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笑看着走向自己的鳳夕,同時向周圍正欲衝上去的衆將們擺了擺手,他笑問道:“鳳長老當真以爲隻身一人便能殺得了本王嗎?”
“盡人事,聽天命!”鳳夕面無表情地說道,他腳步不停,繼續向唐寅走過去,與此同時,周身上下散發出白茫茫的霧氣,隱隱還影射出藍光,大帳裡的溫度也瞬間變得冰冷。..
沒等唐寅再說話,皇甫秀臺跨前一步,擋在唐寅的前方,含笑說道:“一直都聽說鳳長老的‘靈冰幻甲’獨步天下,今日,本座倒很想領教一番。”
鳳夕眯縫起眼睛,靈鎧慢慢在他身上凝化而成,這並沒什麼,可出人意料的是,在他的靈鎧之上竟還布起一層薄冰,薄冰令他的靈鎧變得晶瑩剔透,如同水晶一般。
隨着冰甲生成,大帳裡的氣溫也降到冰點,讓身在其中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暗打冷戰。
看得出來,鳳夕此時已使出壓箱底的本事,金宣快步來到唐寅近前,拉着他連連後退,同時低聲勸道:“殿下,鳳長老就交給皇甫吧,皇甫應該能應付得來!”
唐寅是很高傲,也很狂妄,但還沒有自不量力的去與神池的大長老一較高下。他點點頭,什麼話都未說,跟隨金宣緩緩後退。
皇甫秀臺擋在鳳夕面前,動也沒動,他嘴角揚起,在散出靈氣的同時,回手抽出肋下的佩劍,慢悠悠地說道:“相識數十年,說起來本座也是第一次見到鳳長老用出靈冰幻甲呢!”
鳳夕冷哼一聲,幽幽說道:“吃裡爬外、豬狗不如的東西,本座今日先取你皇甫的狗頭!”說話之間,他猛的向前近身,立掌爲刀,向皇甫秀臺直刺過去。
隨着他的掌刀刺出,覆蓋在他手掌上的冰甲突然向外延伸出去,隨着沙沙的聲響,在他的手上頃刻之間凝結出一把三尺開外又晶瑩剔透的冰劍,惡狠狠刺向皇甫秀臺的喉嚨。
靈冰幻甲可不是普通的靈武技能,這已屬水系修靈者最頂級的技能,沒有之一。凝結在他手上的冰劍亦不是普通的冰塊,其中暗含着靈氣,堅硬又鋒利,和靈兵無異。
皇甫秀臺不敢大意,手中的靈劍一瞬間液化,倒流到他的手臂上,又順着他的手臂流遍他的周身,與他的靈鎧融合到一起,這正是皇甫秀臺的絕技——兵鎧靈合。
鳳夕和皇甫秀臺的對決,可以說是靈冰幻甲與兵鎧靈合的對決,兩人的武器都是靈鎧,而非靈兵,但又各有不同。
皇甫秀臺提起手臂,靈盾生成,將鳳夕刺來的冰劍硬生生的頂住。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冰劍結結實實地刺在靈盾之上,皇甫秀臺受其衝勁,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而鳳夕手掌上的冰劍也被撞了個細碎,無數的冰塊從他手掌前散落下來。
不等冰塊落地,他信手一揮,那些破碎的冰塊又像被賦予生命似的,全部向皇甫秀臺飛射過去。後者冷笑一聲,雙臂的靈鎧同時化爲靈盾,將飛射過來的靈冰一一擋住。
咔嚓、咔嚓!靈冰撞擊靈盾,脆響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擋下對方的靈冰後,皇甫秀臺片刻都未停頓,立刻化盾爲劍,回手反削鳳夕的脖頸。
鳳夕擡手格擋,隨着咔嚓的脆響聲,靈劍砍在他的手臂上,依附於靈鎧上的冰甲被震落好大一片,但卻未能傷到鳳夕靈鎧的絲毫,而碎掉的冰甲很快又重新凝結起來,恢復成原狀。
周圍的風將們一個個大眼瞪着小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場上廝殺的二人,生怕錯過任何一幕。
唐寅亦是如此,此等頂級靈武高手的對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其中有太多值得他學習的東西了。
隨着二人打鬥的加劇,漸漸的,人們猛然發現場上正在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地面不知何時已凝結起一層浮冰,由鳳夕和皇甫秀臺的腳下快速地擴散開來,蔓延至整座大帳。
唐寅還正感驚奇之時,金宣突然急聲道:“殿下小心!”說話的同時,她一把抓住唐寅的胳膊,猛的向回一帶,就聽嘭的一聲,她和唐寅雙雙撞開中軍帳的帆布,直接摔到帳外。
在唐寅被她拽開的一瞬間,地面上的浮冰竟然竄出兩根長長的冰刺,一前一後,如果唐寅剛纔不閃躲的話,這兩根冰刺將正好穿透他的前心和後背,能讓他當場斃命。
誰能想到,正與皇甫秀臺激戰正酣的鳳夕竟還有餘力偷襲唐寅,他在地面上凝結出來的浮冰竟然還能生出冰刺,殺人於無形,頂級水系修靈者的可怕盡顯無遺。
被金宣硬拽出中軍帳的唐寅回頭看着營帳裡豎立的那兩支冰刺,也不由得心有餘悸地倒吸了口氣,他愣了片刻,方幽幽說道:“好厲害的鳳夕啊!難怪他一個人就敢來和我拼命。”
說着話,他又看向金宣,苦笑道:“多謝金長老出手相救。”
金宣擺擺手,面色凝重地說道:“鳳長老是五名大長老中唯一的一位水系修靈者,他‘靈冰地界’的威力恐怕也不會弱於殿下的‘暗影幻獄’。”
靈冰地界?好一個!唐寅深吸口氣,未在說話。
且說在中軍帳內的風將衆人也都待不下去了,人們紛紛退出中軍帳,所過的時間不長,偌大的中軍帳裡便只剩下鳳夕、皇甫秀臺以及在旁觀戰的高歌三人。
他們三位都是神池的大長老,各自的修爲旗鼓相當,鳳夕是水系修靈者,皇甫秀臺是金系修靈者,高歌則是火系修靈者。
看着鳳夕和皇甫秀臺越戰越激烈,越打越難解難分,高歌眉頭緊鎖,心急不已。他二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誰都不比誰強,要是這麼一直打下去,沒時候是個頭,最後的結果要麼是兩敗俱傷,要麼是雙雙被累死,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那都不是高歌想看到的,鳳夕和皇甫秀臺的惡戰才真可算是神池的內耗,倒是便宜了罪魁禍首廣玄靈。
想到這裡,他猛的大喝道:“住手!鳳長老、皇甫長老,快住手!”
正在激戰中的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人各自虛晃一招,緊接着,雙雙跳出圓外,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高歌。
高歌正色說道:“兩位不要再打了,同爲神池的大長老,在風營內這般大動干戈,豈不被人家看笑話?”
鳳夕聞言,眼中冷光森森,沉聲說道:“皇甫秀臺業已叛逃神池,轉投敵國,哪裡還算是神池的大長老!”
“放屁!”皇甫秀臺勃然大怒,喝道:“本座由始至終都沒有背叛神池,是聖王容不下本座,迫不得已,本座才逃到風國,本座也只有藉助風國的力量纔有機會剷除廣玄靈那奸賊,重返神池!”
“你說的倒好聽,是你想借助風、川兩國的勢力*死聖王,然後再取而代之,做神池之主吧!”鳳夕冷笑出聲。
皇甫秀臺聞言肺子都快被氣炸了,眼珠子通紅,擡手指着鳳夕破口大罵道:“放屁!放你孃的屁!”說着話,他又看向高歌,咬牙切齒地說道:“鳳老賊冥頑不靈,一心要護着廣玄靈,早晚有一天,他也得被廣玄靈害死,與其讓他死於廣玄靈那惡賊之手,還不如你我今日就做做好事,給他一個痛快!”
他的言下之意是要與高歌聯手對付鳳夕。
高歌無奈地暗歎口氣,對鳳夕說道:“鳳長老,今日有皇甫長老和老夫在此,你無論如何也殺不了風王,而且你自己也同樣走不了。”
鳳夕先看看皇甫秀臺,再瞧瞧高歌,陰惻惻地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只有在靈武上見真章了。”
“你可知道我爲何不肯放你走嗎?”高歌問道。
“你欲投靠風王,想必本座就是你投誠的‘禮物’!”
高歌搖頭,說道:“鳳長老誤會了,本座不放你回神池,是怕你受聖王所害。”
“笑話,聖王又豈會加害本座……”
“你我一同來的風營,我投靠了風國,而你卻好端端的回到神池,難道聖王不會懷疑你嗎?以聖王的心胸,絕不會留下一個可疑之人在身邊,鳳長老若回神池,早晚會步於長老的後塵!”
鳳夕吸氣,他是一心想保護聖王,維護聖王,這是他身爲神池長老的職責所在,並不代表他認同廣寒聽的爲人和處事作風,現在聽聞高歌的話,他的心頭也是爲之一緊。
高歌見他久久無語,立刻又動容道:“鳳長老孑然一身,無妻無嗣,毫無牽掛,現在正是隨老夫一同倒戈向風國的好機會,等到日後剷除了廣玄靈,我們便可重回神池,另立明主,繼續把神池傳承下去。”
稍頓,他繼續道:“身爲神池長老,我們是應該維護聖王,但更應該維護神池,現在聖王不仁,作繭自縛,引來風川兩國百萬大軍,我們若是再維護聖王,就只能把神池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了,鳳長老可要三思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