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高震有多着急,只要越澤不點頭,他就調不了兵,安國的中央軍也無法在北方駐防。《》(.)
其實,越澤說得也沒錯,風國目前確實是內憂外患,不宜再對外開戰,但是,唐寅本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打仗一向喜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現在唐寅還在做着最後的準備,把直屬軍和第九軍先行調到瓦滄郡只是第一步,而後,他又傳令各軍,儘快平亂,回收兵力,另外朝廷的糧草和物資也在源源不斷地向南方轉移。
風國這臺巨大的戰爭機器已經開始悄然無聲地轉動起來,接下,便是尋覓合適的時機,一舉攻入安國。
唐寅正在爲對安作戰進行積極籌備的時候,倒是發生了一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事。
這日,他正在軍政堂,聽着谷原爲他講解對安作戰的詳細計劃,這時候,一名侍衛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到了唐寅近前,插手施禮,說道:“大王,宮外有人求見!”
“沒看到我正在忙嗎,不見!”唐寅頭也沒回,並示意谷原繼續往下說。
“大王……”侍衛嚥了口唾沫,低聲說道:“據報,此人……此人是神池的大長老,皇甫秀臺。”
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無不大吃一驚,包括唐寅在內。他揹着手,緩緩轉回身形,看着報信的侍衛,笑了,心中嘀咕道:好一個皇甫秀臺,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唐寅身邊的阿三阿四也變得異常緊張,先是看眼臉色慘白的江半雪,而後問侍衛道:“皇甫秀臺帶來多少人?”
“他……他只乘一輛馬車,除了車伕之外,身邊就只有兩個小侍童!”
唐寅點點頭,笑道:“來者是客,咱們也不能怠慢了人家。把他帶到泰安殿來見我。”
“是!大王!”侍衛答應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大王,要不要把元讓將軍請來?”阿三阿四緊張地問道。
如果換成旁人,他倆不會這麼慌張,但對方是神池的大長老,最頂尖級別的靈武高手,一旦翻臉,當衆動起手來,恐怕除了上官元讓,再也沒人能擋得住他。
“不必,人家是來坐客的嘛,我們又何必如臨大敵。”說着話,唐寅對谷原笑道:“今天先這樣,把作戰計劃的細節再完善一下,然後以書面的形式呈報給我,我再仔細研究研究。”
“是!大王!微臣這就去整理。”
“恩!”唐寅答應一聲,漫步走出軍政堂,邁着四方步,向泰安殿走去。
路上,他見到江半雪臉色難看,涼颼颼的天氣,額頭已冒出一層虛汗,他含笑說道:“半雪,如果你怕尷尬的話,就不要去了,回自己的住處去等吧!”
“不,大王,我……我不怕!”江半雪硬着頭皮說道。
她想過神池的人會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師傅竟然會親自前來,此時,她心裡已不安到了極點,她怕自己不在場的話,自己會糊里糊塗的被唐寅送還給師傅,要‘死’,她也要‘死’個明白,‘死’在當面。
泰安殿。
唐寅居中而坐,向桌案上看了看,有大臣的奏章,還有地方傳來的奏報,僅僅一天的工夫,又積攢下不少。
唉!他嘆了口氣,轉頭看看身邊的阿三阿四,緩緩搖頭,又瞧瞧江半雪,眼珠轉了轉,笑問道:“半雪,你是書香門第出身,自身也很有文采吧?”
不明白他爲何突然這麼問,江半雪木然地點點頭,然後不解道:“大王爲何這麼問?”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罷了。”唐寅隨意地揮揮手。
說話之間,門外忽然傳來玉佩碰撞的輕響聲。
噹啷、噹啷,聲音很有節奏,清脆又悅耳,唐寅聽聞沒什麼感覺,倒是江半雪臉色突變,她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那正是師傅走路時,腰間飾物發出的響音。
師傅來了!意識到這一點,她呼吸困難,心跳加速,渾身冒虛汗,雙腿直打顫,在哪裡站都站不穩,好像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
唐寅看得清楚,暗暗搖頭,含笑指了指一旁的屏風,低聲說道:“半雪,我看,你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江半雪再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她感激地衝着唐寅點點頭,緊張的連話都沒說,三步併成兩步,閃到屏風的後面,癱坐在地上,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皇甫大長老到!”隨着侍衛的唱吟,一名白麪黑鬚的中年人從殿門外走了進來。
這人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頭頂白冠,身穿白衣,腳下白靴,從頭到腳一身白,灑脫又飄逸,向臉上看,白麪黑鬚,濃眉大眼,可謂是相貌堂堂,臉上連條皺紋都沒有,還泛着光澤,若讓不知情的人看,肯定會認爲他充其量也就四十出頭,實際上,皇甫秀臺的年歲也過七十。
隨着他的進入,大殿裡先是起了一陣風,大殿裡的人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氣流動的加快,但是緊接着,空氣又像被凝固住似的,即便是做深呼吸,也只能吸入微薄的空氣。
好強大的氣場,好沉重的靈壓!坐在王位上的唐寅微微點頭,不愧是神池的大長老,他帶給自己的壓力,是到目前爲止的第一人,甚至連元讓也比不上他。
“皇甫秀臺見過風王殿下!”白麪中年人在大殿的中央站定,而後,舉目看着前方坐得安穩的唐寅,從容不迫地拱手施禮。
“皇甫長老不必客氣!”唐寅坐在那裡動也沒動,更沒有給他讓座的意思,只是慢悠悠地擺了擺手,毫無懼意地對上他的目光,笑盈盈道:“這是什麼風把神池的大長老吹到我鎮江來了?”
“本座此次前來拜會風王殿下,是有一事相求!”皇甫秀臺凝視着他,緩聲說道。
他不開口,唐寅也知道他要說什麼,他聳肩說道:“皇甫長老有事請講當面。”
“本座希望風王殿下能歸還本座的未婚妻!”皇甫秀臺直言不諱地說道。
“皇甫長老的未婚妻?哈哈,這事可真新鮮,皇甫長老要找未婚妻,不去你的親家找,怎麼跑到本王這裡來找了?”唐寅仰面而笑。
皇甫秀臺眼中精光一閃,冷聲說道:“她叫江半雪,怎麼,難道,她不在風王殿下的王宮裡嗎?”
“她是男是女?”唐寅不着邊際地來了一句。
“什麼?”皇甫秀臺被他問愣了,頓了一下,眉頭大皺,說道:“本座的未婚妻當然是女人!”
“哦!”唐寅大點其頭,說道:“即便是女人,那就好說了。她在不在王宮裡,本王不知道,但本王可以告訴皇甫長老,王宮裡女人都是本王的女人,別說是皇甫長老的未婚妻,就算是你過了門的妻子,到了本王的王宮,她也得姓唐而不會再姓皇甫了。”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當面的挑釁,阿三阿四暗暗咧嘴,大王這不是故意在激怒皇甫秀臺嗎?
果然。皇甫秀臺聞言,兩眼閃過一道火光,他冷冷注視着唐寅,緩聲問道:“這麼說來,風王殿下是不想再歸還本座的未婚妻了?”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低頭輕笑,接着又仰面狂笑,搖頭問道:“皇甫長老是聾子還是腦袋不靈光,難道聽不懂本王的話嗎?如果她在王宮裡,她就是本王的女人,如果她不在王宮,皇甫長老也不該來找本王要人。”
頓了一下,他又和顏悅色地說道:“皇甫長老,本王也奉勸你一句,你在神池畢竟是堂堂的大長老,德高望重,像老牛吃嫩草這等事,就留給那些沒身份沒臉面的人去做吧!”
皇甫秀臺陰沉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幽幽說道:“風王執意要搶本座的未婚妻,難道她就這麼吸引人嗎?”
唐寅攤手說道:“皇甫長老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未婚妻就在本王的王宮裡呢?”
“證據?”皇甫秀臺慢慢擡起手來,周圍衆人還沒弄清楚他要幹什麼,他停在空中的手猛然落下,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大殿右側的屏風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巨刃斬斷似的,上半截屏風緩緩倒地,斷口處之平整光滑,如同鏡面一般,躲於屏風後面的江半雪也隨之暴露出來。
只見坐於屏風後的江半雪驚恐地瞪大眼睛,以懼怕和難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皇甫秀臺。
那一瞬間,連唐寅眼中都閃過濃濃的驚訝之色,在未罩靈鎧的情況下,以掌爲刃,射出靈波,這連自己也做不到。
這個皇甫秀臺的靈武修爲得高到什麼程度?達到什麼樣的境界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爲最高境界——靈空境?
時間像是靜止下來似的,大殿裡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整個場景看上去就像是被定了格。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應過來的阿三阿四雙雙抽出佩劍,縱身竄到唐寅身前,把他護在自己的背後。
他倆心中有數,真要是動起手來,把他倆捆在一起再乘以十,也打不過皇甫秀臺一個人。
隨着阿三阿四一動,大殿外立刻涌進來數十名侍衛,向殿門外看,侍衛則數以百計、千計,黑壓壓的一大片,分不清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