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軍的攻城正式展開,只見前軍陣營,一邊近前,一邊向城牆之上放箭,密集的箭支象飛蝗一般從盾牌的縫隙中飛出,射向城頭,城牆上的風軍或以盾牌格擋,或躲避到箭垛後方,等敵人的箭陣過後,再直起身來回射還擊。
雙方的箭支在空中來回穿梭,不時能聽到雙方士卒中箭後的慘叫聲。當寧軍推進到城牆下時,城頭上棍木、擂石齊落,直砸到舉盾寧軍東倒西歪,混亂不堪,不過還是有部分寧軍架起了雲梯,蜂擁往上攀爬。
與瘋狂的貝薩兵比起來,寧軍的上城速度要慢了許多,一是寧人遠沒有貝薩人那麼強壯,再者是他們身上的鋼盔鋼甲太沉重,爬起雲梯來很艱難。風軍們或以竹竿挑開雲梯,或用火油灑到雲梯上,不用點火,一鍋油倒下去,上面的寧軍便被燙的皮開肉綻,而且粘上火油的雲梯極爲光滑,往往人還沒攀多高便脫手滑落下來。
雙方打鬥激烈,但只靠幾萬前軍的強攻,寧人不可能突破風軍的防線。這時候,戰無雙喝令中軍,放箭陣,壓制城頭上的風軍。
接近三十萬人的中軍齊齊放箭,箭陣幾乎是一波接着一波,中間沒有任何的間隔,密集如烏雲般的箭雨穿越長空,呼嘯着落在城頭之上。寧軍的箭陣不僅射程遠,威力也大,聲勢駭人,往往以排山倒海的箭陣便能把敵人的氣勢徹底打壓下去。
唐寅早就見識過寧軍箭陣的厲害,心裡也早有準備,見對方中軍的箭陣來了,立刻號令麾下,不要再管城下的寧軍,全體舉盾,先擋對方的箭射。寧軍箭陣厲害,但不善於近戰,即使讓對方衝上來也問題不大,反而還能阻止對方中軍的箭陣,畢竟寧人不可能連同自己的同袍都一同射殺。
在唐寅的指揮下,城頭上的風軍全部躲避起來,遠遠望去,若長的城頭,一個風軍都看不到。
當、當、當!
寧軍的箭雨射到城頭,釘在城牆的石磚之上,叮噹作響,火星四濺,只眨眼工夫,城牆上的灰色磚塊已看不到本色,全被黑漆漆的鵰翎箭矢所覆蓋。躲避在箭垛後方的上官元讓也暗暗咋舌,以前只是聽說寧軍箭陣厲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蹲在箭垛後面滿臉平靜的唐寅,大聲問道:“大人,寧軍的箭陣得射到什麼時候?”
唐寅靠着箭垛,淡然一笑,說道:“就快停止了!”說着話,他側耳傾聽片刻,對周圍的士卒們喝道:“兄弟們,準備近身戰!”說話之間,他已罩起靈鎧,同時把殘月形的雙刀也抽了出來。
聞聲,風軍們紛紛放下手中弓箭,或是拎起長矛,或是抽到佩刀,準備與寧軍展開近身戰。
等箭雨剛一停止,唐寅立刻喝道:“殺——”說話的同時,他猛的從箭垛後方站起,正好和一名剛剛爬到城頭上的寧兵打個照面,那寧兵嚇了一跳,身子本能後仰,險些從城頭上摔下去。唐寅見狀歪了歪腦袋,咧嘴笑了,提腿一腳,正踢在那名寧兵的膝蓋上,後者尖叫一聲,站於牆沿的身軀再控制不住,仰面摔了下去。唐寅緊隨其後,跳到箭垛之上,低頭再看,白花花的寧軍都已順着雲梯爬了上來,他仰面長笑一聲,將手中雙刀合攏,合二爲一,化成長長的怪形鐮刀,手臂揮動之間,鐮刀上覆起一層藍幽幽的黑火,使整把鐮刀散發出詭異的藍光。唐寅雙手持刀,對準快爬到自己近前的衆多寧兵就連劈數刀。
寧軍還在雲梯上,眼睜睜看着鐮刀砍來也無法閃躲,只能提起手中的武器招架,可是他們那些普通的兵器哪能頂得住靈兵,隨着一陣咔嚓的脆響聲傳出,數把鋼劍折斷,與此同時,幾名寧軍的腦袋也被活生生的砍下,白色的靈霧從其斷頸之處絲絲飄出。
唐寅的出手也宣告雙方拉開近戰血拼的序幕。
只見城牆之上,蜂擁衝上來的寧軍與鎮守城牆的風軍戰在一處,雙方兵對兵,將對將,打的異常激烈,寧兵是優勢在於一身鋼製的盔甲,爲其提供優良的保護。風兵的優勢在於驍勇善戰,戰力強悍,士卒們往往被寧兵刺中一劍,身子倒下去的同時也得回劈對方一刀,來個同歸於盡。
戰鬥一開始就極爲血腥慘烈,尤其是風軍這邊,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戰,以唐寅和上官元讓爲首的將領們統統都上了戰場,率領士卒浴血奮戰。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念。將領們都能以身作則,衝鋒陷陣,士卒們自然也會跟着上。
寧兵的數萬前軍只上來一半,後面的人便上不來了,不是他們不想上,而是已經上到城牆上的寧兵被風軍死死壓在城牆的邊沿,後面的士卒想上去也沒有地方落腳,舉目上看,城牆邊都是密壓壓的寧軍。
見對方突破不了己方的防線,唐寅信心大起,邊揮舞手中的鐮刀,邊大聲喊喝道:“兄弟們加把勁,一鼓作氣,把敵人頂下去!”
在他的號令下,風軍們齊齊發力,前方士卒瞪着血紅的眼睛,扯脖子吼叫着,迎着對方的武器硬撲過去,他們是被寧軍的長矛和利劍刺的渾身是窟窿,可也爲後方的同袍們創造出機會,數以萬計的風軍一擁而上,撞上寧兵。
轟!
盔甲與盔甲的碰撞聲震耳欲聾,在衆多風軍的合力衝撞下,爬上城牆的寧軍整體都向後退了一大步,雖然僅僅是一步而已,不過卻苦了最後一排的寧軍,他們站立不住,身子後仰,尖叫着摔下牆頭,許多寧兵在摔下去的同時還慌亂地伸手去抓前方的同伴,結果不僅自己掉下去了,也把前面的同伴連累到,雙雙摔落。
掉下來的寧兵到成了風軍的滾木、擂石,不僅砸傷到城下的寧軍,還把位於雲梯之上的寧軍撞下來不少,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令寧軍陣營大亂。
看出對方已經堅持不住,上官元讓猛然大吼一聲,拼着耗費靈氣,再次使出靈亂?極的頂極靈武技能,只見一片刀子般的靈波刮過,場上血肉橫飛,聚攏在一起的無數寧軍支離破碎,慘叫聲連成一片,等靈亂?極過後,再看寧軍陣營,立刻被打開個巨大的豁口,周圍寧軍直嚇的臉色劇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可是驚駭之中他們忘記自己此時已無退路可退,成羣的寧兵還沒反應過來便從城頭上摔了下去。
上官元讓的靈武殺得敵人軍心大亂,唐寅也沒有閒着,手中鐮刀揮的又急又猛,前方不時有寧兵中刀倒地,體內精華被化爲靈霧,最後吸入唐寅的體內。作爲內宗的暗系修靈者,唐寅幾乎沒有在戰場上消耗靈氣的顧慮,何況現在又把黑暗之火的死亡燃燒提升到靈魂燃燒,靈氣補充的更快,別人是越打靈氣越弱,他是越打靈氣越強悍,這對寧軍造成的傷害和威懾都太大了。
見兩位主將都銳不可擋,徹底壓掉寧軍的氣焰,幾名兵團長士氣大振,邊揮舞手中的靈兵邊大聲喊喝道:“消滅所有的寧軍,要讓寧人知道我們風軍的雄威!以寧人的血來洗刷我們風人頭頂上的羞辱!”
“殺——”
風軍們的士氣被帶動起來,燃燒的熱血直衝腦門,這時候人們已然忘記了生死,眼中只剩下敵人,腦海中也只剩下所掉所有敵軍的念頭。風軍如同集體打了興奮劑似的,瘋狂的反撲令寧軍再也招架不住,前方的士卒成排成排往下後,後面的士卒亦在成排成排的往下掉。
當天至傍晚的時候,城牆上已再找不到一個還存活着的寧兵,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有寧人的斷頭,鮮血流淌成河,順着城頭汩汩流淌下來。風軍的軍功是以敵人的人頭來計算,取得多少人頭就記多少的功勞,當功勞累計到一定數額的時候,便可換取爵位。
在後方督戰的戰無雙見戰鬥打到這種程度,已覺得沒有必要再打下去,現在風軍的士氣太盛,而且天色已黑,今天只能到此爲止,明日再戰。他傳下軍令,讓前方作戰的將士全部回撤,暫時休戰。
他的命令,對於損員大半、筋疲力盡的前軍將士而然是種莫大的解脫,人們沒有任何戀戰的表現,剛接到命令便快速退了回來。
隨後,戰無雙又下令,把金華城團團圍起來,圍城紮寨,然後又令人去催促後方運送輜重的隊伍,加緊行軍速度,參與攻城戰。
寧軍攻城的武器很多,只是體型又大又笨重,沒有隨軍攜帶,落到了大隊伍的後面。
今日攻城,戰無雙沒想到城內的風軍會這麼厲害難纏,打的己方損兵折將無數,現在他收起輕視之意,打算配合攻城武器再來個四面齊攻,他不相信,這個小小的金華城,會讓己方的四十萬大軍打不下來。
另一邊,以唐寅爲首的天淵軍也在休整,下午一戰,雖然殺傷敵兵不少,但天淵軍也不是沒有傷亡,只是相對較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