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帶領着暗箭以及己方的騎兵隊伍先行一步,去追殺棄營南逃的敵軍。
川桓兩軍逃出不足二十里,便被唐寅一衆追上。川桓聯軍負責殿後的將士有兩萬多人,爲首的一位是唐寅的老熟人,川國的上將軍伍瑞。
當年,川國討伐風國的時候,伍瑞就是川軍的先鋒官,這次唐寅又和他碰面了。正所謂新仇加舊恨,唐寅對伍瑞自然不會手軟。
兩人之間沒有多一句的廢話,碰面之後立刻惡戰到了一處。
伍瑞可是川國最著名的猛將之一,其武力足可以排進川國前十名之內。唐寅與伍瑞的激戰,場面也異常駭人。
他二人*的戰馬在兩人施放的靈壓之下被壓成肉餅,二人步下作戰,一個用刀,一個用槍,打得不可開交。
唐寅手持鐮刀,刀身之上燃燒着恐怖的黑暗之火,伍瑞所用的是烈焰血魂槍,槍身上被紅色的火焰所覆蓋,他倆打到一處時,周圍人根本看不清楚兩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黑一紅的兩團光影在互相糾纏,時而碰撞,時而分開,叮叮噹噹的脆響聲不絕於耳。
時間不長,兩人已戰至五十個回合,場面上依舊是旗鼓相當,沒有哪一方能佔到明顯的優勢。
唐寅趕過來可不是專程爲了和伍瑞決鬥的,而是來追殺敵軍的,現在他被伍瑞死死纏住,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他急,伍瑞更急,如果再拖延下去,等風玉聯軍的主力趕到,自己就得被困在敵軍之內,其下場不是被殺就得被俘。
此時,他倆倒是想到一起去了,皆想速戰速決。
最終還是伍瑞率先打破僵局,施展出兵之靈變,與唐寅展開以命搏命的打法。唐寅並不怯戰,同樣施展出兵之靈變,欲於伍瑞一決高下。
隨着他二人相繼施放出兵之靈變,在他倆周圍的十米之內幾乎成了真空地帶,勁氣環繞,人畜皆難以靠近半步。
伍瑞大吼一聲:“擊!”在喊喝聲中,他把手中的靈槍高高舉起,對準唐寅,凌空虛斬。
在靈槍砸落下來的同時,半空中幻化出巨大的虛槍,通體閃爍着刺眼的紅光,彷彿天空中多出一輪紅日似的。只看對方出招的聲勢,唐寅便已判斷出來,對方用出了全力。
對陣伍瑞這種級別的武將他可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運足靈氣,第一時間施放出幽魂血刃?狂暴?六連決。
靈刀凝化出幻象,騰飛在半空當中,對準砸落下來的虛槍,揮刀反劈。
噹啷啷——這一聲巨響,讓周圍那些沒有靈武修爲的軍兵們耳膜被瞬間震破,鮮血順着耳孔流淌出來,地面受壓力和勁氣所至,出現一條條狹長的裂紋,大量的石頭、土塊脫離地表,彈飛到空中。
隨着硬碰硬的對拼過後,伍瑞幻化出來的虛槍受反彈之力,向上騰飛起數米之高,而唐寅幻化出來的幻象也受震擊之力,由半空中落到地面。
緊接着,彈飛起來的虛槍又再次掛着轟隆隆的呼嘯聲落下來,幻象也再次竄到半空中,揮出鐮刀,硬接虛槍的重擊。
噹啷啷——又是一聲讓人窒息的巨響聲爆發出來,這回的場面已是飛沙走石、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星辰黯淡,唐寅和伍瑞相距七八米遠的身影已完全籠罩在塵土之內。
由外向裡觀望,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瞧見一隻巨大又灰濛濛的光球浮現在戰場中央。
在這隻光球之內,連續爆出噹啷、噹啷的巨響聲,每一次的巨響都彷彿炸雷一般,地面亦在聲響中劇烈地顫動、搖晃,現場,無論是風玉聯軍還是川桓聯軍,哪怕距離好遠,人們都已無法承受這一聲接着一聲震人魂魄的巨響,散發出來的壓力讓他們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似的,胸口發悶,五臟六腑翻騰,甚至要無法呼吸。
此時,敵我雙方的人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樣的交戰趕快結束吧,自己已經堅持不住了。
在六聲巨響過後,現場終於恢復了平靜,等空中的塵土散去,人們定睛再看,唐寅和伍瑞身上的靈鎧皆已破碎,後者是單膝跪在地上,手中的靈槍已變回原態,他以槍支地,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沒有倒下,再看另一邊的唐寅,已直接盤膝坐到地上,雙手垂放於雙腿之上,在打坐調息,並以暗之靈氣來恢復自己被震傷的內臟。
唐寅和伍瑞兵之靈變的對決,可以說是兩敗俱傷,要說唐寅佔有優勢,那也是暗系修靈者天生的優勢,可以利用暗之靈氣來修復自身的損傷。
隨着他二人的激戰告一段落,雙方的將士們終於抓住機會,一擁而上,護住各自的主將。
看出伍瑞傷勢嚴重,已無力再戰,川軍將士們立刻攙起他跳上戰馬,飛奔而去。
風軍將士們也顧不上去追殺他們,全聚在唐寅左右,關切地呼喚道:“大王?大王醒醒!大王快醒醒!醫官?醫官現在何處?”
衆將大呼小叫,還沒把醫官喊過來,唐寅倒先睜開了眼睛,疲憊地環視周圍衆人,有氣無力地埋怨道:“都慌什麼,我還沒死呢!”
說話之間,他抓住身邊阿三的盔甲,全力挺身,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脣,兩眼在掃視周圍的同時還不停地閃爍着綠光。剛纔的惡戰加上治癒受損的內臟,讓他體內的靈氣消耗甚巨,現在,他又生出空落落的飢渴感。
唐寅握了握拳頭,對左右問道:“我的刀呢?快找我的刀來!”
阿三阿四早就把他的雙刀收好了,聽聞他的話,兩人立刻把雙刀遞到唐寅近前,說道:“大王……”
唐寅一把把雙刀接過,臂膀抖動之間,雙刀的刀身上已燃燒起黑暗之火,他分開身邊的衆人,默不作聲地向前方敵軍最集中的地方衝了過去。
對於此時的唐寅而言,戰場就是獵場,敵軍將士就是他的獵物,他需要吸食大量的靈氣來填補體內的空虛感。
在唐寅對川桓兩軍大開殺戒的同時,風玉聯軍的主力也已趕到,對那些留下來殿後的川桓聯軍將士展開全力猛攻。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雙方兵力相差太懸殊,兩萬多人的川桓聯軍幾乎沒作出像樣的抵抗,陣形便被衝散,最後被分割成數塊,陷入到風玉聯軍人山人海的包圍圈中。
雙方的交戰僅僅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就已川桓聯軍小部分陣亡、大部分投降而告終。
殲滅敵軍殿後的兩萬多人,唐寅不依不饒的繼續率軍追殺,只是這時川桓聯軍的主力已經逃遠,他們只追上一些掉隊的傷兵和小股跑散的殘兵。
等到唐寅率軍追殺出五十里的時候,樑啓和子纓向他建議不可再追,這裡已超出己方的查探範圍,地形不熟,一旦受伏,後果不堪設想。
唐寅心有不甘,不過也知道他二人所言有理,放棄了追擊,統帥大軍,原路撤回。
此戰對於風玉聯軍來說纔算是一場真正的大獲全勝,雖然殲敵不足三萬,但自身也沒受到什麼損傷,另外,川桓聯軍已跑,整個川桓大營都是他們的了,裡面還留有許多未被帶走的物資,這可是兩軍平白無故地撿到的一個大便宜。
撤回大營後,唐寅下令,起營拔寨,拆掉己方的大營,全軍入住川桓聯軍留下的營寨,那裡的營地又大又堅固,有現成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在風玉聯軍遷營的同時,樑啓和子纓也在爲唐寅做着分析,川桓聯軍之所以向南逃竄,肯定是要去豐陽與何如水一衆匯合。
聽聞這話,唐寅吸了口氣,下意識地接道:“那我們應該馬上去救援豐陽纔對!”白晴能頂住何如水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薛榮和龐夏又去了那邊,安軍無論如何也難以抵禦了。
樑啓目光一凝,幽幽說道:“既然二十萬的川軍攻不下豐陽,想必就算這十多萬人的川桓殘兵去了那裡,也未必能攻得下豐陽!”
子纓大點其頭,正色說道:“樑將軍所言極是!現在,敵軍都雲集到豐陽一帶,正是我軍長驅直入,進取桓都大興的好機會。大王,機會難得啊,我軍應果斷西進,放棄救援豐陽纔是!”
唐寅覺得自己就夠狠了,可是看看樑啓和子纓,他感覺自己的狠勁和他倆比起來還要差上一大截呢!
安軍可是己方的友軍,而且還是整整二十萬衆,就這麼把他們扔在豐陽不管,任其自生自滅,這也太歹毒了。
他的狠,大多都是用在敵人身上,而樑啓和子纓則不同,他二人做事的出發點都是爲大局着想,只要這麼做於大局有利,即便對自己人,他倆也能做到毫不留情的地步。
原本,他二人沒想去犧牲安軍,可是戰局瞬息萬變,現在,犧牲安軍是對他們最爲有利的,當然,兩人也毫不猶豫的向唐寅這麼建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