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錦安排好協助自己的人手,唐寅繼續說道:“行動完畢後,若是沒有暴‘露’身份,那就繼續潛伏下去,若是暴‘露’了身份,則立刻撤回,可選在老闆娘的那家小飯館裡藏身,她有致命的把柄在我等手上,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我們落到莫軍手上,她會盡力幫我們躲避追查的。(”
衆人邊聽邊點頭,把唐寅的話一一牢記。最後,唐寅深吸口氣,振作‘精’神,說道:“今晚亥時,我們兩邊準時動手!”
“是!大王!”衆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唐寅把行動的具體步驟都安排完,這才和程錦等人兵分兩路,各回各的崗位。隨唐寅一同去往郡首府的思安和平易都是暗箭裡的‘精’銳,靈武高強,頭腦也機敏,頗受程錦的看重。
等快到郡首府的時候,唐寅特意繞到郡首府的西側,向四周望了望,周圍大多是民宅,而且郡首府西面的秘密軍營也在此地。
他對思安和平易二人說道:“你二人就等在這裡,不過,民宅之中有座莫軍的兵營,裡面的莫軍‘精’銳不下五百,你二人務必要多加小心,不可驚動他們。”
“是,大王,我們明白!”思安、平易雙雙拱手施禮。唐寅又細心地叮囑一番,這才轉身離去。
他沒有直接回郡首府,而是先去趟蒲豐城內最大的酒樓——白水軒,拿出自己身上全部的銀兩,買下兩小壇還算不錯的燒酒。
說是壇,實際上只有巴掌大小,兩壇加到一起,恐怕也未到兩斤,可就這麼兩小壇酒,卻‘花’掉接近五十兩的銀子,若非先前從孫青身上搜到一些銀兩,唐寅就算把身上的家當全部賣掉也買不起。
把兩壇酒塞進包裹裡,唐寅單手提着,回到郡首府。現在他是郡首府的‘侍’衛之一,自然不會受到盤查,暢通無阻地回到自己的住處。
小心地放置好包裹,然後他和衣躺在‘牀’榻上,閉目養神。今晚的行動絕不會輕鬆,唐寅也需要養‘精’蓄銳,補足體力。
長話短說,等唐寅一覺醒來時,已接近三更天,離他們約定動手的時間不到半個時辰。
他向左右瞧了瞧,偌大的廂房,橫排擺放有二十多張‘牀’榻,其中有些是空的,有些上面躺有‘蒙’頭大睡的莫兵,鼾聲此起彼伏。
等了片刻,確認無人清醒,唐寅這才緩緩從‘牀’榻上坐起,緊接着,他從懷中取出聚靈丹,塞入口中,恢復靈氣。
僅僅過了十秒,他便感覺到體內靈氣的迴歸。隨後,他將靈氣*出體外,施展出暗影分身術。
很快,他釋放出來的靈氣便凝聚‘成’人形,剛開始只是有人的形狀,可隨着飄‘蕩’在空中的靈氣越來越少,分身的形態和相貌也越來越清晰,只眨眼工夫,活靈活現的孫青已幻化而生。
唐寅盤膝坐在‘牀’榻上沒動,分身伏下身來,取出包裹,打開後,將裡面的衣物和甲冑快速穿起,等他全部都穿戴整齊之後,這纔拿起那兩壇燒酒,悄然無聲地走出廂房。
孫青是許冷之的貼身‘侍’衛,其身份比郡首府的‘侍’衛要高出一大截,他在郡首府內走動,比唐寅還要方便,有巡邏的‘侍’衛碰到他,哪怕是千夫長領隊,也得必恭必敬地躬身施禮。
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孫青直接走進聽風閣。沿着草叢中的石路,他轉到假山的後側,不等那裡的守衛開口詢問,他主動說道:“今晚誰在裡面當差?”
守衛們見來人是孫青,已到了嗓子眼的喝問立刻又咽了回去。“是孫大哥啊!今晚老宋當差。”
“恩!”孫青點下頭,沒有再多問,大步走進山‘洞’內。大家都是熟人,自然沒人攔他,守衛們都沒有回頭多瞅一眼,繼續專心致志地站崗放哨。
孫青打開石‘門’,順着甬道,下到地牢裡。和昨天晚上一樣,今夜,地牢裡的守衛也是十多號人,不過已經不是昨晚的那批了。
爲首的頭領姓宋,名叫宋冰,貴族出身,有子爵位,若按軍階算,他已相當於偏將級別,不過‘侍’衛們還是習慣叫他老宋。
看到孫青,宋冰一愣,問道:“老孫,今晚還沒輪到你當差吧?”
孫青一笑,說道:“我剛和老鄉在酒館裡吃完酒回來,還剩兩壇酒沒有喝完,本來想找老豬他們繼續喝,和他們都睡了,所以就轉到這邊來了。”說話的同時,他把手中提的兩壇酒舉起,輕輕搖了搖。
一聽有酒喝,衆人的眼睛同是一亮,紛紛笑道:“行啊,老孫,在外面喝酒的時候還能想着兄弟們,不錯、不錯!”說着話,衆人不約而同地圍攏過去。
宋冰臉‘色’一沉,說道:“都幹什麼呢?現在是當差時間,你們還敢給老子喝酒?”
“行了。”孫青分開衆人,滿不在乎地走到桌前,噹啷一聲,把兩壇酒往桌子上一放,說道:“好像還真能有人衝進來搗‘亂’似的!看好了,這可是白水軒的燒酒!”
原本還一臉‘陰’沉的宋冰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兩壇酒,口舌生津,臉上也立刻堆起笑容,在桌旁坐下來,一把拿起一罈,一邊揚頭問道:“白水軒的酒啊!很貴吧?”
“嘶嘶——”孫青低笑兩聲,說道:“老宋,貴不貴的也沒讓你拿錢,放心喝吧!”
宋冰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這杯中之物。他乾笑一聲,添了添嘴‘脣’,先是伸出兩根手指,向壇口一捅,把封口刺破,然後提鼻子用力吸了吸氣,讚道:“好酒!”
他一邊指着酒罈,一邊環視周圍衆人,說道:“這絕對是上好的燒酒!”
衆‘侍’衛們已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天沒嚐到酒味了,何況還是上等的好酒。有名‘侍’衛最先回過神來,二話沒說,先把一羅大碗端了過來。其他的‘侍’衛則紛紛‘摸’向另一罈酒。
孫青出手如電,把衆人伸過來的手一一打開,然後抓起酒罈,藏於自己身後,笑道:“一罈一罈的喝,都着什麼急嘛!”
酒畢竟是人家買回來的,衆‘侍’衛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紛紛對宋冰催促道:“老宋,別嗅了,快到給兄弟們倒酒吧!”
唉!宋冰看着猴急的衆人,無奈地暗歎口氣,如果沒有這幫傢伙,只自己一個人獨享那該有多好啊!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他可不能這麼做,他把罈子的封口全部撕掉,接着,低頭看了看堆着自己面前的十多隻大碗,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忍痛給每隻大碗都倒上一個碗底。
“老宋,我說你可太小氣了吧,就分兄弟們這麼一點!”“是啊!我看看你那壇裡還剩多少?”
“看什麼看,滾開!”宋冰像抱寶貝似的,捧着酒罈‘抽’身而退,然後雙手抓起酒罈,直接向口中倒去。
這一大口下去,估計得喝進去二兩,接着,他通體舒暢地長啊了一聲。等他把酒罈放下,見衆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手指桌上的酒碗,說道:“你們不喝是吧?現在不喝,那壇酒也沒你們的份!”
這一句話,比軍令都有效。人們像是如夢方醒似的,各自搶拿自己的酒碗,將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在場的衆人,只有一個人沒有喝酒,那就是孫青。
就在衆人搶酒喝的時候,他伸出手指,輕輕捅破背於身後的酒罈封口,然後從後腰處快速地夾出小‘藥’瓶,彈開瓶塞,將裡面的‘蒙’汗‘藥’順着封口的破‘處’傾倒下去。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身後完成,周圍的衆人又都在搶着喝酒,根本沒人留意他這個小動作。
很快,一罈酒被宋冰等人喝了個‘精’光,見狀,孫青把第二壇酒拿了出來,還特意當着衆人的面把封口撕掉,然後遞給宋冰,說道:“老宋,這壇酒也由你來分吧!”
宋冰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老孫,買這兩壇酒也‘花’不少銀子吧,都讓我們喝了,這也太過意不去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手卻不受控制地伸了出來,接過酒罈的同時,又搖頭苦笑道:“這哪是一罈酒啊,比一壺酒也多不到哪去!”
“自家兄弟,何分彼此?現在這種局勢,我們也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愁與憂了!”孫青幽幽嘆息一聲。
“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愁與憂!”這話正好貼切了衆人現在的心情。一時間,偌大的地牢裡立刻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侍’衛們心生感觸,宋冰亦是連連點頭,他先給孫青倒上大半碗酒,然後又給其他衆人倒上半碗,舉起酒罈,說道:“就爲老孫這句詩,我們幹了一碗!”
“幹!”衆人齊齊舉手酒碗,互相碰了下,然後紛紛一飲而盡。
孫青也把酒喝下了,不過他並不擔心‘蒙’汗‘藥’會對自己起作用,他本就不是人,只是有靈氣凝聚而成的分身,再強的‘迷’‘藥’對他也沒有效果。
老闆娘給他的‘蒙’汗‘藥’確實很厲害,無‘色’無味,而且‘藥’‘性’極強。
酒水纔剛剛下肚,人們就有了反應,最先身子打晃的是宋冰,他喝的酒最多,服下的‘蒙’汗‘藥’也最多,很快,他眼前的一切都變成雙影,同時天旋地轉,身子也變得軟綿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