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原來就是這個事,齊橫動用了八百軍兵幫助範家擴建宅子。當然了,這事說大可以很大,說小也可以很小,如果說都不追究,完全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張哲偏偏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鬧得滿城風雨,這就不再是小事了。

唐寅沉吟了半晌,問道:“那麼,齊橫從中收了範家多少銀子?”

張哲擡起頭,深深看了唐寅一眼,幽幽說道:“討好了範家,就是齊橫所收到的最大好處。”

討好了範家,就等於討好了範敏,也等於討好了大王,就算範家肯給齊橫銀子,他也不會收啊!

“濫用職權、公器私用的是齊橫,那你爲何又責令中尉府抓了範舉?他又有何錯?”

“齊橫是爲範家建宅,臣理應調查範家。在調查期間,臣又發現,範家在揹着朝廷偷偷販賣鐵、鹽,範舉身爲範家的族長,臣自然要拿他歸案。”張哲正色說道。

在那個時代,鹽、鐵都是暴利中的暴利,是一國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鹽鐵生意只有朝廷可以做,任何商販都是嚴禁觸碰的,一旦觸犯,那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是死罪。

唐寅聽後,也不由得倒吸口涼氣,範家有暗中做鹽鐵生意嗎,自己怎麼一點耳聞都沒有!他凝視着張哲,問道:“張哲,這可不是件小事,你可有證據?”

張哲說道:“範舉是大王的岳丈,臣心中自然明瞭,若無真憑實據,又哪敢輕易抓人?”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範家販賣鹽鐵一事,是由中尉府的顧大人查出來的,大王若想了解詳情,需召見顧大人。”

唐寅眼珠轉了轉,對門口的阿三阿四說道:“立刻召顧衝入宮見我。”

沒等阿三、阿四答應,張哲擺擺手,說道:“顧衝其人,膽小如鼠,此事又哪是他敢去調查的,此案爲顧宸大人所查。”

對對對,張哲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實話,以顧衝那種瞻前顧後的性格,哪怕發現了範家有問題,他也不敢去觸碰。他改口說道:“召顧宸!”

等阿三走後,唐寅站起身形,在房中來回走動,張哲說得沒錯,若無真憑實據,他不敢抓捕範舉,看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要自己怎麼辦?殺了範舉?查封範家?別說他過不了範敏那一關,就連他自己這一關也過不去啊!

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以後誰還敢管範家的事,以後不人人都敢和朝廷搶着做鹽鐵生意?風國的財政收入還打哪來?

唐寅越想越煩心,也越看張哲越不順延。有些事情,就牙根不應該去觸碰,不碰,大家都好過,碰了,大家都難過。

張哲做事,完全不計較後果,也不考慮別人的難處,只會秉公處理,惹出個大爛攤子,然後就沒他什麼事了,所有的後續麻煩就得要自己來扛。

可是,自己又該怎麼扛啊?!

處理這些內事、外事,層層的關係,唐寅感覺比統兵打仗都要難上百倍。難怪範敏不來見自己,她爹都要被定上死罪了,見了自己能說什麼,而自己又能和她說什麼?見了面,兩人都爲難。

留張哲在朝中主政真是個錯誤,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把邱真和元吉一併調到大興,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說,我的張哲張大人啊,你打算要我怎麼處理此事?殺了自己的岳丈嗎?”唐寅氣極而笑,樂呵呵地看着張哲,問道。

“大王是國君,一舉一動皆受萬衆矚目,大王若徇私枉法,包庇縱容,必受國人恥笑。”

原來你也知道這一點啊,這恰恰是最讓他感到爲難的。“你不會真想讓本王殺掉夫人的父親吧?”唐寅微微眯縫起眼睛。

張哲垂首無語。

“怎麼了?啞巴了嗎?”

“回稟大王,臣是御史大夫,只管調查不法之舉,至於最後的定奪,不歸臣管,臣也不敢多嘴!”

嘭!唐寅猛的一腳把桌案踢翻,低頭怒指着張哲,近乎於咆哮地吼道:“這正是你最可惡的地方!”

桌案翻滾出好遠,上面的奏章散落滿地,張哲跪在地上的身子亦是一震,他垂下頭,低聲說道:“若大王認爲臣有罪,就請大王下旨查辦臣!”

“你當我不敢?當我身邊沒了你不就不行?”唐寅氣得想抓起桌子砸碎張哲的腦袋上。

“微臣不敢!”

“我看早就沒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了。”唐寅凝視着他,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不過,真要他拿下張哲,他又捨不得,畢竟他身邊的圓滑之人太多,而像張哲這麼梗直這麼不長眼裡件兒的實在太少。

阿四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把唐寅剛纔踢飛的桌案搬回來,重新擺放好,又把散落在地上的奏章一一撿起。

唐寅擡手敲打自己的額頭,在房中煩亂地來回踱步,思慮許久,他對阿四說道:“別收拾了,召宗元,讓宗元即刻入宮,快去!”

他現在是沒轍了,身邊還沒有邱真和上官元吉,只能把宗元找過來商議此事。在唐寅的心目當中,宗元的能力以及辦事的手腕就算不如邱真和上官元吉,但也差不多哪去。

宗元此時就在王宮裡,在範敏的寢宮。他是少府,主管王家的財政和一切收入與支出,和範敏常有往來。這次範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範敏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正是宗元。

得知大王召見,宗元並不感意外,或者說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臨離開範敏的寢宮前,他還沒忘安慰道:“夫人儘管放心,大王是重情誼的人,定然不會爲難國丈。”

範敏輕輕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擔心的不是大王,而是怕某些人會抓住此事不肯輕易放手啊!”

宗元當然知道她說的某些人是指誰,他眼珠轉了轉,笑了,說道:“某些人再大,也大不過大王,夫人就安心吧!”

“大王這時候找宗大人,必然是爲了此事,本宮想,宗大人應該明瞭在大王面前如何說話吧。”範敏笑盈盈地走到宗元近前,一對美目閃爍着精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含笑問道。

宗元心頭一震,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恩!去吧!本宮,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範敏輕柔地揮了揮手。

“微臣告退!”宗元躬身退出範敏的寢宮,走出一段路,這才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在唐寅的這些夫人裡,心機最爲高深莫測的就屬範敏,世家豪門出身,頭腦敏銳,城府深沉,即便是宗元也懼怕她三分。

很快,宗元來到書房,向唐寅叩首問安。看到宗元,唐寅臉上的陰鬱總算減輕了幾分,等他落座後,他笑問道:“聽說你剛從萬安夫人那裡過來?都聊什麼了?”

“啊,回稟大王,微臣只是拿本月的賬本交於夫人過目。”宗元早有準備,想也沒想,脫口而答。

“只談賬目?”

“是的,大王。”

“萬安夫人家中生變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唐寅面無表情地喝着茶,慢悠悠地說道:“範家目無王法,竟然私自倒賣鹽鐵,張大人建議本王當嚴懲,宗元,你的意思呢?”

坐於一旁的張哲向下垂了垂頭,沒有言語。宗元則是暗暗咧嘴,這個問題要自己怎麼回答?嚴懲的言外之意就是殺掉範舉,不嚴懲,那就是徇私枉法。

他心思急轉,眼珠子也轉動個不停,考慮大王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自己又如何來把這個答案解釋得合情合理。

沉吟了好一會,宗元笑道:“微臣覺得張大人所言極是,此事,絕不能姑息,必須得嚴懲。”

見唐寅的臉都快黑了,宗元又繼續道:“當然,嚴明法紀是應該的,但也不能錯殺無辜。俗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範家家大業大,出了那麼一兩個敗類也實屬正常,誰做錯了事,大王殺誰就是了,但不能牽連無辜啊!”

宗元說得義正詞嚴,但有心之人一聽就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從範家揪出幾個人來頂罪。

唐寅眯縫起眼睛,凝視宗元,疑聲問道:“你認爲,如此來做就能堵住悠悠衆口了嗎?就能夠服衆了嗎?”

“當然不能!”宗元正色說道:“即便是重罰了那些利慾薰心的妄法之徒,但範家也犯有監管不利的責任,理應一併受罰。微臣算過,範家一年的收入接近一千二百萬兩白銀,大王可罰其三年的贏收,也就是三千萬兩銀子,如此一來,即作到了懲戒,以儆效尤,又可填補我國國庫,可謂是一舉兩得之策。”

聽聽,什麼叫良臣,這才叫良臣!在唐寅看來,一個良臣不是找出問題就完事了,關鍵得能解決問題。

宗元這個辦法就是個上上之策。殺幾個範家的人,再開出一張鉅額的罰單,即能警告範家,令其以後收斂行徑,又可讓自己在範敏那邊不至於太難做,兩全其美,善之又善。

唐寅快要陰沉一天的臉總算是露出笑顏,他身子向後一靠,同時長長噓了口氣。他又問道:“宗元啊,那你說齊橫一案又如何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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