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軍在解了劉彰等人的被困之危後,並沒有馬上班師回朝,而是繼續西進,向彼亞爾內陸進發。)
同時,蕭慕青還傳書回桓地,臨時徵調兩萬桓人的地方軍,並令其多帶些瞭解彼亞爾地形的嚮導。
不瞭解地形,等於是閉着眼睛打仗,那是永遠也打不贏對手的。
十日後,桓地派來的援軍與平原軍匯合一處,順帶着把平原軍的軍備軍資也補充完整。而後,蕭慕青下令,不再緩慢進軍,改爲全軍全速前進。
平原軍一路向前推進,僅僅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便連取布敦山、代力基、花湖三城,接下來,已直*彼亞爾的國都特格亞。
此時平原軍距特格亞還有二百五十餘里,按照一般軍團的行進速度,趕到特格亞還得需要三天的時間。
彼亞爾方面緊急從各地抽調軍隊,欲在國都這裡集結起有規模的大軍,與平原軍決一死戰。
可是令彼亞爾方面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平原軍竟然只有了一天的工夫就趕到了特格亞,當天色漸亮,城頭守軍向外觀望時,平原軍業已不可思議的兵臨城下。
日行二百五十里,而且還是軍團行進,攜帶有大量的物資和糧草,這在許多人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但平原軍卻恰恰做到了,整支軍團就好像從天上突然掉到特格亞城前似的。
特格亞城準備不足,倉促迎戰,可以說從戰鬥一開始就陷入到被動當中。
眼看着平原軍的攻勢越來越猛,守軍方面越來越難以抵禦,彼亞爾國王帕維拉在被迫無奈的情況下,派出使者,向平原軍遞交降書順表,並給蕭慕青寫了一封親筆書信。
大致意思就是勸說蕭慕青別再打了,彼亞爾已經服了,以後絕不會再侵犯風國,並願意向風國稱臣,年年上貢。
對於彼亞爾方面的降書順表,蕭慕青給予的回覆就是三個字:不接受。當初挑起戰端的是你,現在戰事吃緊了,倒是不想再打了,戰爭哪是你想開始就開始,你想結束就結束的?
蕭慕青命令全軍將士,繼續全力攻城,無論如何也要在天黑之前拿下特格亞。
現在特格亞城內的守軍才區區兩萬來人,就算城池再堅固再易守難攻,也招架不住十萬多人的風軍強攻。
帕維拉是第一個坐不住的,放棄國都,攜帶家眷、大臣以及親兵衛隊,由城西倉皇而逃。
隨着國王逃走,特格亞的守軍敗得也就更快了,戰至下午申時,城東的城牆終於被平原軍攻破。
大批的風軍從城外涌入城內,殺紅了眼的風人比彼亞爾人更加兇殘,也更加暴虐。
入城之後,根本不管對方是軍兵還是普通百姓,見人就殺,見財便搶,對那些搬運不走的大物件、建築也不放過,統統放火焚燒。
一時之間,偌大的彼亞爾都城特格亞火光沖天,彷彿變成了一片火海,城內的大街小巷血流成河,滿地的屍體和殘肢斷臂,其狀和人間地獄一般。
得知彼亞爾的國王由城西逃走的消息,以劉彰、白安、閻炎、許悠、熊谷爲首的‘學生軍’立刻追殺出城。他們倒也不是那麼痛恨彼亞爾國王,而是在城內根本無法待下去。
平原軍殺人如麻、虐殺大量平民的場景讓他們實在看下去,當然,他們也無法去阻止,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的殘酷,當初彼亞爾軍入侵青林郡時也是這麼幹的。
帕維拉跑得太快,劉彰等人追出十餘里地,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由於有了上次冒進的教訓,這回他們不敢再盲目的窮追下去,隨即收兵返回。
在平原軍的肆虐之下,特格亞城被洗劫一空,城中數十萬衆的貴族、平民、奴隸大多被殺,葬身於火海之中,另有大量的婦女和孩子被平原軍俘虜,作爲戰利品欲帶回風國。
把特格亞付之一炬後,蕭慕青又聽說彼亞爾國曆代國君的陵寢就在特格亞附近,他連想都沒想便傳令下去,挖墳掠財。
如此野蠻的做法,讓劉彰等人都感覺太過分了,殺人還不過頭點地,既然彼亞爾國王已經逃跑了,何必再去挖人家的祖墳?
蕭慕青回答得乾脆,本國現在國庫空虛,這次出征的軍費、花銷從哪裡出?當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如果不能從這場戰爭中掠回軍費花銷、不能彌補己國青林郡的損失、不能賺得足夠多的好處,那己方打這場戰爭還有什麼意義?
打仗是要賺錢的,而不能是賠錢的,這是風軍作戰的一貫傳統和守則。聽蕭慕青這麼講,劉彰等人也無話可說。
接下來,平原軍對彼亞爾的祖陵展開大規模的挖掘和掠奪,各陵寢內的寶物被搶個精光。
感覺己方所掠奪的金銀珠寶也差不多了,蕭慕青這才下令,全軍回撤,在撤回風國本土的路上,風軍對沿途的彼亞爾城鎮也是大肆的掠奪、殺戮和破壞。
用蕭慕青的話講,要麼就不打,要打就一次性把彼亞爾打殘打痛,讓他們在今後的十年、二十年間只能着手恢復元氣,無力再犯風國邊境。
這一次平原軍的長途奔襲,確實讓彼亞爾傷得不輕。
不僅國都被毀,同樣被損毀的還有祖陵以及十多座城鎮,傷亡的軍兵倒是不太多,在十萬左右,而被殺的平民則超過百萬,另有數以萬計的婦女和兒童被俘到風國,充當奴隸。
此次平原軍究竟從彼亞爾掠奪多少金銀已無從統計,單是裝載着戰利品的馬車就分了十多批,每一批的馬車數量都在二百到三百之間,最後一批是隨平原軍一同回到鎮江的,足足有五百輛馬車之多。
每批戰利品的明系放到一起,得羅起一尺多高,此戰戰利品之豐厚,讓唐寅也咋舌不已。
爲了展示此次風軍大獲全勝的戰果,也是爲了增強本國民衆的驕傲、自信心和凝聚力,唐寅還別出心裁的下令在鎮江建造展覽館,將一些精緻的戰利品陳列出現,對民衆開放。
興建展覽館,這在當時還屬首創,但對於唐寅而言,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物。
因爲這次對彼亞爾征戰收穫頗豐,嚐到甜頭的唐寅立刻顯露出好戰的本性,他讓班師回朝的平原軍留在鎮江休整,另一邊則責令樑啓爲首的三水軍,繼續出兵彼亞爾,沒有進攻的目標和側重點,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掠奪,以填補目前空虛的國庫。
在唐寅看來,治國的財政收入都沒有對外征戰來得痛快和豐厚。
當初彼亞爾以爲風國是隻羊,想趁着風國在桓地立足未穩的空檔狠狠撈上一筆,結果沒想到風國是頭狼,而且還是一頭窮兇極惡又貪得無厭的餓狼,即便現在他們已不想也不敢再招惹風國,但兇悍的風軍還是接踵而至地攻打過來。
唐寅對這次平原軍的作戰興奮不已,他特意請來蕭慕青,讓他爲自己詳細講解此戰的具體細節以及劉彰等人在戰場上的表現。
蕭慕青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說到最後,他對‘學生軍’的表現大加讚賞,尤其是劉彰,在他看來,此人就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加以時日,以後定能大放異彩。
唐寅邊聽邊仰面而笑,在他印象中,蕭慕青還從未如此誇獎過一個人。他說道:“看傳回的戰報中有提到,劉彰自作主張,追殺敵軍,結果範下冒進的大錯,險些導致全軍覆沒。”
“確有此事,但末將只能說……瑕不掩瑜。”蕭慕青正色道:“經驗、戰術戰略這些東西都是可以通過後天的學習就可以掌握的,但是,在戰場上敏銳的嗅覺、對戰機的把握以及勇往直前的個性卻是天生的,是後天想學也學不來的,劉彰恰恰具備這些。”
難得蕭慕青會對一個後生讚不絕口,唐寅笑呵呵地看着他,說道:“這麼說來,我當初選人還真選對了。”
“是的,大王。其實,末將也有心把他留在身邊,如果哪天……末將不在軍中,劉彰亦可接過平原軍的大旗!”
聽聞這話,唐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也沉了下來,凝聲道:“你不在軍中又能在哪?平原軍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也是我最信任最能委以重任的軍團,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也得給我職掌下去!”
唐寅的話雖然蠻橫,但卻讓蕭慕青無比感動,身爲臣子,能得到大王如此的信賴和倚重,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他垂首說道:“大王不是常說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嗎……”
連那麼厲害的吳廣都能折損於陣前,何況是自己?
“這話是對別人,而不是對你!”唐寅騰的一下站起身,走到蕭慕青近前,而後慢慢蹲下身形,幽幽說道:“你我二人雖爲君臣,實則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老哥哥看待,風國的江山是你幫我打下來的,我不希望坐享江山的時候,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蕭慕青聞言動容,眼圈頓是一紅,起身跪地,顫聲說道:“有大王的這句話,就算讓末將粉身碎骨,末將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