之中,四面八方,目光所極之處全是人山人海的聯軍,被困在中央的貞軍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兵力越打越少。而後半部分的貞軍也想救援,但卻被天鷹軍死死抵擋住,根本突破不過去。
亂軍之中與江凡四將惡戰的關戰也在偷眼觀瞧戰場上的形勢,雖然他看不到全部,但根據周圍己方兵力越來越少,而聯軍兵力越來越多這一點也能判斷出來,現在己方肯定是陷入被動了。
戰局的不利讓關戰越發心急,越戰越毛躁,他只是稍微一個晃神,就被江凡抓住機會,後者以暗影飄移在他背後出現,紫金弓好像毒蛇一般猛刺向他的後腰。
感受到身後靈壓波動,惡風不善,關戰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閃身避讓,可惜他還是慢了半步,隨着沙的一聲,紫金弓在他肋側狠狠劃過,不僅挑開他肋下的靈鎧,連帶着,將衣甲下的皮肉也挑開一條四寸大的血口子,皮肉外翻,鮮血汩汩流出。
關戰疼的腳下一陣踉蹌,斜着又退出數步,總算把身形穩住,他咬緊牙關,硬是一聲未吭,正想低頭看看肋下的傷勢,忽感身側又有靈壓波動,他無暇顧及傷勢,輪槍橫掃。
嗡!他勢大力沉的一槍連江凡的邊都沒粘到,掃中的只是一團空氣,江凡此時業已憑藉暗影飄移不知閃躲到何地去了。
好個可惡又可恨的暗系修靈者!關戰還想四處尋找江凡的身影,可石宵、炎輝、張賁三人又齊齊殺了上來,一把靈槍,兩把靈刀,分取他的胸口和左右脖頸。
關戰無奈,只得咬着牙迎戰。戰場之上,出現的任何傷口都可能會影響到自身的狀態,尤其是在高手對決的時候,那甚至是致命的。
江凡的一弓給關戰造成的傷口並不嚴重,但卻很麻煩,他現在每一次的出招,每一次的挪步,肋下都象着火似的,火辣辣的疼痛。
剛開始或許還沒什麼,他能咬牙堅持,但隨着戰鬥的加劇,關戰的動作漸漸變慢,鼻凹鬢角也都是冷汗。
與他對戰的四人可皆爲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老將’,只看關戰現在的狀態,立刻就能判斷出來他此時已到成強弩之末。
四人精神大振,出招更快、更加兇狠,對準關戰周身的要害,一招接着一招。
又戰了三十個回合,關戰累得渾身是汗,身上的傷口也增加到了三處。
眼看着自己陷入被動當中,只要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關戰把心一橫,豁出去了,隨着他大吼出聲,掌中的靈槍光芒大盛,使用出壓箱底的本事——兵之靈變。
見關戰用出兵之靈變,知道他是想做最後一搏了,江凡四人不敢大意,石宵、炎輝、張賁無法象江凡那樣來去自如,可以躲在暗處偷放冷箭,他們三人第一時間也都用出兵之靈變,與關戰相抗衡。
只見關戰的靈槍槍側生出狹長的鋒刃,槍型變成了戟型,他雙手持戟,看準張賁,猛然間凌空揮砍下去。長戟劃出電光,同時生出一把虛戟,在空中打着旋,直奔張賁飛射過去。
太快了!虛戟的速度已快到讓張賁連格擋的機會都沒有,他嚇得尖聲怪叫,就地伏倒,只聽沙的一聲,虛戟從他頭頂掠過,將他頭部的靈鎧硬生生的切開,如果他再晚半點,他的腦袋就得被虛戟劈成兩半。
他是把虛戟躲開了,但虛戟飛進聯軍的人羣中,引來慘叫聲一片。
虛戟的鋒利以及自身強大的力道,竟把縱向的十數名聯軍士卒活生生的豁開,十數人,只是頃刻之間就變成兩片,殘缺的肢體散落滿地。
一擊不中,關戰再次怒吼,拖着長戟,直奔倒地的張賁而來。
關戰此時也清楚地知道對方的弱點就在張賁身上,畢竟他有傷在身,抵禦不住自己的連續重擊,只要先成功斬殺一名敵將,剩下的三人自己就可以慢慢應對了。
此時張賁還處於震驚當中,剛回過神來,擡頭一瞧,剛纔還在自己遠處的關戰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的近前,靈變後的靈槍已掛着刺耳的勁風向自己頭頂猛砸過來。
完了!我命休矣!張賁現在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長戟砸向自己的頭頂。
就在這時,在他兩側的石宵和炎輝雙雙出招,二人的靈槍和靈刀齊齊橫在張賁的頭頂上,呈十字交叉型,硬接關戰的重擊。
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靈兵與靈兵碰撞所產生的靈壓將地上的張賁硬是壓進泥土裡三寸多深,地面上佈滿裂紋,塵土被震起十多米高,一時間,漫天的黃土飛沙,遮擋住陽光,彷彿天近黃昏似的。
石宵和炎輝合力把關戰的重戟強接下來,但二人也被震得各退三大步,雙臂顫抖,手掌上的靈鎧俱碎,鮮血順着靈鎧的裂縫絲絲滲出。
再看地上的張賁,半個身子都埋入地裡,身上還蓋着一層厚厚的泥土,整個人看上去和個土人似的。
此時,連他自己都不抱任何活命的希望了,如此一來,反而能放開手腳,拿出拼命的勁頭。
見自己面前的關戰又把長戟舉了起來,還要猛砸自己,張賁突然嗷的怪叫一聲,從土坑裡一蹦而去,直接撲到關戰的身上,雙臂死死摟抱住他的腰身,大喊道:“快殺此賊!”
關戰顯然也沒想到張賁會突然抱住自己,他手中的長戟也砍不下去了,長戟是長兵器,要傷人,得有一定的距離,現在對方貼身,根本無法再劈砍對方。不過關戰反應也快,抽出一隻手,握緊了拳頭,對準張賁的後心,惡狠狠就是一記重拳。
啪!
這一拳打的結實,張賁背後的靈鎧應聲而碎,就連背後的護心鏡都被打凹下去一大塊,張賁悶哼一聲,鼻口竄血,但他卻沒有鬆手,反而把關戰摟抱得更緊。
“小畜生,你還不放手!”關戰舉拳,還想再打,但左右的石宵和炎輝又重新殺上前來,二人的靈槍和靈刀分取關戰的脖子和胸口。
後者的變招也快,收回拳頭,雙手持戟,分向左右一揮,隨着噹噹兩聲,靈槍和靈刀皆被彈開。
不等二人繼續施展後招,關戰的長戟再次揮出,兩把虛戟生出,分向石宵和炎輝斬去。
雙方的距離太近,石宵和炎輝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舉兵招架。他二人手裡用的也是靈變後的靈兵,但二人的修爲與關戰比起來,差上一大截。
二人雖說勉強把關戰的虛戟擋住,但中手的靈兵已被震飛出去,不過這兩位反應倒也快,效仿張賁,撲到關戰身前,一人抓住他一隻胳膊,和關戰展開貼身的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