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唐寅方問道:“那以邱大人的意思呢?”
“大人不能去,最多隻能派一名使節前往。、、”邱真正色說道。
唐寅垂沉吟,又看了看克尼斯給他寫的:“克尼斯國王已經在信中一再提到,對方的立場很堅定,就是要我前往,若只派出一名時節,不僅達成不了我們的目的,只怕還會受杜基人的恥笑,說我沒有膽量。我看杜基人不敢把我怎麼樣,不管他們與寧國的關係有多好,畢竟是屬於莫非斯聯邦的一員,而現在在莫非斯聯邦舉足輕重的正是貝薩,杜基沒有理由會去爲了討好寧國而得罪貝薩這個強大的盟友。”
“這……”聽唐寅這麼分析,其中也有道理,邱真仔細想了想,意味深長地說道:“大人,生死攸關,小心爲上!”
唐寅苦笑,說道:“我現在要是小心,就得耽誤大好的戰機。現在,鍾天在做垂死掙扎,而寧國又未給戰無雙增加兵力,鹽城正處於空虛時期,這時不南下,還等待何時?可是如果不能搶佔潼門,我軍在進攻鹽城的時候,寧國的援軍很可能會從潼門那邊打過來,使我軍陷入腹背受敵的處境,所以,潼門必須得事先攻佔下來,這次杜基之行,我也必須得去,無論其中的風險有多大。”他越說口語越堅定,等他說完,臉上已流露出不容人拒絕的表情。
唉!邱真在心裡暗暗嘆口氣,看着唐寅,突然之間心中生出絲絲的感傷,人們只看到唐寅現在所得到的成就,可是又有幾人能體會到在這些成就的背後所凝聚的艱辛與危險,他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拼上性命換回來的。
邱真握了握拳頭,低聲說道:“還望大人再三思而行!”這趟杜基之行有必要,可是其中的風險也極大,作爲唐寅最貼心的謀士和幕僚,邱真還得儘自己應盡的職責,勸他不要前往。
唐寅深深看了邱真一眼,眼睛微微眯縫起來,幽幽嘆道:“我若不去,誰又能替我?!”頓了一下,他深吸口氣,雙目變的精亮,他笑呵呵說道:“不用再勸我,我意已決,如果對方有商談之意,我自然以禮相見,如果對方心存不軌,哼哼,那麼最後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我不相信,它杜基能勝得過貝薩!”言下之意,他連貝薩都沒放在眼裡,何況區區的杜基城邦。
他這番話,令在場衆人的精神同爲之一振,這就是唐寅,不管到什麼時候都傲氣沖天,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藐視一切的豪氣。
“我要隨大人前往!”樂天和艾嘉同時向前進步,雙雙插手請纓。
唐寅愣了一下,搖頭說道:“不需要,我帶元讓前往即可!”他剛纔的話說的漂亮,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心裡有底,但要是帶上上官元讓情況可就不一樣了,有上官元讓在唐寅身邊,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上闖。
何況,這次領兵借路的也有上官元讓,帶他過去先與杜基那邊的人見見面也是有必要的。
聽他要帶上官元讓前往,衆人紛紛鬆口氣,現在衆人對上官元讓的實力都很瞭解了,用天淵軍第一猛將來形容他並不爲過。這時,程錦說道:“大人,讓屬下帶些兄弟跟隨大人前往吧!”
這回唐寅倒是沒有拒絕,莫非斯聯邦對暗系修靈者不熟悉,萬一真生意外,有程錦等人在也可出其不意,攪亂對方。他點頭應道:“好!程將軍,你帶暗箭一隊的兄弟隨我同行!” wωw★тt kan★C○
“是!大人!”程錦面露喜色,急忙拱手領令。能跟隨唐寅一起出行的機會太難得了,程錦也希望藉着這次機會好好表現一下自己。
唐寅親自去往杜基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事不宜遲,他當天晚上就收拾行裝,準備翌日一早就起程。晚間的時候,肖娜主動來找他,提出要跟他一同前往。唐寅有些意外,疑問道:“你要是跟我走了,三萬的騎兵怎麼辦?”
肖娜笑道:“有波提斯伯爵在,不用擔心軍隊會沒人管理。”這到是實話,她這個統帥只是虛的,真正治理和指揮這三萬重裝甲騎兵的人是布蘭卡?波提斯。
唐寅眨眨眼睛,看着肖娜笑了,問道:“你爲什麼要跟我一起去?”
“我可以照顧你啊!”肖娜想也沒想地說道。
唐寅仰面而笑,身爲公主,自己照顧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由她反過來照顧自己?!明白他大笑的意思,肖娜皺皺眉頭,正色說道:“對杜基,我可比你熟悉得多,我很瞭解那邊的風土人情,如果不帶我同行,你可能得罪了人家自己還不知道呢!”
哦!這個唐寅還真沒想到,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肖娜繼續說道:“何況我是貝薩的公主,艾倫瑞奇國王看在我的顏面上,也會熱情款待你的,有我在,你向杜基借路一事當然也能變的更容易!”說着話,她得意洋洋地揹着手,在唐寅面前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
有道理!唐寅暗暗點頭,讓肖娜與自己同行確實只有百利而無一害,身爲貝薩的公主,有她在場,杜基若真圖謀不軌也得顧慮三分。他沉吟片刻,說道:“此行路途遙遠,怎好麻煩公主殿下……”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肖娜撇撇嘴,說道:“就這麼定了吧!”
“多謝!”唐寅正視肖娜,由衷道謝。
肖娜咧嘴而笑,露出兩排小白牙,她對上唐寅的目光,慢悠悠地說道:“你也幫過我的忙嘛!”
唐寅還真不知道自己幫過她什麼,不過他也沒敢問,此時肖娜的目光太火辣,也太直接,令他本能的產生避讓感。他把頭轉向別處,輕輕清了下喉嚨,說道:“明日一早就得動身,你先回房準備一下吧!”
聽他這麼說,肖娜的臉上明顯露出失望之色,可也沒強留,應了一聲,走出唐寅的房間。
看着肖娜離去的背影,唐寅緩緩搖了搖頭,心裡一再告戒自己,肖娜可不是他能碰的女人,至少與貝薩、與莫非斯長久的方針沒定下來之前是不能碰肖娜的,而且自己對這種西方類型的女人也應該沒興趣纔對……
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唐寅本打算翌日一早就起程去往杜基,可是有件事讓他把行程向後推了一天。清晨,他還沒起牀,便聽門外有人敲門,唐寅眯縫着眼睛,皺着眉頭,嗓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近來!”
“大人,玄大人求見!”
這時唐寅的大腦還處於半睡半醒當中,他囫圇不清地問道:“哪位玄大人?”
那侍衛咽口吐沫,輕聲說道:“是玄望玄大人!”
玄望?!唐寅閉着眼睛琢磨了一會纔想起玄望是誰,原來是那個製造弩機的人,如果不提起,他幾乎都把這人忘了。他疑問道:“玄大人有什麼事嗎?”
“哦,玄大人沒對屬下說,只說要親自見大人。”
“哦!”
“大人,那……我讓他在大廳等候?”
“不用了!”唐寅掀開被子,翻身坐起,說道:“直接把他領到這裡吧!”
“是!大人!”侍衛答應一聲,快步退出唐寅的臥房。
被這麼一攪和,唐寅也睡意全無,他甩了甩腦袋,站起身形,披上衣服,令人打來一盤冷水。他剛洗過臉,玄望就從外面急匆匆走了近來。
“大人,你醒了?!”玄望近來後,連禮都未施,大刺刺地站在唐寅面前。
唐寅也不是太看重禮節的人,對他的失禮自然也沒放在心上,不過玄望的樣子卻令他大皺眉頭。
玄望年歲並不大,才三十出頭,可此時看他,好象四、五十歲似的,滿臉的鬍子,即未清理也未修剪,估計得有三寸多長,又油又膩,已遮住大半張臉,再看他的官服,也不知道是幾天沒洗還是幾個月沒洗過,灰上加灰,已經黑的亮,下面的官靴粘了一層的塵土。
認識他的,知道他是堂堂的大風官員,不認識他的,估計還得以爲他是逃荒要飯的。
唐寅打量他半晌,然後向他近前湊了湊,提鼻子一嗅,汗臭味撲鼻,他暗歎口氣,又好氣是又好笑,輕聲問道:“玄大人,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在天淵郡嗎,怎麼突然跑到淮陽來了?”
“大人,我是來向你道喜的!”玄望笑容滿面的說話。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道喜把唐寅說蒙了,後者撓撓頭,笑問道:“我何喜之有?”
“大人,這段時間下官苦心研製,終於未辜負大人期望,製作出數種弩機,若是能全面應用,那麼我軍無論是攻城拔寨還是兩軍對壘,都能取得巨大的優勢!”玄望說話時興奮的手舞足蹈,再加上他現在的模樣,活象個瘋子。
唐寅下意識地倒退一步,目光怪異地睨視着他,問道:“什麼樣的弩機?玄大人可以詳細說說……”
他話還未說完,玄望已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邊向外走邊說道:“大人請跟我來!”說是請,實際上是硬拉着唐寅向外走。