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中年人的質問,唐寅依舊笑得淡定,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尷尬之情,他含笑說道:“我想,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誤會?”中年人鼻子都快氣歪了,明明就是他們不懷好意,現在事情敗露卻還要強詞奪理,實在可惡至極。
他還想說話,這時候,肖五突然開口說道:“唐兄說得沒錯,我也覺得其中是有誤會,不過,像這種甜蜜的誤會,我倒是希望能再多一點。”
說話的同時,他含笑看着身邊的尹蘭,眼中閃過一抹賊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尹蘭的粉頰上輕啄了一下。
頃刻之間,尹蘭的臉一下子變成醬紫色,眼中先是一片茫然,緊接着,噴射出火光,她尖叫出聲,像發了瘋似的不管不顧地向肖五撲去。
只可惜她體內的靈氣無法凝聚,只靠她自身的那點力氣,又怎能奈何得了肖五?
後者輕易間便把她的雙腕抓住,同時往回一帶,把她拉坐到自己的懷中,另隻手則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上下游走,笑吟吟地說道:“小姐可是等不及要與在下親熱一番?”
尹蘭又羞又怒,但又掙脫不開肖五的控制,衆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輕薄,她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
此時唐寅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不管這個肖五是男是女,如此對待尹蘭,實在不可原諒。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但眼神也變得陰冷又犀利,他凝視着肖五,幽幽說道:“肖公子當着我的面如此輕薄我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肖五停止手上的動作,他擡頭對上唐寅的冷澈的目光,故作驚訝道:“她是唐兄的女人?不會吧,若真是唐兄的女人,又怎會半夜爬到我的牀上?”
“你放屁……”尹蘭再忍不住,怒聲喝罵道。
唐寅撇了尹蘭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而後,他慢悠悠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是一場誤會,如果有得罪肖公子之處,我可以道歉,不過現在,肖公子必須得放了我的人。”
肖五眨眨眼睛,又瞧瞧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尹蘭,頗感無奈地說道:“原來姑娘不是來投懷送抱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因爲唐寅有示意她不要多話,尹蘭的嘴巴閉得緊緊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現在肖五至少得死上千八百個來回了。
唐寅沒有多的耐性聽肖五自言自語的狗屁話,他緩聲說道:“我的人,肖公子到底放是不放?”
他的話激起肖五本能的反彈,後者愣了愣,隨即仰面大笑起來,幾乎挑釁地反問道:“唐兄,其實這位姑娘,我也喜歡的很,如果我就是不肯歸還她呢?”
“那恐怕就免不了要在拳腳上見真章了。”說話之間,唐寅跨步走上前去。他一動,站於左右的那兩名中年人立刻箭步上前,擋在唐寅面前,同時手握腰間的劍柄,作勢要拔劍。
唐寅微微搖頭,含笑說道:“我勸你二人最好不要這麼做,不然的話,你們還有你們的公子恐怕都得橫着離開這裡。”
兩名中年人在唐寅目光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腳下也下意識地倒退半步。這時候,坐在桌旁的黑衣人站起身形,動作緩慢地向唐寅走去。
隨着他的走近,唐寅周圍的空氣像是一下子被凝固住似的,變成無形的固體,壓在人的身上讓人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兩名中年人加快後退的步伐,即便是他倆,也不願被黑衣人的靈壓波及到。派小說網
此時再看唐寅,如同一根釘子似的釘在原地,紋絲未動,與此同時,他的身上也散發出恐怖的靈壓,與黑衣人分庭抗禮。
當黑衣人和唐寅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五步之遙時,他也無法再走近唐寅半步。在他二人之間,充斥着兩人所施放的靈壓。
表面上看,兩人之間還隔着好遠的距離,誰都沒有動手,實際上,兩人的比拼早已經展開,而且這是真正實力上的較量,其中容不得絲毫的投機取巧,就是單純的比拼修爲。
隨着二人施放出來的靈壓越來越濃、越來越重,他二人之間的空間都能看到明顯的扭曲。
在兩股巨大的靈壓之下,地面的方磚開始出現一道道的龜裂,緊接着,方磚化爲碎塊,這時候,萬有引力像突然翻了個個,地面上的碎石塊竟然緩緩上升起來,當石塊升到兩人面前的時候,立刻被壓成粉末,粉末隨勁氣的流動而在二人的身邊緩緩流淌,就如同在空中形成了河流。
如此奇景,別說阿三阿四等人沒有見過,即便是肖五和他手下的三名中年人亦是心頭震顫,全身的神經不由得繃緊。
他們對黑衣人的靈武和修爲很瞭解,也正因爲這樣,他們纔對唐寅的修爲深感驚駭。
且說場上,唐寅和黑衣人針鋒相對,互不退讓,剛開始,是二人之間的石磚破碎,漸漸的,他倆周圍的石磚也破裂開來,騰飛到空中,等碎塊流動到他倆之間時,立刻又被兩股靈壓擠成碎末。
唐寅和黑衣人周圍的碎末越來越多,漸漸的,這些不停流淌的碎末已能把他二人靈壓的形狀都呈現出現。
那是兩隻巨大的圓球,分別以唐寅和黑衣人爲中心,兩隻圓球不停的在相互碰撞、擠壓,有時候是唐寅佔優勢,他的靈壓把黑衣人的靈壓擠變了形,有時候又是黑衣人佔優勢,反把唐寅的靈壓擠變形。要命的是,分別以他二人爲中心由靈壓形成的球狀物正在不斷的膨脹,越變越大,漸漸有要脹開整個房間的趨勢。
靈壓外圍的勁氣吹在肖五的身上、臉上,衣角扇動,噼啪作響,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只一會的工夫,便被勁風吹紅好大一片。
這時候,若不罩起靈鎧,連他們這些不在戰局之內的人都得受其牽連。
肖五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把尹蘭向自己身後拉了拉,然後跨前一步,大聲喝道:“住手,先生快住手!等會房子要是塌了咱們可陪不起啊!”
他話音剛落,黑衣人散發出來的靈壓明顯弱了下去,與此同時,他亦被唐寅的靈壓頂得連連後退,被他踩過的地方,地面都留下足有三寸深的腳印。
對方要作罷,唐寅反而不依不饒呢,既然動了手,就得分出個勝負。
趁着對方收回靈壓的空檔,他也把自己的靈壓收了回來,但緊接着,他對黑衣人施放出自己的殺手鐗——暗影幻獄。
一瞬間,黑衣人原本連連後退的身形猛然頓住,他微微側着頭,動作緩慢地擡起手中的竹竿。
在暗影幻獄之外的人根本不明白黑衣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見他突然做出要拔劍的動作,人們的臉色同是一變,肖五又上前一步,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先生,不要再打了。”
哪知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黑衣人這時候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依舊慢慢將長劍拔了出來。
他所用的那根竹竿,實際上就是一隻劍鞘,等他的劍全部拔出來,人們纔看清楚,他的劍足有四尺多長,而且寬不足指甲,看上去怪異又恐怖。
其實,肖五和三名中年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劍,此時看到黑衣人把劍亮了出來,四人臉色同是一變,三名中年人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手握佩劍,向唐寅走去。
既然黑衣人已決定動手,自己也無法再有所保留,只能儘可能的配合他,圍攻對方。
唐寅在施展暗影幻獄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受外界干擾,這時候他體內大部分的靈氣都已散放出去,真身幾乎處於不設防的狀態,一旦遭受他人的攻擊,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眼看着那三名中年人一步步地向自己*近過來,唐寅暗歎一聲可惜,無奈之下,他只好收回施放出去的暗影幻獄,原本前傾的身軀也隨之站得挺直。
等他撤回暗影幻獄後,黑衣人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他垂首似在凝思,過了一會,他又默默的把抽出來的長劍收回到竹竿之內。
由始至終,他都是一言不發,好像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而且頭上還始終蒙着一層厚厚的黑布,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更沒人能猜出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三名中年人本以爲他要動手,結果自己已準備拔劍了,他反而把劍收了回去,三名中年人面面相覷,心中暗罵黑衣人這到底發的是哪門子的神經!
他們齊刷刷的回頭,看向肖五,後者明白他們的意思,他輕輕搖了下頭。
三人會意,*向唐寅的身形立刻停住,接着,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原本一觸即發的激戰,轉瞬之間化解於無形,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暗吁了口氣。
就算是唐寅,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勝過黑衣人和那三名中年人。與這些真正的靈武高手比起來,他身邊的阿三阿四以及那兩名暗影人員都差得遠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肖五這時候拉着尹蘭,笑呵呵地走上前來,同時還拂了拂空中仍未散盡的灰塵,笑道:“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屋子裡竟然颳起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